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回到别墅,天已薄黑。吴速以为自己能冷静下来,但事实恰相反,更多恐慌如刀尖在背脊上翻挑。
李逐行抬胳膊连带提起他紧握其上的手:“松开吧,你一直这么用力,抖得跟触电似的。”
吴速点头,一根根别开手指,茫然站着不动。
李逐行被带走,整个白天他兵荒马乱,十几个电话打过去被搁置,机械礼貌的声音让他等待,快落日才终于等到那个生杀予夺的男人淡笑的问候:
吴速,怎么有时间想起我了?
钟离天,交易是要作废么?
电话那头,轻笑无谓:那就作废吧。
你什么意思?
李逐行可以送去给你取乐,当然也可以收回来。
他对你……无关紧要。
的确,身手大不如前,就只剩另一种用处,收益不大但聊胜于无。崔宪商护了他三年全须全尾,到你手上没几个月就彻底报废,你行事风格,是认识越久,下手越狠么?
东西我一定交给你,把李逐行给我,只要他就够了。
多久?前车之鉴,跟你要避免夜长梦多。
五天内。
“吴速?我说你怎么了?浑身都在抖,这也不冷啊”,李逐行在他面前晃手,像擦开视野里的风沙覆盖,递了个水杯到他嘴下,“喝不喝水?”
热气氤氲了眼睑,吴速唇抿在杯沿,手缓慢抬起去接杯子,李逐行没等他拿稳就撤手,杯子翻落虽然又被李逐行反应迅捷的下抄接住,水已经洒了吴速一身。
“你搞什么?”李逐行无奈,“我可不吃湿身诱惑这一套。”
吴速默然片刻,低声道:“哥,你还没吃饭,我给你简单弄点。”
厨房射灯聚光,让食材显得色泽饱和,低头切菜的年轻男人睫毛长直,灯下影动,颌骨侧线流畅,姿容体态,秀色可餐。
“你先去换个衣服,贴身上,不难受?”李逐行坐在料理台对面高凳上,眼神弹球似的乱晃。
吴速有条不紊继续工序:“你又不吃这套。”
“过来”,李逐行招人放下手中切刀,绕台站到他面前,“非要我给你脱?”
吴速抬起双手,布料从腰下上卷,勒过胸前,从头上脱出,黑发晃动几下,又归于沉寂:
“只是玩一下,可以么?”吴速拉起李逐行收回的手,覆在自己上腹左侧,“不代表任何意义,就是有一点轻松的时间,哥,我想你随意……”
粗粝手掌停顿片刻,摩过腰身,按进后臀:“操你?”
吴速瞳孔散得漆黑:“可以么?”
李逐行偏开脑袋,笑出声:“你这条件,用得着这么卑躬屈膝?”
“没办法”,吴速平声道,“年纪大了,可能就连玩,都入不了你眼,我又不怎么知情识趣,再不努力争取,恐怕一星半点都得不到。”
“你锅是不是点火了?快烧干了。”
并不意外被软钉子拒绝,吴速转身回到灶前,油入锅底滋响,细肉段翻炒上色,再加进红绿鲜椒,佐料清淡,白米饭早定时闷在电饭煲里,盛出香扑,粒粒晶莹。
“哥,凑合吃一口”,吴速洗净锅瓢,放回原位沥干,“今晚我会把事情讲完。”
“边吃边讲不行?”李逐行筷子夹下去。
“怕会让你倒胃口。”
“无非就是你怎么处置的我”,咀嚼脆声,李逐行提醒了句,“别忘了,简短点。”
可是,相识十二年,就算刨掉最后空白和急转直下的四年,之前八年,每日每夜的累积,一横一纵的叠加,那些变质和发酵,要怎么概述?
我救过你,所以你悉心看顾我。
你包养我,又时刻谨慎,那些放肆和克制自相矛盾。
你背弃我,然后再不顾一切承担下所有事。
你从来似是而非,却要我简单明了。
最初的最初,李逐行开始回报,是买了一大堆小孩零食。
他无辜又真诚的歉意:“我不吃糖,我爸是牙医,从小就教我必须保护好牙齿。”
李逐行挑眉,示意他张嘴,他就乖巧照做,让男人食指指甲轻扣在牙上:“完全没龋虫的牙,也有点太可怜了。”
破解帝空在暗网上的天价悬赏,三分实力,七分运气,迷宫中上百万的岔路不断选对,见到出口那瞬间,吴速只有一个念头,等着他的是李逐行,跪地绑缚,任由宰割。
他夙愿得偿的第一次操干了李逐行,尽情尽兴,却毫无意义。
从久违的床上醒来,天已经黑透,发泄后的性器上,油体润滑的粘腻感残存,让他说不出的反胃。
起身发现睡在地上的人不见,焦躁更严重,打开房间头顶大灯,刺目强光穿透赤裸的肌肉。恰在此时钥匙开锁,李逐行推门进来,跟他几乎贴身的正面直对,愣了片刻,反手关门同时,视线上挑:
“你怎么二十多岁了还能长?比我高不少了。”
挥打开他丈量上来的手,吴速冷冷道:“你去哪儿了?”
“办交接手续”,李逐行擦身走过去,不以为然,“新指令收到了,招待你,让你满意,你想怎么着就直说,直接做也行,我基本什么都玩过,别的没有,就经验丰富。”
一室户型紧凑,三五步就到简易厨台,吴速打开冰箱,手指夹拎出三瓶啤酒,往书桌上放成一排。
不疾不徐的开瓶声,抽在李逐行微微僵硬的背上。
“不是经验丰富么?”吴速握在瓶底,按压绿透玻璃的瓶身,前面细长全部插入,粗截抵撑在穴口,抬转搅动,瓶内液体灌注的气泡咕咚,“才第二瓶,就喝不进去了。”
伏在书桌上的男人遍身烧红,肩胛颤巍,分开的腿几乎站不住,全靠手肘支撑摇摇欲坠不垮下去。
瓶身外抽,吸力阻滞,脱离时像又开了一次瓶,积压甬道的酒水外涌,淋透了腿后纵结的麦色肌肉。吴速按塌下男人削窄腰身,扳开抽搐臀肌,里面淫靡洞口不住张合,饥渴喘息着邀请。
自身性器涨热深红,前端抵进半边就被吞磨拉扯,勾火带电的刺激,让吴速失控的挺腰狠命撞送,反扭过李逐行手臂,让他不能往前窜躲,孤立无援夹在凶器跟桌木之间,承受碾压损毁的暴戾欲望。
可离满足还差得远,他想看见李逐行的脸,此时低泣似的呻吟,配的是什么样表情。
将人翻转过身,正面推坐到桌上,李逐行后仰脑袋撞上窗户玻璃,神情醉酒迷茫看向下面寻找:
“怎么空了?哪儿去了?”
吴速扣在他大腿的手指不自觉狠力抓嵌,抄膝分开拉向胯前,硬热阴茎再度贯入:“多少人,操过你?”
“数那个干嘛?刑具而已”,李逐行眼神发直,“有些更像玩具。”
“那我呢?”
“你当然不一样”,试图辩解,又局促词穷,“你……你是……”
纵腰抽送的人嘴角讥诮:“是你亲弟弟,日思夜想,千辛万苦找到,不惜自己卖屁股也得护好的亲弟弟。”
李逐行愣神想了一会,不情不愿点头:“对,你是。好不容易给你送出去,跑回来瞎搞什么?”
吴速压低身,面孔逼到不足半拳距离:“你说我搞什么?”
“我?”干笑两声,李逐行眼神飘忽,“你可真他妈有出息,那你玩到尽兴,出了气,是不是就能打道回府?”
吴速颌骨抽紧生硬,滞了片刻冷声笑道:“对,只要操够了,我就滚蛋,再不妨碍你。你倒是给我展示下你的本事,平时都怎么伺候人的?就这么躺得跟条死鱼一样,谁会花钱操你?”
李逐行像是醉意更深,对言语侮辱不见反应,只是怔怔盯住他嘴唇,突然抬手抚上吴速半边脸,拇指轻轻摩挲。
“你——”吴速话没出口就低嗯咬住牙,李逐行抬腰迎合了他。
有些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抗拒,不回应,主动交缠,个中滋味,天差地别。
相互交磨的契合,性器被取悦到极致,酥麻窜击在吴速脑后,引到背上肌肉抽动,爆发冲动像无形的手,攥在卵囊不住揉搓,每次撞击上紧勒洞穴,都是一场虎口夺食的惊心动魄。
“吴速……”李逐行扭转收绞,火上浇油,透湿汗水,蒸发的酒精味道,通红着双眼,嘴巴微张喘息,竭力上挺脖颈,谨慎缓慢的试图贴覆他的嘴唇。
近到毫米咫尺,吴速侧开脸,重蹈覆辙的警报猛响,看李逐行略显迷惑的无辜,轻蔑冷道:“你这张嘴舔过多少根,也没数过吧?别他妈凑过来恶心我。”
兴许是酒精作祟,李逐行的反应变得单纯直白,老实缩回去,透出点失落和委屈,又涣散无谓的笑了笑,软声哄他:“行行行,不亲就不亲,让我好好看看总可以吧?”
他捧住吴速的脸,目光中贪恋和怀念浓稠:“别再变得更好看了,以前还不够么?”
“你当我真是专程回来操你的?”吴速面露讥诮,拉开他两手按在头顶,“你不过是钟离天为了促成交易,先送上门的免费赠品。”
“钟离天,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李逐行幽幽叹气,“你怎么会蠢到去招惹他?他要什么,你就赶紧给了,趁早脱身。”
“背后就这么说你主子?”
