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假戏真做
“逃避有用吗?”,说这话时,苏翔将花实压到墙上,限制在双臂之间,“你喜欢这种事。”
花实顶着一张漂亮面孔,瞳孔跟小动物般湿润透亮,表情单纯无辜,茫然得诱人。
苏翔双手按住他肩膀,慢慢向下抚摩,力道不轻,像是要把这个年轻男人揉成碎片。
花实有挣扎躲闪的迹象,却轻微,与其说是反抗,更像半推半就的瑟缩。
苏翔的手到他胸前,解开衬衫纽扣,手指沉稳灵活,如同它的主人,具备压制和掌控的力量。
裸露出的躯体干净白透,肌肉纹理紧实,肤质光亮,像是电视广告上经过特殊处理的肉食引得人胃口大开,恨不得张嘴咬下去。
苏翔从他侧颈下口,细吻向下蔓延到胸前,跪下身去,唇舌滑过削瘦的腰身腹部,动手迅速抽开皮带,脸靠近花实双腿间——
“卡!!——漂亮!”导演曾作几乎跳起来叫好,“这场激情戏难度不小,你们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
“是啊”,旁边摄影师边调整设备边附和着赞美,“我都跟着看得面红心跳,差点连工作都忘了。”
“切,这也算激情戏?”花实漫不经心拉扯上衣服,脸上已是属于他本人那副吊儿郎当不耐烦的表情,刚才的单纯斯文乃至柔弱再不见一丝踪影。
苏翔还没站起身,先习惯性用手整下了额前凌乱的头发,他仍然深沉寂静,张狂和邪气却尽褪,那些同样是演绎出的气质。
苏翔和花实,都是演员,专业演员。镜头下有密不可分的关联,但拍摄结束,也就各不相干。
应该是——各不相干吧?
花实突然出手捞起苏翔的脸,浪荡不羁嘲弄道:“我就不明白,对着这么张平淡无奇的脸,真有男人勃起吗?”
让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配合他低头看着自己平坦裤裆的戏谑动作——花实刻薄古怪的脾性早是声名在外,举世皆知,从未有人能够让他收敛少许。
苏翔幽深的眼睛里不见波澜,挥开花实的手,站起身淡淡道:“如果剧中人跟你一样的个性,我也没兴趣诱奸。”
“好了好了”,曾大导演急忙出来打圆场,拍着手叫道,“午休时间,一小时后继续拍下一场。”
看着两人不置一词,却火药味浓重对视片刻,各自转身走开,身为台湾新锐导演的曾作不由笑得老谋深算。这次挑战同志题材的影片,刚开机没多久已是倍受多方关注,这几乎全部要归功于花实,艺名花辞树的男人,不仅有保障票房的面孔和身体,还具备聚焦话题的个性和气质。宣传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也是源于他跟苏翔剧中相恋,剧外不和的对峙局面,大大满足娱乐八卦猎奇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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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苏翔低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昨晚通宵看剧本,果然有些吃不消。抬眼,看见镜中的自己,男性轮廓分明,却没有更多特色,很容易就湮没在人群中。尤其跟身后那个人的张扬刺眼,对比鲜明。
苏翔转身,正对上斜身抵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的花实,似笑非笑看着他。
“有事?”
“看看你是不是假戏真做,动了淫欲躲起来自慰?”拥有一张光彩夺目的绚丽面孔,直白说出下流话语的男人,身上渐渐不再隐藏饥饿多时的野性兽欲。
“我不喜欢自慰”,苏翔不为所动,神色漠然,顿了片刻毫不避讳说道,“你是知道的。”
花实笑得奸滑,舌头轻扫过唇延,低声道:“我也不喜欢,你来帮个忙吧。”他抬腿踩在另一边门框上,解开腰带,将裤子褪到髋骨处,连内裤一并拉下去,昂扬的男性器官跳出来,半硬着挺立。
压抑许久终于得到舒缓的花实长长舒了口气:“算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今天有这场戏,穿了紧一号的内裤,不然非露底不可。”
苏翔走过去,手握住那根炽热欲望上下套弄,冷冷道:“就算对着张平淡无奇的脸,也管不住你下半身的兽性?”
被抚摩着呼吸紊乱的漂亮男人咧嘴笑起来:“看在我祖宗的份上,就算清楚那是演戏,你那副下流色狼的模样,脸就快贴上了,我还能无动于衷那就该去检查性无能了。尤其是,我还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一本正经到连脖子都不随便露给人看的实力派演员,私底下是个一晚上三五次都满足不了的淫荡男——啊——!妈的!放开!”
花实突兀的失声惨叫,是因为捏在他人手里的性器,正渐入佳境的舒畅时,被掐住根部造成逆流的苦不堪言。
苏翔松开手,唇边挂了丝冷到骨子里的讥笑:“记着点,不是一路货色,睡不到一块。现在给我滚开,别挡路。”
抚慰着遭遇磨难的性器,花实委屈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比些毒妇还狠?”
