数罪并罚番外:第二次(上)
齐轩走出淋浴房,擦拭过身体的毛巾随手放在洗漱台上,雷纪秋推门而入时,正对上他毫无遮掩的光裸背身。
“创可贴你放哪——”雷纪秋半抬着食指割伤的左手,问话结尾消音微妙。
“上面吧”。洗手间空间有限,镜面上方一排柜橱,以齐轩身高,也要踮脚伸直手臂才能够进去。
“算了,小伤无所谓。”
“喂,血都滴地上了”,齐轩回过身,自然拉过他手腕,将指侧伤处送到唇上,舌尖扫舐吮掉血锈,“跟你说过动刀的事等我来。”目光上挑,正看见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微微收紧。
雷纪秋抽回手,低头看了眼润合伤处:“口活不错。”一贯不正经的腔调,让他转身出去的回避意味不那么明显。
之前齐轩已隐隐觉得不对,只是这一刻才确定——雷纪秋的确在克制进攻的欲望。
热气让镜面氤氲不清,齐轩手掌抹开一把,目光深色审视着自己,渐渐有了决断。
茶几上果盘里切好的橙瓣鲜嫩,雷纪秋歪靠在沙发一端,摆弄着电视遥控器,齐轩另一端坐下,手臂横放在沙发背上,单刀直入问道:
“刚才你是不是想上我?”
雷纪秋歪头斜睨,也抬起胳膊靠后,指尖点在齐轩手背上:“这还需要问?对你自己身材也太没自信了。”
“那,为什么?”
食指中指立起,像小人两条腿,轻巧跳动上齐轩手臂:“因为第一次,可算不上什么美妙体验,怕是留下阴影了吧?”
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答案,脑中闪过自己被强行压制,困顿,羞愤,不安以及难以言喻的隐秘快意。
“那次——事出有因”,齐轩脸色微微发热,“你那么做的理由,我也很快就想明白,谈不上阴影……”
“又要强度,又要时长”,雷纪秋叹口气,散漫又欠揍的笑在唇边溢开,“腰差点累断,事后还被你喊打喊杀的啃上一口,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换谁没阴影啊?”
“……”,齐轩按耐住脾气,没被糊弄过去,反而凑近到几乎要吻上那单薄的嘴唇,蛊惑低语,“那就给个机会,我弥补一下。”
男人清亮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我不是你这种纯良小孩,或许有一些,特殊,低级,非常有趣的癖好,要说补偿,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齐轩眼睛眨都不眨:“想怎么来你说。”
“小警察,虽然辞职了,但警服应该不用还回去吧?”
“你确实低级。”齐轩冷瞪他一眼,站起身走开了。
雷纪秋靠回沙发里,笑意狭促的眼中,松懈释然冲淡了落寞。
“还很老套跟无聊”,卧室门打开,齐轩扣上制服最上面一颗扣子,甩手抛过手铐砸在雷纪秋身上,“现在还有什么托词?”
把玩着手铐,雷纪秋起身晃到他跟前:“让我想想这次是犯什么事的逃犯。”
齐轩嘲讽道:“除了罪犯没别的了?”
“操警察的还能是什么?”咔嚓一声拷上人并拢的手腕,雷纪秋挑眉反问,“入侵地球的外星人?”
“……还是逃犯吧。”
转身想回卧室,手铐链子被扼住。
“去书房”,雷纪秋拖拽着他,不回头说道,“隔音好。”
没有窗的暗室,雷纪秋只摸开桌上台灯,小范围投射的光源,棱角分明的侧脸阴影更深,捉摸不透。
“小警察”,声音还是玩世不恭,“反抗一下。”
齐轩有点恼火的举手作势要砸,对方随意挡了挡,戏谑补上一句:“适度,反抗一下。”
“你真不想,就算了”,齐轩退开半步,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和烦躁,“反正现在我不被操,也不会被宰了,你用不着勉强,做上面那个我也更得心应手。”
黑暗中若有若无嗤笑,像忘记关火烧穿锅底那种微声崩裂,下一秒齐轩被推坐在桌上,台灯调转,直刺向他,强光让眼睛一时无法适应。
“平时都做上面的?”,男人大刺刺卡进他腿间,手拢在他身体两侧贴合上来,“被你上的那个,眼睛瞎了吗?”