李逐行在交合晃动中摇头:“他才不是。”
吴速动作停止:“你主子是崔宪商,你只听他的话,要一辈子跟着他,对吧?”
对此毫无异议点头:“嗯。”
“他操的你爽么?”
歪头回忆下,平展的人散漫笑道:“他每次都是,冷着脸出个鸡吧,公事公办,就会叫我闭嘴,不过技术是真的好,第一次带我过河就很顺畅,呃,你……稍微慢……”
对一具纵容不设防备的身体,过热枪筒直抵到紧窄瑟缩的孑口,一下重过一下捣杵。
李逐行被他邃深翻搅的手脚勾蜷,语调失衡:“疼,真的是要死那种疼。”
“李逐行,你可真是条好狗”,吴速阴沉咬牙冲刺,享受深软颤动的窒息吸附,李逐行腰抖得不停,无意识猛烈吞吸套弄,“别停,让我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短促惨痛的叫,慢慢压制下去,李逐行手抓住书桌边缘,控制住反抗自保的本能,腿间挺立的柱身,透明液体滲流四溢,戳蹭在吴速下腹,只让他更左支右绌,慌乱无措。
“想射么?”吴速堵住前端,手指扣进铃口。
李逐行溃不成军:“你,松开,操。”
“那就说,你以后——”,吴速大力抽插似要鞭笞到皮开肉绽,“做我的狗,只跟着我。”
李逐行瞳孔缩了下,瞥他一眼,没吭声,也不再恳求。
忍耐早超出极限,吴速激流冲斥在色意露骨的淫行之地,堕落沉迷的诱惑,深植入骨,食髓知味。
李逐行蜷缩的身体一片湿冷,强行中止回流,长久不散的折磨腔腹器官,精疲力竭歪头侧靠窗户,昏沉睡过去,透明玻璃后九楼的高度,看在吴速眼里,就像他随时会仰坠下去。
圈过肩臂,半拖半抱,将瘫软男人甩到床上,吴速又打横抄人向上移动,发觉这副躯体并没有他想象中沉重,或者说三年时间,让他成长强壮到足以撬动。
身后触床让李逐行皱眉,含糊不清的低呜,缓解痛苦的张嘴呼吸。
吴速眼睫扇动,拇指按上他湿软嘴角。
你这张嘴舔过多少根,也没数过吧?
刚放过的话,就自行打脸?怎么可能。
他任人骑压的处境,都是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膝盖跪压在李逐行脸侧床边,手抓进头发迫他转过脸,宣泄后的器官插进他嘴里,抽出时精欲残划在唇上,吴速用手指慢慢碾推回去。
李逐行短暂睁下眼,全无意识的倦怠,翻身侧转,脸埋进他大腿外侧,鼻子吸了吸就再度沉睡。
安心释然的松懈,让吴速背脊僵硬,推出去的手按在李逐行肩上,用不上半分力气。
动摇得轻易,轻易到耻辱,耻辱到无地自容。
敲门声吵醒吴速,睁眼已是白天。
“送货!”门外男人喊道。
吴速横掌按住两侧抽痛的太阳穴:昨晚半梦半醒的,还真下单了?果然后半夜做任何决定,都荒谬绝伦。
“大号狗笼,是这家没错吧?”
没法再装死,吴速坐起身,哑声应道:“来了,等等。”
胳膊被从身后抓住,如芒在背,硬生生等着被冷嘲热讽,但那声音只是淡然中透出谨慎:“你不要应门。”
李逐行越过他下床,动作轻巧,拎浴巾围住精斑干涸的臀股,对满身痕迹如同宿醉酒气,不以为意。
打开半边门,懒洋洋盯住送货员的手:“要签收是吧?”
“对……呃,就,这里,签一下”,送货员对上他战果辉煌的胸前,不由自主直勾勾愣了片刻,才回避视线没话找话,“你们这楼看着旧,安保措施还挺严,在楼口被盘查了半天。”
宽大纸盒被李逐行竖直拖进屋,关上门,动手拆掉外包开始组装:
“过来搭把手。”
就变成他斜坐在地,手扶住铁栏片,李逐行蹲跪,专注着眼在拼接处,对齐拧上固定螺丝。
上午阳光温和,打进室内暖出几分岁月静好,好像他们真养了条包装封面上那样的,呲牙傻乐的金毛犬。
吴速也拾了根螺丝,往上拧比想象中费劲,螺顶边缘划破拇指正中,动作顿了下。
李逐行没正眼看他,低头把剩余螺丝都握进手里,不咸不淡道:“我来吧,你个小少爷皮娇肉嫩的。”
不多时装好,李逐行自觉进去,关上笼门,下巴比了比配送挂锁:“不用锁,没事的时候我会呆在里面,有事我得能出来。”
铁笼长一米五,高宽都是一米二,里面的男人躬身坐着,前倾两手搭在中间横栏上,铁栏在两人之间,比起李逐行的悠然,吴速始终僵冷的站姿,居高临下却更像被监禁那个,不知所谓的漠然开口:
“你都不要自尊了?”
李逐行转动下横栏间的手腕:“哪是不要自尊?拿你没办法而已。”
时间在无所事事里慢如蜗牛,一小时后李逐行沉重叹气:“不管你把我当什么,好歹是个活物,你总得喂食吧,还是你打算饿死我?”
挂面跟各式罐头,唯一的煮锅和两个大碗,都还在原位。
水开,吴速下面切火腿,习惯性拉开冰箱,以前他还时常买点鸡蛋蔬菜,如今只有啤酒跟瓶装水。
李逐行狼吞虎咽消灭得碗底透亮,填了肚子就有恃无恐,嘲讽模式虽迟但到:“怎么不订个袋装狗粮?直接哗啦哗啦往碗里倒那种,多省事。”
吴速无声继续吃他的面。
“知不知道钟离天派的哪队人保护你?”
“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逐行眼神敛出认真:“小孩,你比我聪明,该知道至少我不会害你。”
吴速一脚踹在笼子上,嗡响不止:“再叫我小孩,我他妈干死你。”
笼里男人耸耸肩,低头嘀咕:“说的好像我不叫,你就不干了。”
“电视打开。”
“……”
“遥控器呢?”
“……”
“吴速,把我手机给我。”
“……自己拿。”
“那我正好去趟厕所,养狗真像我这么省心就好了。”
浑不在意的人呆在笼里,荒诞不经,可叫他出来,又拉不下脸开口。吴速一整天,都在自讨苦吃的进退维谷里挣扎。
熬到入夜,李逐行看完八点档狗血剧,哈欠连天,关掉电视,没多久睡得呼声起伏。
屋里主灯熄灭,洗手间半开着门,斜透出橘黄暖光,像个缓坡滑梯,尾端连进屋内。
吴速蓦然想起,前天刚跟着李逐行回来,这灯就是亮的。
或者应该追溯到更早,早到他被下药性侵后不久,全黑环境开始荆棘丛生,带来遍体刺痛。
留下的灯曾被李逐行顺手关掉,他躺在床上屏息不动,正准备忍受一夜,没想到五秒后灯又被打开。
那之后,白天黑夜,洗手间的灯始终开着,像开关被遗忘了。有一次无意间,吴速在洗手台柜子下,发现两个新买的备用灯泡。
他想问李逐行,但那段时间,两人为数不多的见面,也总是堵嘴粗暴,然后不欢而散。
吴速半倚半躺在床上,眼睑垂抿顺光照看向笼子,李逐行在里面平躺睡得四仰八叉,手臂腿脚,都硬撑过隔栏伸到外面,完全不受禁锢的四平八稳。
两张单人床时期,他就是这种睡相,时不时大动作翻身,直接摔下床,再骂骂咧咧爬回去。但睡到一张床后,就都是侧身向外,几乎整晚的不动无声,后颈和肩背静止的线条,吴速能凭记忆在纸上准确画出。
哐当一声巨响打断回忆,吴速半坐起身,看到昏黄光泽里的景象,表情一言难尽。
李逐行大翻身带的笼子九十度前倒,卡出栏外的小腿变成悬空,手臂压在下面,他脸上迷糊又无语,四肢扑腾了半天抽不出来,简直生无可恋。
吴速转身窝成虾米,抑制不住肩膀抖动。
许久,才平复下来。独自隐秘的欢乐,直坠成挥散不去的阴郁。
吴速盯着自己张开的手掌:数三千?还是一万吧。
数完一万,不带情绪出声叫人:“李逐行,李逐行。”
“……嗯?”
“出来,过来。”
“还来?你这年纪真是……天都还没亮,好学生晨勃也比普通人早是吧?”抱怨声中,男人爬上床,被他面朝下按住覆盖上去。
其实饥渴难耐的,是想触碰这具躯体,抚摸跳动的脉搏,但如果不借性器侵犯的机会,就无法对自己的尊严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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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窗外黑透的天上,下弦月色垂照悲悯。
李逐行碗碟空荡许久,手撑在下巴徐徐道:“酝酿这么久,还没想好怎么讲?”
吴速眼睛微眨,终于开口:“我在国外呆了三年,然后一回来,就强迫侵犯了你,后来——”
“是叫你简短,也不用这么极端”,男人哭笑不得打断他,“你强迫我?你怎么压得住我的?”
“那我更正,是胁迫”,吴速平声解释,“我得到帝空一样关键东西做筹码,所以你没办法反抗。”
“哦,搞得我很惨么?一晚上几次?”
“没数,那些天”,吴速垂下眼,“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做。”
这话一出,李逐行神情微妙,可说是肃然起敬。
吴速前倾身子,握过他右手缓慢展平,拇指扣摩在掌心那道裂白伤疤:“后来你因为我,受了更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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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直冲门面,眼睛聚焦其上,死亡气息笼罩瞬间,吴速彻底明白,李逐行那句“有事得能出来”,是什么意思。
手掌抢隔进视野,刀贯穿掌骨,像破冰船搁浅于暗礁,行凶者动作稍滞,下一秒被踹进下腹,连人带刀的逼退。
李逐行没有莽撞追击,反手抓过他护到身后,血呲淋漓的湿热顺他小臂蔓延到手背。
鲜红刺在眼里,割裂开吴速的世界。曾经崔宪商跟李逐行所谓的混迹黑道,从来跟他一墙之隔,对于墙那头,总有种卡通片似的荒诞不经,而非如今直面的掠食野兽撕咬。
李逐行的呼吸,缓慢,沉重,凝神,面对七个人,且不是打斗,是绝不能出现空隙的防御。
“动作是真的快”,凌中原手捂刚被拳击的肩头,站正身体,满脸愁苦,“一看到你,就知道这次不是万无一失了。”
一分钟前,凌中原还是帝空派来接吴速的护卫队队长,见到李逐行还自发热络的上前寒暄:“你居然在这里?”
李逐行冲他敷衍点头,寸步不离吴速身侧:“我负责贴身保护他的。”
“贴身啊”,凌中原往他身边靠近几分,语调忽而暧昧,“我也贴过你身的,记得么?”伸手就往李逐行臀侧摸上去。
不由自主稍一僵神,另一侧鬼祟的人就抽刀捅向吴速,几乎逼到极限的险境,李逐行岌岌可危的勉强守住了。但危局才刚拉开序幕而已。
“旗帜的暗桩”,李逐行眼梢勾笑,“能混到你这层不容易,为这事爆了,舒漠阳也不觉得可惜?”
凌中原鹳骨突出,凹嵌眼珠里露出惋惜:“没机会再跟你亲近了,确实可惜。”话说的情谊绵绵,手里榔头一拎,抡砸过去。
李逐行却先管侧面再度横划吴速的匕首,短刃拼快狠,使刀的人以为那只被插透的右手已经失去威胁,直到血汩流淌横甩过眼前,咽喉就被掐住,类似塑料碎裂声,气就再喘不上来,眼前发黑瘫软下去。
顾此失彼,李逐行已知后撤不及,抬膝硬抵了冷铁榔头的一记,震痛麻痹过半边身体,生生支撑住踩地。
不能倒,他那家火葬场,大片坟地里,可从没给吴速预留过位置。
“都警醒着点”,凌中原鬣狗围剿的提醒同伴,“别随便上去送死。听过他名头吧?当年这位可是手不带铁,就单枪匹马干翻了鬼九堂口二十几号人。”
“什么手不带铁,传的这么玄乎”,冷汗透背,李逐行面上调笑不减,“路太远,坐地铁过去,持械怎么过安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边人有什么,我就凑合着用什么。”
“传言说的是,没枪谁都放不倒你。”
李逐行叹气:“换句话说,有枪,解决咱们这种杂兵,跟拍死蚊子一样。”
凌中原很赞同:“咱们这些流水的兵,没那么容易持枪,也少有见枪的时候。”
“那你今天走运了”,门外的人影像道突兀闪过的白光,“帝空,暖言。”
李逐行眼没眨,仍是看不清那颀长身型跃步抬手的动作,极轻扑声带过连串风掠之感,接连横七竖八倒地声中,魔术般站到他面前的白衣男人,银发蓝眸,微微笑时,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他们被护送到一栋山顶别墅,帝空最安全的堡垒,下设重重关卡层防,固若金汤。
“逆亡李逐行”,暖言银白头发垂下几缕,声音温和,对李逐行右手贯穿伤止血消毒,针线缝合,“我知道你。”
李逐行目不转睛盯着对方,完全不觉伤痛似的勾下嘴角:“在你面前,不都跟笑话一样。居然能见着你,偶像。我报家门,就是学你。”
暖言动作轻柔,执他手腕缠布包扎:“冤有头债有主,我送去下面的,至少让他们知道跟阎王告哪个。”
“不应该告指使你的人么?”
蓝眸轻动,缓缓道:“都一样。”顿了片刻冲他下巴微扬,“裤子脱了。”
“啊?哦。”李逐行显然不明所以,但也没什么犹豫就照办。
暖言扳过他右腿膝盖,按压在淤黑处:“半月板伤了,这最好去找个医生。”
“没事,我心里有数”,李逐行略显局促收回腿,“养几天就好了。”
“你放心不下他?”暖言说话时,目光投向客厅那端坐在沙发里的吴速浅淡皱眉,“他对你,可不太节制。”
身上痕迹昭然,李逐行也不掩饰的坦然自嘲:“我送上门的,自己犯贱。”
吴速一路冷眼看着李逐行对那个银发猫眼的男人眼神火热,殷勤备至,劫后余生的混沌尽数转为沸腾成忿恨,最终在李逐行褪掉外裤时理智崩弦断裂。
几步过去拽起李逐行胳膊:“我有话问你。”
被拖行的人,一脸莫名惊诧,但也没多反抗配合了步伐,回头冲暖言歉意摆下手。
在偌大别墅多间客房,吴速随意推门,把人甩在床上:“你裤子脱得倒是真利落。”
“他是给我看——”,李逐行解释嘎然而止,没好气嗤笑一声,“他长那么好看,要我脱当然就脱了,反正我就是喜欢好看的,崔宪商说我肤浅,我也没不承认。。”
吴速胸口起伏几下,冷冷盯住他问道:“你拼死救我,如果我不是你弟弟,你也救么?”
“你这个假设有什么意义?”李逐行想起身,被吴速推倒压上来,脸上少许烦闷,歪头从他肩侧看向半开的门,“你发情期够长的,让我把门关上总可以吧?”
“不用关”,吴速狠扯下他内裤,“你叫得再骚点,说不定就得偿所愿,勾得他也过来操你。”
“你知道他是谁——啊!”膝盖被猛然压住,剧痛钻心。
沉重冰冷的枪,抵上吴速后脑,暖言声音温和,樱花树下也能埋尸:“你操他,跟我没关系,但他伤处是我刚处理的,弄乱,我就宰了你。”
“暖言!”李逐行收住声,维持平稳,“你任务是保护他。”
“我任务是不让别人杀他”,暖言平淡道,“但没说我不能杀他。何况——”银发微动,笑意轻浅,“任务完成再好,回去也是要被压着操的,偶尔搞砸有什么关系?”
李逐行词穷,只得再次讪讪重申:“我自己愿意的……”
暖言深深看他一眼,收起枪,转身离开前留下一句:“替我向教官和Skin问好。”
剩下两个人,气氛降到冰点。
“我再问最后一次”,吴速声如泥沼,“为什么?不要命的救我,这次,还有之前,你做的所有事。”
李逐行后槽牙磨挫半晌,低声开口:“当年我贪玩,把你丢在火车站长椅上,你才不见的……我该保护好你的。”
“够了,别说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亏欠你。”
吴速霍然抬手扣住他下颌:“我让你闭上嘴。”零星希望碾成齑粉,五脏六腑,都被泥沼里潜伏的无数鳄鱼翻滚撕咬。
。。。。。。。。。。。。。。。。。
“后来你因为我,受了更多伤”,反复摩挲中,泛白伤疤在视野里水雾模糊如同浮游,吴速声音低哑下去,“但我不识好歹,变本加厉折磨你,糟践你。周围不相干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偏偏我执迷不悟,一意孤行。”
。。。。。。。。。。。。。。。。。
“今天跟钟离天见面,比预想中有意思得多,你们都说的他那么恐怖,还以为三头六臂。”
吴速进卧室,慢条斯理脱掉上衣,背脊肌肉舒展。
马达高频嗡响中,四肢绑在床上的人,汗透床单。
“他带我去了地下钱庄,大开眼界,原来人都是能装进箱子里买卖的,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钟离天说他很理解我对手上的东西待价而沽,他也有耐心和诚意等,还问起你,表现得怎么样?”
吴速轻轻抚摸颤抖不止的赤裸躯体:“我回答他,不怎么样,被太多人玩过的破烂货色。”
口球塞在嘴里,涎湿了下巴,体内被伸缩转动的炮机锤打了多久,李逐行已经完全没有概念,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吴速,是真实还是幻觉。
长久的噪音停歇时,还有几分不适应,然后宛如天堂。他被用力揽抱进怀里,疲惫得不想多说一个字,但吴速却在他耳边厮磨,柔声细语:
“那东西我如果给崔宪商,他是不是就不用再受制于钟离天了?”
李逐行霍然睁眼,凝神静听。
吴速笑了下:“张腿,就能换你们两个下半辈子自由自在,双宿双飞,很划算吧?”
李逐行无奈笑了下:“我腿张得还不够开?”
“差一点”,吴速塞电话到他手里,“叫崔宪商来帮你。”
别墅复古沙发组合,两人坐在左右两侧单人位置上,镜像相对,眼神冷淡交错。
“你再仔细想想——”李逐行言语缓慢,让吴速不自觉补齐下句内容。
仔细想想,崔宪商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他一直对你很好,你学业和人生真正的难题和方向,都是他不遗余力在帮你。
但这猜测过于俗套和正经了,李逐行接下来的话是:“确定已经不喜欢崔宪商了?”
吴速支手撑住头,不接话,挑眼盯住他,五秒后,得到对方撇下嘴进一步给他解释:“就你刚上大学,跟他没日没夜搞那种就你们两个能懂的密码那会儿,你不是跟我说——”
小孩,你们两个是故意不带我玩了是吧?