“他眼睛倒没事,耳朵还特别好用”,齐轩稳了下重心,坐直身体,“倒是嘴巴,向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齐警官,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干嘛一直紧咬着我不放,让我今天不得不登门拜访。”
“哎哟”,齐轩抿紧嘴唇,忍住笑问道,“你该不会抓了……跟我同居那个人,来逼我就范吧?”
“真聪明,还想见他,就乖乖听话,别反抗。”
齐轩差点绷不住,想直接来一句,那你弄死他吧,看雷纪秋怎么继续。但好不容易事情朝着他预期方向发展,荒腔走板的细枝末节就不计较了,不过,他轻晃下脑袋:
“你是谁啊?不好意思,每天要抓犯人那么多,我记性不好,脸和名字都对不上。”——总还是要给写这个烂剧本的人,找点麻烦。
眼睛逐渐适应光线,视野变得清晰,近在咫尺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盯着他,嘴角上扬却毫无玩笑之意,反而认真专注到有种寒意浸染的偏执。
“言泽雨,润泽的泽,云雨的雨”,男人不疾不徐开口,手一下一下抽开齐轩腰带,“记不住没关系,马上我名字里有的,都给你。”
操!你这野路子还轻车熟路?齐轩心底骂着,眼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条不紊,自下而上解开他硬质笔挺的制服纽扣。
“身材不错”,手横探进敞开的衣服,抚上沟壑分明的腹肌,“是经常靠这个钓鱼执法?”
软凉头发蹭过脸颊,男人细碎吻咬过颈侧到锁骨,舌尖挑含着浸湿乳尖,轻易让他两腿间器官苏醒膨胀,被握住攒动几下就笔挺,拇指擦过敏感脆弱的前端引得身体战栗。
裤子褪掉落地,他被推倒仰躺在桌上,身后敏感处,男人手指沉压探进,浅显抽插着碾转。
不上不下的撩拨,火苗四下灼烧得焦躁难耐,齐轩压抑着喘息,眉毛簇紧眼睛微闭:“你前戏够多的。”
男人正脱去自身衣物,歪头笑道:“又不赶时间,还是说你等不及了?”
手指沾过润滑,再次顶进更深,指节勾动开拓,刻意放缓的动作,让陌生的感官体验,凌迟般步步紧逼。
“放松点,别往回缩”,男人手托在他后腰,支开膝盖,火热贴合住泞湿入口,“绷这么紧,明显没经验,更让人想操到你哭。”
悍然凶器破进体内,腰身根本不受控制的僵硬躬起,本能抬手去推拒:“雷纪秋——”
男人抓住他被拷住的手腕扣在头顶,身体伏贴着摆动腰身,迂回开拓,冷淡眼眸里似笑非笑:“叫谁呢?”
“就那个,跟我同居的”,齐轩目光上扬,情欲迷蒙中维持了一丝清亮,“明明想要,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忍着不动。”
“大概他觉得”,男人没加思考,调笑着不经意脱口而出,“他不配。”
律动的身体停滞住极短瞬间,沉重书桌霍然发出划磨地面闷响,同时是肉体碰撞脆声。
腿被折起几乎压到肩膀,任由肆意深入浅出的肉刃,精准撞击在引起阵阵酥麻的点上,快感积聚如洪水灭顶,宣泄的堤坝随时溃败坍塌。
死生无谓时,齐轩曾跟警校同学打赌无防护蹦极,高空坠落或跌撞地面都不曾让他恐惧,有所触动的只是回弹被抛起那个瞬间,无从预测的失重将他跟整个世界割裂开,头脑和体能都不再有用武之地。
现在操弄他的男人,就像那时唯一紧抓他不放的那根绳索,拽着他来回起落。
总在濒临爆发时抚慰中止,体内撞击也放缓,男人像只玩弄老鼠的猫:“把持着点,齐警官,先射了继续被插,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回想第一次,真他妈该给雷纪秋颁个慈善奖章,直截了当的疼痛被包裹在自己当时的怒火中烧里,半点没这么折腾到他死不透彻又活不过来。
狭小房间里,平复气喘的匀长呼吸吐气里,满是爆发后情欲浓重的味道。从他身上退开的男人,弯腰在地上衣物里翻找香烟。
“喂”,齐轩冲他扬了下巴,疲惫但还能嘴角上翘,“我算配合吧?雷纪秋还我。”
打火机跳动的光亮摇曳,男人凌乱头发半遮的眼眸里,掠过冲动过后难以收场的懊恼和烦躁,吸进吐出几层烟圈后,又堆砌出不怀好意:
“你倒真关心他,就没想过,他可能看着你被人侵犯,袖手旁观甚至还乐见其成,毕竟,他可没你这么干净。”
齐轩目不转睛盯着他,慢慢说道:“也不是不行。”
烟火星点在手指间动了少许。
“如果他真有这种,特殊,低级,非常有趣的嗜好,我可以——”
话没说完,人被抓住手臂猛拽起来:“疯了吧你?”