每次教你,没说两句你就喊头疼。你有什么必要不高兴?是我该嫉妒,你跟崔哥从小认识,一起长大才对吧?
呃,其实,也没一直,他出国念的高中,三年没见,不过回来之后一切照旧。
哥,你反正什么都无所谓,能不能把崔哥让给我?
你……不怕死,就自己上,我可帮不了你,暂时还不想死。
吴速冷淡笑了下:“现在不怕死了?想帮我了?”
李逐行慢吞吞道:“喜欢人,最起码该对他好点。”
“对他好,有用么?”吴速嗤之以鼻,“人对痛苦印象更深,尤其是比较独特那种,想忘都忘不掉。”
约定时间,分秒不差,崔宪商推开别墅大门,淡薄酒气,西装外套脱下挂在玄关,深灰马甲收束白衬衣,腰线弧度优越:“你们两个又搞什么?”
“吴速后天要走了,去一个名字五六个字的国家读博士”,李逐行起身,拉过人按到自己坐的沙发上,“博士这种称呼,我都只在科幻片里听过。”
身型交错,崔宪商瞟了眼李逐行,身上只罩了件T恤衫,还撕扯得布料薄透松垮,下摆遮不过腿根,指印掐痕清晰可见。
另一边沙发里端坐的吴速,手指轻叠,抬眼直视:“崔哥,你用他给我接风,让我知道他为了我落到什么处境,现在就再用他给我饯行,让我看到他以后过的心满意足,也就不必记挂了。”
崔宪商回看的视线被插挡,李逐行支腿顶进到他膝盖里,伸手摸上来扯解腰带。
扼住作乱手腕,平稳石台,轻微开裂的缝隙里愠怒涌动:“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你就当我有病”,李逐行语带调笑,眼睑死垂在手上继续的动作,“又不是没上过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着做,我可是跟他说了你技术很好,给个面子,别拆我台,后天,他就走了。”
渐低渐缓的语气里,崔宪商不带情绪看着他,松懈力道不再抗拒。
拉链哧响,配合了抬身,让裤子褪下去,按住想俯身下去的李逐行,拉过他手合握抚弄到矗立。
张腿跨上去,坐低猛沉,崔宪商被那处紧热勒刮得如同生吞活剥,皱眉低吟了一声。李逐行手扶上他肩膀,韧窄腰腹起伏攥动,心照不宣的默契里透出歉意:“又拖你下水了。”
“嗯”,崔宪商见怪不怪的淡漠,“浑水。”
“来吧,等什么?”李逐行稍微侧脸,豁出去的掷声。
“继续”,吴速走到他身后,手指戏谑顺赤裸脊骨划下去,“我还没硬呢。”
崔宪商停滞片刻,冲身上低头不敢看他的李逐行怒火窜升:“你这都由着他?你们爱玩群P还是调教,别他妈扯上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李逐行心虚喃声,扣住他两边手腕的力道却强悍不容反抗,“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吴速眼神晦暗,嗤笑道:“忍一下很快就过去?哄谁都是同一套说辞。”
“李逐行——”,崔宪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放开。”
桎梏的手片刻彷徨后,反而更用力紧握,李逐行躬身前倾:“对不起,就再帮我这一次。”话到尽头,嘴唇封堵上去。
滚烫气息直覆舌齿,崔宪商僵住下一秒,纠缠湿热里就充斥起急剧颤抖。
撕裂声,细微如针落,本就紧裹的密不透风,棱角强行撬出缝隙,贯涨折磨得入口处岩浆消融。
强烈挤压,充涨极限,崔宪商不再硬挺,松软下抗拒,细长眼睑里冰封长空,抬头向落刀的人,一字一字清晰:“吴速,你发疯就疯到底,别后面有哪天清醒过来,到时才尴尬。”
吴速一脸无谓,专注把仅吞进前端的粗硕搏动并拓到更深,快感跟痛意交叠电击他的神经,忍耐和享受浑然一体,他扣住李逐行后脑,将他脸按进崔宪商肩膀里,抽挺腰身凶狠攻掠着反唇相讥:
“现在装正派?最早说要一起干他的,不是你么?崔哥你教过我的,每句玩笑话里都有认真的成分。”
李逐行绷得几乎断弦裂帛的身体不住瑟缩,崔宪商手臂轻拢揽住他:
“你把他当什么?”
“我把他当什么重要么?重要的是他愿意当什么”,吴速抓起李逐行头发,迫他后仰,腰背折出深凹弧度,“为了让我把帝空失踪金库的钥匙给你,为了保你有筹码跟钟离天谈判,他给自己准备扩张可不带半点犹豫,就差把整只手捅进去了。这种心意怎么好辜负了?不玩个彻底,多浪费!”
发狠的硬硕撞击,甬道薄软内壁,每一处就被重碾强压,敏感点更没有丝毫喘息,李逐行下腹抽搐,几缕爆浊溅在崔宪商熨烫平整的衣服上。
吴速扳住高潮后倦软的身体,继续猛烈攻击,逼得人痛叫出声。泞泥不堪的洞穴内,另一根极力克制不动的硬挺,随抽插搅动,不断被厮磨,背离意志的青筋充涨,饥饿试图挣脱控制的律动。
“吴速!”忍无可忍,但那阻止意味里,掩盖不住的暗处喘息。
“崔哥,我这样就好像在同时操你们两个”,吴速在冲刺中低笑,脸探过去碰撞似的亲上崔宪商嘴唇,半晌分开呼吸更急,“你们就是两条该被关进笼子,淫荡下贱,随便交配的狗。”
崔宪商眼睛闭合,跟吴速几乎同时欲望宣泄出来,嘴唇抖了下,轻轻抿住:“对,我跟他关在一起。”
李逐行抽气呼吸,疼痛断续,跟了一句:“所以你玩够了就走吧,找个地方做你的人。”
吴速冷笑:“还有两天,才把你还回去,你急什么?”握住上臂一把拽过李逐行,没有防备的人重心不稳,右脚着地,膝盖却疼痛不能支撑得跪倒在地。
崔宪商伸手扶稳他,情欲混沌褪尽,清醒仔细审视一番,突然云淡风轻微微笑道:“你腿伤了,伤在这种紧要的地方,拖着不治?”
“不是,我没拖,后天一回去,马上找医生看,我仔细养着呢。”
吴速侧脸,斜睨李逐行前所未有的慌乱,开口插言:“是我故意不让他看,天天压着他操,每次他疼,下面就夹得更紧。”
“你闭嘴!”李逐行冲他气急败坏,又转向崔宪商,“别听他胡说,他根本不知道——”
“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么?”崔宪商笑意更甚,“所有人都觉得你对我言听计从,但真正重要的事上,我从来没有不听你的,你要我不插手,要我靠边站,我都听了,我听够了。”整肃好衣衫,崔宪商不再多看两人一眼,转身径自离开。
李逐行出神半晌,突然暴躁冲吴速嚷道:“你惹他干什么!”
吴速挑下眉:“你看不出他想要的是什么?你继续装下去啊,你喜欢模棱两可,左躲右闪,他不舍得逼你,我舍得。”
李逐行满目讥诮:“你算什么东西?我跟崔宪商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吴速面容如石像冷寂,嘴角缓慢上勾成镰刀锋刃,霍然出手推人倒在沙发上:“那我插别的。”
客厅空荡,气息里浸透淫靡,喘息渐渐混沌,吴速从背后毫无阻滞的穷追猛打,低垂头颈,野兽处决猎物的啃咬在李逐行肩上,细密鲜红混合进汗水里淡丝蜿蜒:
把这个人,彻底捣毁成一滩烂泥,那样,不管崔宪商,还是我,就都不会再——
快要攀登顶峰的云腾雾绕,吴速满嘴血腥的味道,含糊不清的喘息低喃:“你是我哥,你是我……的。”
“以后我,不管跟崔宪商,还是别的什么人”,李逐行笑了声,断断续续道,“都记得住你今天这茬事,真的,忘不了。”
“……”
“所以停下吧”,李逐行声音怔怔平板,“吴速,高抬贵手。”
床上人昏睡得散软不堪,吴速犹豫再三,掀开看着他膝盖上淤黑肿胀的伤处:得赶紧找个医生,来看一下。
走出房间,吴速正思考着给谁打电话,手机率先来电声响,陌生号码,接起后却是久违的中年男人,声音急切如奔:
“小速,是爸爸,你手上的东西还没卖掉吧?千万不要给人,等我过去找你!”
吴速印象里,吴江总是佝背垂颈,嘴角耷拉,满是愁苦。
五六岁随他去菜市,总被嘀咕着提醒:别咧嘴大笑,像个傻子,有什么可高兴的。
稚子幼态,带几分神秘委屈,卖菜的心生怜惜,逗弄两句,就不太计较抹零还会再送三瓜两枣。
七八岁路过烤肉店,阵香生津,吴江问他是不是想吃,他如实点头,吴江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生活多不容易。后来再问任何想不想要,吴速都说不想,吴江心满意足夸他懂事,聪明,不为享乐所动。
十二岁上初中,吴江的牙医诊所,收钱那里永远状似无意放着学费单,诊所客人瞟一眼就要惊叹:“老吴,你供你儿子上城青二中,天价学费啊。”
吴江就会瘪着嘴无奈叹气:“小子争气,得的奖多,副校长都来家里把他要去了,能怎么办?卖血也得供啊。”
遇上强势讲价的病患,吴江低头让步,却在清除龋齿时故意不彻底就填补上。
对他的市侩算计,背后阴损,吴速反感,又经年累月的顺从如帮凶,毕竟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理智上清楚,但出现一处逃离和喘息的机会,本能就紧抓不放。
李逐行对他,从不带任何目的的松散任由,崔宪商对他,直截了当的价值要求,都让生活前所未有的舒适惬意。
何况离经叛道,对少年的吸引力,本就致命。所以他放弃思考的堕落,沉浸享乐,自食恶果,让吴江更加凄苦。
逃到国外,只匆匆见了一面,吴江又离开了,要去工作还债,吴速追问细节,被他惨笑着打断:小速,以前你不总说让我不要管你的事,现在你又干什么来管我?
窒息,自责,是他应得的。
吴江只要求他,每个月往电子邮箱里发一张背影照片,隔三差五,还多多少少寄钱补贴他的生活。
在关键时刻,拯救他的人,和放弃他的人,从出生开始的养育,和几年觊觎他肉体的小恩小惠,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
吴速迟迟开不了口,不论他怎么鄙弃自己,如何陈述道理,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答应李逐行的,不能食言,何况他一早就决定好——
“小速,沈先生给的是五千万美金啊,他也是帝空的人,能保你之后都平安无事,其他人东西一旦交了,你就再没有任何价值,又会变成跟之前那样,任人鱼肉宰割。”吴江声音像他职业里的电动转头,在牙里无休止的钻磨。
“爸,你让我想一想。”
吴江口干舌燥,挥手指着书房门口,面无表情抱臂站立的李逐行:“小速,你不会,还要顾及着他吧?”
“不是”,吴速冷淡打断,“但这件事牵扯很多,没这么简单。”
“喂,李先生,你也劝劝小速”,吴江径直走到李逐行面前,“不管怎么样,相识一场,你也知道怎么样对他最好,你开口说句话啊。”
毫无预兆的,下一刻,血花四溅。
吴速眼睁睁看到吴江颈间鲜红喷出,捂着后退半步转身想跑,身后幽灵般的李逐行,手中薄铁片寒光划闪,捅在他下腰,拔出,再狠绝扎入,机械反复。
手术室的灯终于转灭,吴速起身迎上疲惫的医生:
动脉严重损伤,声带破裂,一侧肾脏只能摘除,内出血刚能控制,还没渡过危险期。
跟随在侧的保镖压低声:“已经制住了,要不要——”
要不要……杀了他?杀了……李逐行?
吴速坐回位置上,眼前闪过血腥弥漫的那张脸,扭曲的狂纵中,带有报复快意的笑。
是因为惹了崔宪商么?
自己居然还在意这个?
狼心狗肺的畜生。
杀!
杀?
……
地下钱庄,人箱前交接的人一张马脸漠然:“这里的规矩你知道,货银两清,无迹可寻。”
遍体鳞伤的男人,药物作用下昏沉侧蜷在箱里,眼神涣散无法聚焦,似乎循声向吴速的方向微微转头,光线在他头顶消失,上方盖合前最后抛下的一句话:
“李逐行,你,我不要了。”
。。。。。。。。。。。。。。。。。。。。。。。
别墅里安静了许久,快到午夜的诡谲。
李逐行挠挠头,打个哈欠:“讲完了?”
“你不问你被卖去哪里了?”
“问不问的,反正你都要说。”
“矿井下的暗房,二百零六天,我才找到你,你——”
“我知道那是干什么的”,李逐行摊下手,“没事了?那我去睡觉了。”
咔嚓声响,别墅门被从外打开,黑衣保镖一身夜雾冷意,身后跟了个左顾右盼的平头青年,嘴上不住絮叨:
“你说带我见行哥,你可别骗我,这么好的房子,杀人越货变凶宅可太不划算了”,青年远眺到餐桌这边,一个几乎快哭出来的激灵,直奔上来手脚又不敢乱碰,“行哥!行哥!真是你。”
“孙——正”,李逐行肩膀往旁边侧了侧。“你嗓子怎么更哑了?”
“从K城开了两天车过来,没睡觉”,孙正兴奋得一扫疲怠,又转头看向吴速,“小吴哥?你,你可更帅了,跟电视上那些明星似的。”
“孙哥,请你过来,是我想当面澄清,你说的那三件事”,吴速面如止水,声音缓慢,“第三件,他打我,都是我嗑药,在夜场里故意惹事,顺便让人知道我是谁的,但要是显出重视,就会成为把柄和弱点。”
孙正小声嘀咕应和:“我也觉得,行哥其实对你是真的好。”
“是啊,你都看得出来,商税那四个也是知道才上门找茬儿,我就上了套,但你说的第一件事,跟本没到正戏,就被打断了。”
“我当时就说,怎么那么快。”
“至于第二件,孙哥,你为什么会说,是李逐行下药迷奸我?”
孙正瞪大眼睛:“因为……因为,是行哥,他自己,亲口说的。”
“他说你就信啊”,吴速笑如水影虚晃,“也对,这种事,不是自己做的,为什么要认?”
孙正半张着嘴:“所以,不是行哥?”
吴速迟缓摇头:“当然不是,应该说,他从来没上过我,包养了三年,一次都没有。”
“那是谁?”
吴速喉咙滚动,眼神发直:“是——”
砰的猛然声响,李逐行脚踹在孙正半坐的椅子上,差点让人不稳掉下来:“你个孙子!知道当年为什么开除你?就是你这个碎嘴,加没轻没重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不关你的事你问个屁!”
吴速眼中的光,像萤火,脆弱的翅膀扇动下,就在寒夜里泯灭:“哥,你不继续装了?”
“本来就是为了避免尴尬,保持个礼貌距离才装的”,李逐行仰颈轻叹,“你什么都说完了,我还装个屁。”
“也不是全部都装的吧?”
“对,就那一天,是真傻了,脑子一片空白,估计是你之前喂我吃那些药的缘故,但晚上自己插后面,就都想起来了”,李逐行好笑道,“我记忆是存在肠子里么?难为你,忍着不揭穿我。”
“我其实,是抱了一点幻想。”
孙正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李逐行转而作势再踹:“还问!”但他腿踢出去,已经没多少实质的杀伤力,“老子困死了,上去睡觉了。”
他在楼梯上停了下:“吴速,明早买份包子就行,别再搞些花里胡哨的。”
餐桌前,吴速推了张支票过去:“孙哥,很多事谢你,我也不会别的表达方式。”
孙正看了眼数目,急忙推脱:“不用不用,这个,太多了,受之有愧。”
吴速眼睑低垂:“那我就再多要点东西,你觉得李逐行对我好,能不能给我讲讲,都是因为什么事?”
“就很多琐碎的小事啊,行哥自以为藏的很好,但其实再明显不过了”,孙正稍一思索,话匣子就打开,“有一次他刚搞定个特别棘手的场子,换套衣服都还滲血,路过市区看到一家店排长队,就新款智能机发售嘛,我就说年轻人都喜欢那个,还得实名认证限购,行哥就又换了套衣服,拎着身份证,排了通宵的队,大冷的天,都不让我替他排,那时快到你二十岁生日,是送给你的吧?”
吴速点下头。
那台手机,拆封,就被他当着李逐行的面摔得屏幕裂如蛛网。
李逐行完全无所谓的样子:“送了你的就是你的,爱怎么样是你的事。”
孙正越说越不再拘谨,事无巨细,为什么会清晰记得,可能是一个人笨拙又执着,就会让人印象深刻。
吴速倾听到天亮拂晓,未来没有希望,就把过去的碎片,尽可能收集到一星半点也好。
那些错失的,毫无意义的挣扎,已经是唯一能追逐的东西。
【第六日】
李逐行一觉睡过中午,下楼餐桌前吴速还在昨晚的位置,见他落座转身从蒸锅里盛出热腾腾的包子。
拿起一个张口就咬,汁油浸在嘴唇:“所有事,你都弄清楚了?”
吴速点头,轻缓,笃定。
“这么自信?那我考考你”,李逐行不以为然,没正经晒笑,“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上你的?”
吴速明显愣住,像只饥饿幼兽彷徨站在陷阱前,眼睛又离不开上面的食物诱饵:“十八岁,你……亲我?”
果不其然的哈了一声,李逐行咀嚼着肉包,淡笑讥诮,“更早。”
吴速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他思来想去,最终给的奖励是实用技能,学车。
不想吴速跟三四个学员挤在一辆车上,颠簸几小时上手不了几分钟,就托崔宪商找个熟人驾校场地,他自己教。
七月流火,驾校借的练习用车,空调是坏的,车里是汽油,金属,皮革混合的闷热,锈糊的味道。
车窗全部摇下,行驶中的风也灼烫,李逐行眼中景象都在热气中模糊,只有歪头看驾驶中的吴速,清凉顺滑的模样异常清晰。
上坡起步是难点,试了几次都熄火,没多思索伸手,按上吴速左膝:“离合慢放,听发动机,看转速,配合给油。”骨骼精巧质感,透过亚麻薄裤,磨在掌心。
车开始前行,缩回手有点讪讪尴尬,专注驾驶的人目视前方,右手把上档位,推不动略微慌乱求助:“哥,我挂不上档。”
“怎么会挂不上?”