“你这生哪门子气?胳膊快给你捏断了”,齐轩闲情逸致,细细打量难得没那么欠揍的面孔,“怎么好像装鬼没吓到人,给自己整得不敢走夜路了?言,言泽,雨?”
男人单薄嘴唇抿成一线,眼睑垂了垂,突然俯身右臂圈起齐轩腰身,左手抬起臀部,将人像麻袋一样扛到肩上。
“操,你干什么?”齐轩头朝下一沉,手捞在他后背,厉声道,“医生说过你不能负重,给我放下。”
“别吵,别乱动”,声音乍听歌舞升平,却暗流涌动,“摔坏了,我还玩什么?”
第二次(下)
踢开浴室门,洗漱台前把人放下,齐轩对上镜子,看自己上衣凌乱挂在身上,满脸嫌弃拉扯下起皱的布料。
身后,雷纪秋抱臂肩膀斜靠在旁边墙上,目光悠淡扫过去,前任警官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麦色皮肤透着股浸晒阳光的健康干爽。
哪怕胸前腰侧满是瘀痕,腿间粘腻着纵欲证据,也是一派无辜,纯素无染。
“手铐先解开啊”,齐轩懒懒抬了下手腕,“不然脱不掉衣服怎么洗?”
“不用急着洗。”
“不是吧?”齐轩透过镜子与他目光对上,挑衅笑了下,“你还来?”
雷纪秋悠悠道:“总得跟你清算一下,你精神出轨的事。”
齐轩被气笑了:“要玩的是你,玩不起的也是你,雷纪秋!你他妈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的话,不觉得你很亏吗?”雷纪秋贴上他背后,目光沉沉落在他颈侧,“论经验,我可是在欺负你。”
“雷纪秋”,齐轩眼睛微眯,毫不示弱,“论体力,我也可以欺负你。要来就来,磨磨蹭蹭的等什么?”
身后的男人低笑出声,下巴抵在他肩窝:“等你不应期过去。”
警校三年,齐轩体能测试从未掉落前五,内部篮球赛打满全场,还能转头再跟允落辰出去喝酒玩几把台球,但此时他才明白,有些事,真不是单靠体力就能支撑到底。
雷纪秋手臂撑在台面上,收拢的空间束缚住他无法动弹,被向前压制俯趴,背后位本就最能让入侵者不费气力,深入腹地,何况早就润泽湿透的入口,毫不抵抗,任由大开大合的凶狠抽送。
无法咬牙坚持的,从来不是汗水淋漓的肌肉疲惫,而是每次冲撞的强势之下,犹如细绵软纱的快感漫散,层层叠叠缠绕吸附全身。
神话里的海妖低吟着勾引他坠入仅剩下欲望的深渊。耳边是真实,无比熟悉,十分欠揍的赞美低喃:“比起第一次,倒真是进步神速,看来天赋能弥补经验不足。”
“雷纪秋……”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嗯声,齐轩狠狠道,“你等着,下次,到我的,时候。”
“那估计,还得等挺久。”
这话的意思,齐轩不久后明白了,他妈的还不如不明白。
释放过一次的身体,对第二次的耐受度拔高几个档次。腿被扳到台上,深到前所未有也只会让他持续高亢硬涨,难以缴械解脱出来。
“混蛋”,能做的只剩自言自语,自暴自弃,低声嘟囔,“自己选的,受着吧。”
雷纪秋停下动作,扣住肩膀让人转身,正面对着再次进入:“主动权这种东西,轻易放了后果难以预计。”
向后背倚在镜面上,齐轩本有些迷离的眼神,慢慢汇聚倨傲,嘴角上扬:“我对我喜欢的人,不爱有所保留,也用不着谁多事,替我留什么余地。”