手覆上去的最初,想的是粗厚掌茧会不会刮伤那个干净匀长的手背,但随着用力攥握拉动,几乎是包裹嵌进细致的拳峰指缝,心脏猛然下坠,落在并合的手掌之间剧烈跳动。
五档速度下的疾驰,扬起一路沙尘,车窗外绿树不断倒退。
李逐行怔怔不明所以,人心转变如天灾,何时山火,何时海啸,无从预知。
“吴速,停车。”
“哥,我开的怎么样?”总是克制审慎的俊秀面容,少有单纯轻快的兴奋之色,半晌等不到他回答:“哥,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李逐行眼神沉沉看着毫无防备的信赖和关切,心底一字一字给出答案:我想操你了。
“手机掉下面了。”将手慢慢下插到座位跟操纵台的缝隙里。
“上面那么窄,手伸不进,我帮你捡。”吴速不疑有他,上身俯过去趴在他腿上,手臂连带肩颈下探。
他还穿着蓝灰的高中制服,李逐行轻悄上扯起衬衣后摆,那腰身是一截细白软纱的浅滩。
车外成排高大树木荫庇影深,热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像围观嘲笑窃窃私语。
车内挣扎的手,指节青白扣在玻璃上,吴速被揽抱坐在他身上,裤子褪到小腿,狭窄空间无论怎么躲闪,都是蹭磨火起的贲张器物。
饱满深壑的棱头抵顶,浅显破入不断被抗拒,推挤而出,反复吸啜凶器快感尖锐的锥眼。
这就像挑逗野兽,张嘴几次咬不进摇来晃去的肉。欲火焚身,失去耐性,抄抱起吴速膝盖并抬,臀穴就成了沙漏孔口,陡峭坡面上除了滑坠,别无选择。
青筋狰狞撬撑开泛白薄肉,直没入半根,碾得内壁圈褶痉挛,痛叫被捏转过脸,堵回喉咙,吴速整个人在他圈禁里颤抖。
掂了掂这具鲜嫩却已支离破碎的躯体,收腹抽退,再纵力上耸,深狠挖凿,藏匿的莹白贝珠,就该拖进荤腥里玷污。
身前的人已经叫不出声,后仰头不断撞在他肩膀上,痛苦不甘:“为什么……要这样?”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舌尖舔进他耳洞,跟下面同频插送,“你也喜欢这样吧?跟我混一起这么久,不给我玩,打算给谁?崔宪商?”
话锋一沉,手扳开一侧臀肌,碾压到底:“你一天到晚,翘着屁股趴在他办公室,他是不是已经操过你了?”
“没有!”
对嘶哑低叫的回答满意,手拢到薄肌稚嫩的胸前扣掌揉搓:“再敢跟他眉来眼去,我就当着他面扒光你。”
整根吞没,缩动的肉臀,一颤一颤磨在腹下勾股,酥麻透爽取悦他的鸡吧,舒畅运送至四肢百骸,攥着少年腰腿,随意摆弄抽插姿势,却仍然不觉尽兴:
“腿上用力,拔起来再全吃进去。喂,我说话,听见没有?别给我装死。”
对消极不给反应,就要教训。一次操服了,以后就随时随地,顺心顺手。
车门轰然推开,拎拽出来的年轻躯体,逃脱无门,被仰脸掀翻在车前盖上,炙烤的金属板,烫得冷白皮肉磨红,棍棒在他被抓高拉向两边的腿内,大开大合的尽兴冲撞。
爆发前粗涨搏动,捣弄越发刁钻歹毒,按上冷汗痉挛的小腹:“给你加满油。”
随意丢下人,李逐行踱步到枝繁叶茂的树下,新结的不知名青果,垂粒小巧,捏在手指间稍微施力,就碾出嫩白浆液,一股新鲜的木香涩味。
“喂,借你们车,可不是这么用的吧?”两个驾校印衫的男人,出现在车前,一把按住挣扎起身的吴速,话冲着不远处李逐行说,“看看这弄的,怎么收拾?”
倚靠树干,席地而坐的男人舒惬的懒散漫笑:“你们看着办。”
“李逐行!”惊惧交加的凄厉,被反折手臂的压弯上身打断,变得无助和微弱和垂死干呃,“救我,哥,救救我。”
身后男人抬脚撑开他背立的腿间距离,手指插进破损张合的洞穴里翻搅出白浊:“就是你这漏出来的骚水,把车都弄脏了,不打扫干净可不行。”
另一个男人站在侧面,抓起吴速头发,将他脸面抹向车盖上情欲污迹:“伸舌头舔。哎,不张嘴是吧?”咚的闷声,拽起的额头撞在车盖上。
“行啦,先给他堵上骚洞,这水淌的满大腿都是”,男人手把在腰身收韧更单薄的弧处,捅杆贯入,停在里面享受几秒腔壁收缩,再四处刮掠的抽插,又扬声冲李逐行感慨,“不是看你玩那么开,真以为他是个正经学生,这小骚货,得花不少钱才能上吧?”
李逐行歪头笑道:“能抵洗车费么?”
另一个赶紧抢白:“那也不能太便宜了。”
吴速被两人拽跪在地,前后夹堵,脖颈喉线上顶捅的凸出,膝盖在耸动磨损里皮开肉绽,地上灰土暗血。
“为什么……要这样?”满身血污,躺在地上,雾蒙眼睛里再没有曾经的天高云清,阳光跳动。
。。。。。。。。。。。。。。。。。。。
别墅外传来一声长鸣鸟叫,李逐行看向窗外,褐色鹰隼捕获了麻雀,勾在爪中拍翅远离。
吴速显然组织了半天语言:“除非是我失忆或者认知混乱,我记得的是那天停车后你说你中暑想吐,急奔去厕所。”
“对,你后来还不放心跟进去,问我有没有事”,李逐行挑下眉,“我就听着你声音,射在隔板上。”
“所以——”,吴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你给我讲的是什么?”
“我最初的性幻想啊”,李逐行不急不慢回道,“毫无预兆就出现,不止是性欲,我想彻底毁了你。”
像按下一个开关那么简单,从自以为是的守护者,变成觊觎垂涎的野兽。
“你就只是想”,吴速两手叠放在桌上,平心静气,“事实上什么都没做。”
李逐行继续大口咬着热腾包子,轻笑斜瞟:“你这还替我惋惜了?”
吴速正眼回望:“不是替你。”
吞吃下咽干净,舌头又扫了圈牙龈,李逐行缓慢问道:“你把我送走后,崔宪商……他怎么样?”
“他还是一样,不做多余的事,没有杀了我,没有打骂愤怒的宣泄”,吴速嘴角微扬,彻底认输的叹服,“把事情梳理清楚,证据摆到我面前,等我看完,把我扔进旁边空无一物的杂物间,说随便我要自残还是哭天抢地,给我十分钟,然后滚出来老实告诉他我的筹码和资源,找到你,不管是活人,尸体,还是剖散出去的器官。”
李逐行怔了半晌,垂头丧气,眼底晃着愧疚,也是心疼:“他那个人就是——”
熟稔到极致,但找不到一个词能严丝合缝。在李逐行的认知里,崔宪商身上永远自带三样东西,X光透视眼,消毒水,和解决任何事情的办法。
所以他的恶欲丛生,没想过要隐瞒,或者应该说,他依赖跟期待崔宪商能湮灭这股邪火,任何方式,手段,都无所谓。
结果崔宪商不止作壁上观,甚至煽风点火:
“鸟笼效应。”——崔宪商凉薄着狐狸眼,对他的兽性大发如此评价,“无意得到一个空鸟笼,时间久了就会养鸟。”
李逐行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
“吴速是个很漂亮的鸟笼”,崔宪商轻耸肩点上根烟,“你早晚要把鸟放进去。”
“啊呸!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吴速这几年可没少帮你整理这个,收拾那个,算账管钱劳苦功高的,这你都不护着?”
悠悠然抽烟的人手指勾出钥匙:“有套拿来抵债的房子,低市价三成,你买不买?”
“你这又整哪出?买什么买?我那点钱,能买什么房子?”
“吴速大学旁边的。”
“……”
吴速如果,是店里卖的,就好了。
每天被变态客人玩弄,回来再遭受他暴躁惩罚,已经破损红肿的后穴,得不到喘息再度被撑涨抽插,射满夹带着永远洗不干净。
“哥,你在里面么?”
操!手差点给自己掐废了,李逐行忍耐下各种折磨,先打开浴室花洒,水声掩盖里不耐烦喊道:“洗澡呢!你下午不是有课,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老师生病,临时取消了,哥,你快点,我浑身是汗,也想洗。”
“知道了,别催!”几分钟后,李逐行打开门没好气道,“都秋天了,你出什么汗?”
吴速穿了身短衫运动服,手在锁骨上抹了把,俊俏面容熠熠生辉:“羽毛球社团的活动,指导老师说我这两个月进步神速”,挥动肌肉线条初具雏形的手臂,“扣杀又稳又狠。”
“快洗去吧,小孩知道什么稳跟狠。”
吴速迈进,身型交汇时顺手在他头上摸了把,奇怪道:“你头发这半湿不干的,没洗吧?”手掌放到鼻下闻了闻,“倒是没什么酸味。”
操!
想去学校侵犯他,什么羽毛球社团,体育器械室不都是做爱专用么?
张开腿接住球,把球吃进去啊,羽毛还都在外面呢,还是说,更喜欢球拍,手柄?
电话一响,李逐行手上耸动再度被打断,眼皮直跳:“喂?”
“哥,你去哪儿了?”
“商场”,李逐行死气沉沉斜靠在厕所隔间的挡板上,“你洗完澡了?过来找我,挑个好点的球拍。”
他本来跟崔宪商一样,都是肉店长大的对肉无感。性交唾手可得,就没多热衷,但还是偶尔会买个人工服务纾解,反倒是对吴速的异心狂热后,全变成手动解决。
不需要任何人协助,拒绝任何人打扰,在幻想中满足,大脑才是最污秽也最刺激的性器官。
“哥,等本科念完,我想去国外读硕,要全额奖学金那种,就得尽早准备,按计划一步一步实现目标。”
李逐行嗯了一声,目视前方:“你目标是什么?”