身形顿了片刻,雷纪秋深凝的目光,像夕阳下倦鸟收拢翅膀回归了巢穴,他将脸凑到齐轩面前,鼻息交错,嗓子里声音低沉:
“要是不想我说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齐轩了然的眼神玩味前挑,野兽夺食般封堵上那两片血色浅淡的薄唇,感受对方微微颤动,热烈与他纠缠到一处。
腰身被手掌托住抬高,狂风暴雨的侵袭,不顾一切进入他身体里的人,如同要在他灵魂里打下一个难以磨灭的烙印。
冲到顶峰时,雷纪秋放他低叫着喘息,牙齿咬在他喉咙上,一点点撕咬着轻薄的肌肤,致命的所在。
微不足道的疼痛,却勾调出极致的欢愉。眼前一阵明暗忽闪,齐轩慢慢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抬手按住高潮后涨痛突跳的太阳穴,顺带挡上眼睛,就不用去看他没被抚慰,就生生射在雷纪秋腹上的几道浑白体液。
手铐被打开,腕上已经破了两圈皮,温水流过轻微刺痛。不足四平米的淋浴间,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几乎再无空隙。齐轩面朝里站着,身后雷纪秋不紧不慢替他清理。
走出来时,大腿内侧猛的抽痛,齐轩踉跄一下,被一把抓住胳膊扶稳。
“体力可真好。”雷纪秋又开启一贯的冷嘲热讽模式,拿起之前留在台上的浴巾擦拭齐轩和自己的身体。
“不是喜欢抱我走吗?”齐轩笑了下,突然无尾熊抱树那般盘腿夹住雷纪秋腰身,拢手勾在他脖颈,“来,继续抱一个,别扛了,顶的我胃疼。”
雷纪秋无语了半晌,两手还是托住底,斜睨着冷哼一声:“齐警官,几时起这么欠操的?”
齐轩也不恼,无所谓笑道:“物以类聚,近墨者黑。”
雷纪秋翻了个白眼,带着身上挂件往卧室走:“见鬼了,老子操了本成语词典。”
两人折腾得已过午夜,失业但还作息规律的前任警察打着哈欠困顿至极。
床另一侧,雷纪秋背对他躺着,手在头发里乱抓,长长舒了口气,突然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的说:
“不当警察,考虑去摆摊算命吧,铁口直断一语成谶。”
“什么?”快睡着的齐轩凑近问道。
“第一次见面你抓我回警局”,背对他的男人,无关紧要的语气,“你说等着看结局,看我是什么下场,估计——你是能看到。”
齐轩伸胳膊,将人圈抱到身前:“总算到手了。”
“别黏黏糊糊的”,雷纪秋烦躁的挣脱,“幼稚到反祖了?”
齐轩干脆把腿也搭到他腰身,再动弹就适时发出忍痛嘶声。
雷纪秋果然放弃挣扎,消瘦冷硬的身体,杵在他怀里,慢慢匀长了呼吸。
齐轩却一时睡不着了,眼睛盯住黑暗中虚无的一点,想起曾经,只差一点,就放开这个人,就失去这个人。
推开那间破旧荒废的酒吧大门时,一缕阳光透过门缝,漂浮在空气里的无数尘埃无所遁形。
齐轩想,他跟允落辰之所以错过,不止因为他的退却,也是这位至交好友,始终不曾毫无保留面对他。
为什么允落辰总能那么轻描淡写,随意至极就调查到他费尽气力也挖掘不到的关键线索?
但这只是脑中偶尔飘过的疑问,从不像雷纪秋的事,让他摔得泥泞满身也紧追不放。
坐在老式吧台前的中年男人,一脸沧桑倦怠,嘴里叼着烟,见他进来漠然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你要的东西,给你了,让你那位朋友,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齐轩在他旁边坐下,抽出文件时最上面的照片掉落,上面是个十七八岁少年,穿高中校服。
那时的雷纪秋,眉眼俊俏,已然是桀骜不羁的模样,表情冷冷的,却也有种生机勃发的神采飞扬。
齐轩凝着照片出神片刻,再抬眼,中年男人看他的目光里似乎少了敌意,吐了个烟圈问道:“为什么调查雷纪秋?还是那么长时间以前的事。”
齐轩沉默不语。
中年男人笑起来,挤出皱纹里满是酸涩:“他一直叫我把这些扔了,但我还是留下了,他只说无论如何不能对言欢透露,其他人可没提过,我也不算违背诺言。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酒吧墙上有个坏掉的钟,每当外面卡车呼啸而过,弯曲的指针就跟着微微颤动,像垂死前再往前爬一小格的挣扎,像徒劳挽回早已流逝的物是人非。
齐轩不知道听男人讲了多久,从未开口打断,或提任何问题,只是静默,耐心的,听下去。
最终是男人先站起身,顺手扫落了满桌的烟头,叹了口气最后说道:“他那种人大概会,独孤终老?其实那样也好,因为他的性子,跟谁在一起都只会吃亏吧?”
男人推门离开,外面天已经黑透,破败等待拆迁的酒吧里更显得阴恻晦暗,却有个声音,如同一团死灰中燃起的火焰:
“不会”,齐轩慢慢回答了已经离开人的问题,“都不会。”
快中午雷纪秋醒来,发现跟齐轩面对面躺着,姿势已变成他搂抱着对方腰身,不由一阵烦闷。
歪头打量不用上班睡得正香的前警察,近在咫尺英气俊挺的面孔,忍不住凑近,嘴唇蜻蜓点水般滑过挺翘的鼻梁,一口咬在鼻尖上。
“?!”齐轩猛的吃痛,半梦半醒迷迷糊糊挥动手掌。
“起来,我饿”,雷纪秋懒洋洋道,“做点补肾的。”
“雷纪秋你还有人性么?”
“反正兽性是证明过了。”
餐桌上,雷纪秋一脸不满对着两碗热气蒸腾的面条:“下面给我吃?这个破梗也太老了。”
“以形补形”,齐轩夹起根面条,“又细又软。”
雷纪秋威胁意味十足的眯下眼睛:“嫌没喂饱你是么?”
“言,泽,雨”,齐轩回想起来,不由笑出来,“你编名字倒是挺快。”
雷纪秋咬着筷子,慢慢说:“也不算临时编的,本来被烂好人收养,上户口说要改姓,以后干什么都方便。”
那时,自己怎么说的?
“随便,名也换了吧”,他对言世开漠然道,“查查黄历给我起个升官发财的好名字。”
结果就是,这人还真跑去找个高僧被骗八百块钱,说他生辰八字五行缺水。
“泽雨,言泽雨,你觉得怎么样?”
“行。”他嚼着块早没味道的口香糖,终究,多年唯一属于他的,名字,也得丢了吗?抛弃他的人给的代号而已,拿来换食物果腹片瓦遮身,怎么看也很划算。
结果到落户那天,本上工整印着雷纪秋三个字,办证的人收过言世开讨好笑着的红包,翻了个白眼:“你想好了昂,以后他升学工作结婚,跟你的关系都得跑公证,公证费一趟得多少啊。”
“纪秋,一起生活免不了相互迁就,但不需要总先委屈自己,喜欢和想要的东西,别那么轻易就放弃了。”
“你这个烂好人的性子,当心惯坏了你儿子,以后他无法无天。”
“所以,你做哥哥的,替我看着点?”
“关我屁事!”
后来,可能真是命中缺水,就像有人一把火烧了他住的房子,又剩满地灰烬纠缠着不断提醒,他曾有过家,只是再也回不去。
如今,第二次,有安定身心的地方,值得倾尽所有守护的人。
雷纪秋哧溜哧溜吃掉半碗面:“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又不改了,之后干什么都一堆麻烦。”
“言泽雨”,齐轩又重复着鉴定了一遍,果断摇头,“听起来太乖了,还是雷纪秋好点,配你的混蛋气质。”
雷纪秋悠然道:“不用管我叫什么,配你都完美无缺。”
齐轩冷哼一声,眼底却满是笑意:“就你,身材干瘪,口无遮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街上过去十个人,九个比你好。”
“可惜啊”,雷纪秋漫不经心扬起脸,湛亮眼眸一往无回,“对你来说,比我好的,叫过犹不及。”
(番外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