“定居,找份工作,让我爸衣食无忧,努力打拼,做人上人,不被欺负。”
“呵,现在有谁敢欺负你了?不过你规划的确实很好,也肯定靠谱,能实现。”
全部的井然有序,岁月安然,葬送在他头脑发热的一时冲动。
“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欺负你。”
是啊,为什么,你这么欺负我呢?——霎时的委屈,酸涩,腐蚀滲透了全部理智。
莫名其妙!丧心病狂了么?
“哥,你知道,我习惯什么都提早计划好……”
不出所料,吴速在他面前,再度罗列计划,摆明立场,他当然顺势下台,尴尬再怎么千疮百孔,总还能补救,挽回,让事情回到正轨。
但吴速对他的龌龊,已经心知肚明,冷眼疏离,满身防备,厌恶和审判。
没关系,时间久一点,吴速总会再度信任他,可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吴速会出国,天高海阔,遥不可及,崭新生活里对他的回忆,美好交情都被他卑劣的欲望取代。
郁结堵在胸口。托这件事的福,李逐行的业绩扶摇直上。
“胆儿挺肥啊”,李逐行捻着手里的回形针,一根一根塞进鼻青脸肿的人嘴里,“放高利贷,贩毒就算了,还做起暗娼买卖了?”
男人艰难吞咽着回形针,苦不堪言:“行哥,我们就是小打小闹,是还不上钱的,非卖人给我们,您也知道,帝空那不是人人能去的,但有些人,还想玩点……我们这次真是昏头了,您就放我们这次,再也不敢了。”
李逐行戏谑拿起印制的宣传单:“白领,运动生,在校大学生,保证清纯,哈——”
笑声戛然而止,其中一页里,是吴速毫无防备的睡脸,旁边罗列详细,准确的人身资料。
“是家里有个学生之后,才开始买回形针”,李逐行反手抓住男人哆哆嗦嗦的下巴,“以前我都是喂图钉,想尝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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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吴江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接送吴速时,对方远远投来的横眉冷对,厌恶至极。
那让李逐行理解并尊重,尤其是跟现在满脸堆笑的谄媚相比:“是我舍近求远了,没先问问李先生,您想要他,咱们可以商量。”
“你再说一次。”
吴江立刻跪地痛哭流涕:“我是想给他赚学费,才误信去赌了两手,被骗的钱越欠越多,他们是往绝路逼我啊,我只能给照片敷衍过去,怎么可能真让人糟践吴速?”
李逐行生生压下愤恨:“你欠的钱我摆平,没有下次。”
去年这个时候,吴速高中毕业的三人露营,星空下篝火跟蚊虫环绕,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抽题:你最信任的人是谁?
这种题,他跟崔宪商根本无需回答。
吴速看了眼他俩,说道:我爸。
所以几次事到嘴边,说不出口。他心存侥幸,彻底低估了事态和人心。
吴江再度欠债,李逐行冷笑。
“你不替我还钱就算了,还叫人砸我诊所?”电话那头,赌徒气急败坏。
“我想砸就砸了”,李逐行声音森然,“这边所有的明娼暗馆,我都打过招呼,你尽管去试,看哪家敢接你卖的人,你欠钱自己想办法,敢扯上吴速半根头发,我砸烂你的脸。”
“李逐行,你少装作护着他,你摸摸裤裆,你不就想自己上他么?你痛快点给我一笔钱,当是我养大他的补偿,我可以让他乖乖听话伺候你,你也玩个安心痛快。”
“你到底发什么疯?他是你儿子!”
“儿子?”吴江似哭似笑的诡声,在忙音里回荡。
李逐行按住额头,最近吴速跟他,因为些无关紧要的破事,隔阂越来越深,非要去店里兼职赚学费,但好歹是在喜乐会,总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电话响:“行哥,你快来,小吴哥在包厢,被几个人灌酒呢!”
操!
“你脑子想什么!”
“我不想陪你睡觉赚学费,你这是怕我不卖给你的屁股卖给别人?”
你摸摸裤裆,你不就想自己上他么?
对,他妈的,老子就是个垃圾!“喜欢被人白上是吧?我他妈现在就上了你!”
……李逐行……你真的就是个垃圾。
电话来的时机正好,那边事情很小,但他需要距离和冷静。
吴速的衣服,被他撕开半边,酒精透红的冷白肤色,在喘息不定中起伏。
“再敢陪一个人喝酒,就给我洗干净屁股,看我操不死你!”
快凌晨四点,窗外黑幕白线,场子里小弟清扫狼藉,墙角里找到他手机,诺基亚坚挺,屏幕都没裂。李逐行翘腿坐在沙发里,随意翻了下,七个未接来电,吴速的,他深呼吸几次,打回去,却没人接听。
突然间叮叮叮叮,彩信声催命连环,图片一格格连接打开:
赤身裸体的年轻男人面朝下趴卧,拉开双腿间,被侵犯撕裂的隐秘处,各个角度的下流淫靡巨细无遗。
轰炸声还未在李逐行脑子消散,文字再传进一条:你不花钱买,还没法卖给别人,就只能我自己上了。
妄想是妄想,因为绝对不可能变成现实,才会肆无忌惮。
妄想绝对不可以成为现实,天崩地裂都不行!
妄想里,侵犯过无数次的人,现实中,是他看都舍不得看一眼的人。
怎么有人敢!
“吴速,醒一醒……”
或者是他该醒一醒?从这个荤腥恶心的噩梦里醒过来。
停止发抖,冷静,必须冷静,吴速还在流血,他需要支撑和照顾,不是无用的崩溃和嘶叫。
打电话叫孙正,他的状态开不了车,柜子里翻找干净的被单,包裹住人,手要稳,不能再伤到他。
不能再伤到他!
帝空旗下的私家医院,医生看了眼推进来的人,见怪不怪:“下手有点狠啊。”
李逐行喃道:“他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先给他缝合吧,咦?”医生试了下昏迷不醒的人肢体反射,“怎么完全没反应?之前给他打过麻醉?用了多少剂量,这可容易出事啊。”
李逐行茫然片刻,瞳孔聚焦:“你等我,不要走,我马上能知道。”
“接电话,接电话”,终于接通,那头低笑,李逐行压平声线,“你给他打了什么麻醉药?告诉我剂量。”
“李先生,跟我承认吧,你看着他那张脸,就想操他。”
“我操你妈!”
“承认,否则,我现在就挂电话。”
“……对,我想,我想的要命!你够了吧?吴速他状态不对!”
“哦,送到医院了?就后来拿酒瓶插的时候,小畜生扑腾的太厉害,给他补了一针,剂量我倒是记得,你陪我说说话,我高兴了,就告诉你。五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陪她搬家,陪她买衣服,雨天送伞,仗着一张狐媚脸勾搭你又装无辜不承认,被有钱人玩了,我陪着打胎,说好嫁给我过日子,三年不到又跑了,她说她真的爱过我,至少给我生了儿子。”
“你先告诉我——”
“其实我得感谢你,李先生”,吴江悠然沉浸享受,“要不是你让那兔崽子围着你转,不听我话,早早露了白眼狼的像,我也不会想到去鉴定。我告诉你处方和剂量,但你不准挂电话,他要花时间治疗,你正好陪我聊下去,我告诉你今晚都发生了什么。你不听,我就把录像放到网上,放他学校的,被老子操了的儿子,肯定比他任何奖项都更容易出名。”
“好,我陪你聊,你想聊多久,想聊什么,都行。”
“他勾引你了吧?吴速天生就会那套婊子把戏,哪怕他心里烦,犯恶心,只要你有利可图,他就能给你甜头钓着你不放,小学,不对,幼儿园开始,不管看中什么,都有办法让人自己送给他。其实你有什么必要装好人?吴速知道你想操他,他骂的可真难听,什么流氓变态,痴心妄想的,又装可怜喊什么把你当哥哥,不要搞他,要搞搞别人,说起来,他一直以为今晚干他的人是你,最后也放弃反抗了只求你操轻点。”
李逐行声如水沉:“你想怎么样?直说。”
“不要再管我跟他的事,我要搞他,还是卖他,那都是他欠我的。”
“你要卖他是吧?”李逐行低道,“我买,包括你手上那些什么录像,都卖给我。”
吴江爆出乐不可支的笑:“之前我求你谈价,他还干净的时候你不要?现在破烂货了倒开始抢了,你是喜欢别人玩过的?”
“你再动他,我杀了你。你爆他的录像,我杀了你。”
“也就是说,我不再动他,留着录像,你就乖乖给钱。”
医生出来:“407号,没事了,人在病房,过不了多久就醒。”
“李逐行,我儿子要醒了?别挂电话,进去,我要继续听你们说什么,我传短信给你,你可别装看不见。”
吴速苍白的脸面无血色,皱眉低微嗯声,慢慢转动睁开眼睛,混沌无力中渐渐聚焦看过来。
李逐行握着手机,微微低头避开视线直触:你真的认定是我,侵犯你?
如果吴速开口问:发生什么事或者其他。
就把真相一五一十说出来,管他什么后果。
但如果他问——
“你为什么……要那样?”
那就当是他做的吧。
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无声传进来,像张恶魔狰狞获胜的笑——我人在网吧,录像已经上传好,不想我公开,就照我的话回答他:我辛苦养大的果子,第一口凭什么便宜别人?
身上带的红包,本来是今晚排平场子的谢利,李逐行也的确想,找个合适的理由给吴速,让他交学费。
至少理由有了,不算太糟。
像是跋涉太久的人,李逐行坐进车里时,孙正说的话忽近忽远的模糊,好不容易听清,问的是:“行哥,小吴哥到底怎么了?他没事吧?”
“我下药,迷奸他。”
“啊?”
“我,迷奸他。听细节么?”
“不,不用,我,我送你,去哪?”
“随便,我要睡一觉。”李逐行倒在后车座上,手臂环上自己另边肩膀,车座上血腥的味道充斥鼻腔。
为什么保护不好?为什么就是保护不好?
雾气蒙蒙的大清早,他趿着小小的拖鞋,睡眼朦胧,悄然跑去邮局寄了一封信。
不久后有人敲门,他开了:小朋友,你是不是姓李啊?
小朋友,不要眨眼,眨一下,你爸爸的胳膊要没了。
小朋友,仔细看,妈妈肚子里有没有藏着你弟弟?
血,到处都是,流不尽,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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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别墅里一声惨叫,李逐行拳头重砸在大理石长桌上,然后又吃痛嘶声,拇指按上去,“操,咬到嘴了。”
下唇里面剜肉破损,血红外滲,吴速从他乍喊就跳起身,抢到他身边,手就要端上去查看。
“没事没事”,李逐行捂嘴往旁边闪身,顿了顿又转过脸,冲默默收回手的吴速歪头示意,“你坐我旁边吧,隔那么远说话费劲。”
吴速便听话并坐,从上面肩膀到桌下膝盖,不足半拳的距离,缓缓开口再次确认一件事:“把你找回来之后,在医院两个月,回来别墅三个月零十一天,你一言不发,对什么都没反应,其实你都是清醒的,直到那天,你是真的短暂失去记忆,但也只有那天。”
李逐行点头无奈道:“我那不是装自闭,完全是尴尬,那种局面说什么做什么都别扭得很。但我不是很听话么?你让吃就吃,你说睡就睡,喂药也都囫囵吞了,以后我可绝对不吃了,再真给我脑子整坏了。”
吴速面容沉寂:“你尴尬什么?”
“因为歉意跟愧疚,总归是想逃避的东西吧”,李逐行失笑,眼神平和,“吴速——对不起啊,我实在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事,以前不是故意隐瞒,是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到后面就越发难以收拾。”
吴速像被人捅了一刀,那痛觉又一时麻木,僵硬稍稍扭头,似乎不敢又不得不盯着李逐行的侧脸,垂死挣扎般试图在上面找出一丝反讽恶毒,但目光所及,只有释然解脱的松弛,明明白白呈现出说话人的坦荡。
果然,不该死到临头,还心存幻想————吴速几步可见的勾下嘴角,虽然早有准备,但该来的真切降临时,接受起来还是比预想中困难。
李逐行手侧撑着脑袋叹道:“要是崔宪商,他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破局之法。”
吴速抬眼:“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一问让李逐行有点懵:“呃,我以为,我猜,那个事,你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
吴速喉咙轻动,声音低哽,“李逐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李逐行撇撇嘴,似乎不怎么认同,但也懒得争辩:“救命之恩嘛,没死不就得一直报?”
“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吴速问的直白,“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啊?我说过么?”李逐行真切错愕,“什么时候?”
“……”
“哦,对,就那时候,你乱伦play玩的不起劲么?”,李逐行回看一场闹剧的似笑非笑,“说实话,我那是故意恶心你,心想没准儿能消停,结果你小子完全不上套啊。”
“所以,也是骗我的?”
“你怎么总喜欢纠结些没用的事?”李逐行淡淡道,“你要是对我有负疚,那就好好道个歉。”
“谁要跟你道歉?”吴速漠然轻嗤,突然站起身,“走吧,除了吃和睡,也该安排点其他事。”
“干什么去?”
“六年前你踢坏别人家的门”,吴速头也不回往玄关走,“既然不装失忆了,就去把拖欠的账单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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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曹梁没戴眼镜,白色医用褂衫笔挺,端坐叠起的膝盖直冲李逐行,空无一物的手在膝上缓慢拍打,一下,然后是接连两下,“过来。”
李逐行盯着他动作,瞳孔颜色深邃几分,反手关门走过去,似乎等他下一步指示,是跪,还是坐。
“你有血缘同胞的弟弟么?”
“没有”,李逐行回答,“我是独生子。”
“那为什么要跟吴速说你有个弟弟?”
“最初随口胡说而已,那小孩戒心很重,不会轻易接受别人好意”,李逐行视线轻慢扫在灰白墙壁上,“后来他闯祸了,我只能让吴江带他走,结果那老畜牲不止在赌桌上耽误事,亲子鉴定书还放在家里被吴速看到,居然还有脸打电话让我想办法解决,当时电视上正好在播一段狗血剧情,就是哥哥下药搞了警察卧底的弟弟,我就借来用用,反正再怎么漏洞百出,设局跟上套的都是我。”
“从那之后,你被性侵过很多次,你觉得那些对你有影响么?”曹梁的手,再度拍在膝盖上,同样节奏。
李逐行笑了下:“你问就问,少学崔宪商调教我的习惯动作,我无条件服从的是崔宪商,不是条件反射。”
曹梁立刻翻转成人畜无害的手心向上,语气也戏谑温和起来:“我只不过在表明,我是站在哪边的。”
“我不也在知无不言的坦诚相告么?”李逐行歪坐进长沙发,胳膊后搭仰靠,“没影响,性交在帝空是种通用货币,我算是被长期罚款了。”
出售和买卖的从来不是情爱欢愉,始终是凌辱,压榨,掠夺,征服,统治,翻云覆雨的快意,生杀予夺的权利。
“再后来呢?那个矿井暗房,也跟之前一样,没对你造成伤害?”
“不太一样”,李逐行松散姿态中有少许茫然,“其实处境并不算变得更糟,毕竟那些人没多少针对我的恶意,只是很单纯,干脆的,使用一个泄欲渠道。”
可不被当人这种事,竟会慢慢习以为常。在三千世界,太阳一出,晨光下他还是逆亡李逐行, 夜多难熬,总会过去。
不像这个地方,暗无止境,看不到结束和终点。
“因为那里,没有崔宪商?”曹梁试探着问道。
崔宪商,在第一次用手铐铐住他时,就引他摸过隐藏的开锁暗扣。
他信誓旦旦保证: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用。
不用到万不得已,只要你想,随时。
崔宪商从来就是他的绝对安全领域,但那并不意味着安逸,舒适,离不开。
李逐行笃定摇头:“不是,我几乎没想过他。”
“那你都在想谁?吴速?”
“……不记得了,好像很快,我就什么都不想,偶尔很想看看太阳,然后就是无聊,等待。”
等着侵犯结束,等着侵犯开始,彻底的安静和彻底的喧嚣,一种状态永远在期盼另一种状态。
“曹医生,你帮崔宪商研究我这么多年,结论都有什么?童年创伤,自卑自毁,自轻自贱?”李逐行歪头视线递过去,“那些都没错,我还知道,我改不了。”
“所以你今天肯跟我说这么多,满足我的探索欲”,曹梁稳稳当当接住公平交易的信号,“你想从我这里寻求什么帮助?我猜,是吴速?”
“对,我不想活了”,李逐行轻描淡写的认真,“但吴速显然不明白,我的事跟他无关。”
曹梁终是带出一丝个人情绪:“崔宪商呢?”
“他应该会很生气吧”,李逐行眼中无波无澜,“但他会活着,无论如何都会活下去,那是他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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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已是傍晚,客厅里赫然多出张宽长书桌,并放两台顶级配置的电脑。
“我叫钟离天趁我们出去的空档,找人送过来安装好”,吴速不待李逐行询问就解答,“快到我交货的日子了,这两天,我要做最后的程序调试。”
李逐行点点头就要走:“那你忙。”
“我用一台,另一台给你的”,吴速拉住他,“你可以在旁边玩游戏,陪着我。”
“行吧”,李逐行耸耸肩,“不过游戏什么的,我没玩过太多,现在都有什么好玩?”
夜幕垂临,诺大房间里清冷快速的键盘敲击,游戏厮杀音乐从李逐行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里低环盘绕。
“吴速”,李逐行眼盯屏幕问旁边,“这个队友说要开语音,影不影响你?”
“不影响。”吴速心无旁骛的编纂代码,直到被太过激烈的高声咒骂,脏话连篇打断。
“你他妈会不会打辅助?卖队友抢人头不插眼专打肉,祖传秘方专生傻逼是吧?”
吴速脸色一沉,手背碰上李逐行胳膊,示意让位给自己,不用两分钟,他就能黑进对方电脑。
李逐行却食指比在嘴上,让他稍安勿躁,再等那边叫嚣到喘气空档,才打开语音麦克,踱地做出跑近声,然后焦虑关切喊道:“女儿,你哭什么?都上四年级了,怎么打个游戏还能哭?唉,早点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医院化疗呢。”
对面刚继续起腔的半句骂话嘎然而止,憋了半天小声嘀咕:“不是吧?”
吴速伸手扯过耳机麦,抽泣稚软的细嫩轻声:“他……好凶。”
“对,对不起!”无地自容,断麦仓皇而去。
李逐行还因为吴速神兵天降的萝莉音眉眼挑瞪,随即乐不可支,抬手就拍在吴速上臂,却猛然被顺势拽过去。
吴速嘴唇温软碰触上来,轻扫抚掠,身体畏惧寒冷似的拥凑贴近。
“喂,别太过分了,真当我什么都惯着你?”言语冰沉同时,吴速手腕被他扼住关节反扭。
筋骨钝搓折断的痛,必然本能顺从力道转身缓解,但吴速却挺身站着不动,臂肘被内扭顶压在胸下,说话声音压抑:“不然呢?”
“吴速,你就是欠教训。”
曹梁那时对他,职业化的微笑:你还需要问我?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缓解愧疚的良药,是被鞭笞和惩戒的痛苦。痛到极致,就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