“我跟你不是夫妻,是性伴侣”,苏翔黑得沉重的眼里透出种疲态,“伴侣也用不着,除了性,什么都没有。”
花实漂亮的面孔呆了片刻,嘴角撇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郁闷得愤怒,憋得心里发涨。
他笑起来,牵动肌肉堆砌出的笑里,包含厌恶,冷酷和恶意。放下腿,不紧不慢道:“麻烦你跟曾作说声,老子不舒服,今天剩下那三场不拍了。”
苏翔肩膀凛住,漠然表情里显出被触动的迹象:“你什么意思?”
“赶档期的人是你不是我,我用不着加班加点。”王牌在握,花实好整以暇得悠然。
“要我怎么样?”从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苏翔连妥协都干脆利落。
花实浑身燥热得不痛快,伸手抓了苏翔下巴,拇指插进他嘴里,冷笑道:“除了性,什么都没有。”
(2)纯正强吻
苏翔的表情寂静无声,检查过门是反锁后,蹲下身,一手扶在花实胯侧,另一手再次包揽过直挺的器官,低头纳入嘴里,慢慢吞吐着进出。
“真该让他们现在进来拍……”花实略扬起下巴,快感冲上头顶发出轻微呻吟,手落在身前这个男人的肩膀上,手指渐用力抓紧,腰身自发摆动着抽插,攀到高峰时不由狠按着男人的后颈让自己更深进入攫取掠夺。
花实毫无顾及,也无法控制的在苏翔喉中得到高潮,爆发出欲望,苏翔被折磨得够戗,坐在地上垂着头大口喘气,伴随着白浊体液噼啪滴在地上。他抬手用手背擦拭着嘴唇,站起来转身再到洗手池前,手捧水到嘴里漱过口,淡定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身后动也不动看着他的花实,漂亮的脸上除了发泄后的懈怠,更多是阴晴不定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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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最后两场戏已经拖到半夜,换布景道具的空闲里,花实半躺在椅子里猛抽烟。大多演员包括苏翔在内早已经收工了,这部戏的八成戏份都压在花实这个男一号身上,要赶进度就需要他一直在场,留到最晚补拍镜头。
“前天你私下找我,说愿意配合赶进度,还真吓我一跳”,曾作导演晃到他身边,拍摄顺利让他异常兴奋得不觉疲惫,“看来是那些个说你耍大牌脾气臭贪睡觉的报道是严重失实。”
“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吵,我头痛得厉害。”花实手按在额头上,眼也不睁的破口骂道。
曾作却不以为意,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导演,在乎的只有他的影片,脑子里想的也都是拍摄,别人对他的态度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也是他能成为极少数跟花实交情不错的圈内人的首要条件。
“我知道我是没那么大面子让你这个人气天王不睡觉的赶戏”,曾作不经意的随口说道,“难不成是因为苏翔?”
花实霍然睁开那双黑白瓦亮的眼睛,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探究目光盯住曾作,界于吃惊和疑惑之间的表情淡淡流露在俊俏眉宇间。
曾作在镜头之外就丧失一贯的洞察力,没注意到花实瞬间的错愕,自顾自说下去:“不会是想缩短跟他合作相处的时间,才这么拼命把戏赶拍了吧?”
花实眼神里的闪烁消失,取而代之是嘲弄调笑:“不愧是个天才导演,猜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你就讨厌他到这个份上?”曾作不理解的搔头,“苏翔是个不错的人啊,脾性温和,除了你他跟谁也没起过冲突。”
将胳膊交叠了垫在头下,花实磨蹭着牙齿低声道:“我确实是讨厌,讨厌那种虚伪透顶的人。”
剧务组的人急忙窜火跑过来:“曾导,欧阳哲突然说最后那个吻戏他不能自己上,要我们找个替身拍。”
牵涉到电影曾作立刻变脸:“他这是临时变卦,当时看剧本说过没问题。”
“好象是跟经纪人商量过,说是对他带来负面影响太严重——”
“我去跟他交涉”,曾作回头对花实说,“你也去换装,拍最后一组跟欧阳哲的对手戏。”
“我强吻他那出?”花实懒懒散散活动着脖颈问道。
“对。”
同志题材电影自然不可能只谈两个男人的事,用曾作在台面上的话讲,是捕捉同性间感情的迷茫和不确定性,让花实说白了,就是纵情滥交,看见男人就拖上床。
花实低哼着冷笑,世人眼中的男同性恋,越畸形越有趣。
进了影棚先看见曾作那张铁青的脸,后面是欧阳哲的奶油小生面相,这个凭借乐队专集走红后,抛弃组合单飞转向影视圈的年轻男人,时刻小心翼翼得像是皮肤上沾了一层金沙,稍微碰到就损失惨重。
曾作走过来,颇为气愤却无可奈何说道:“一会你就做到侧位就行,双侧面的吻镜改成以你为重心的近距离唇特写,等找个差不多的替身再补吧。”
花实眯起眼,“找替身再补拍?那要拖到猴年马月?”
“整体进度会拖一个星期左右吧。你另有档期安排?”
漂亮男人慢慢摇晃脑袋,笑得有些危险:“我下一个档期是睡觉,一天也不能耽误。”
正想问这是什么意思,花实已经渡步到位,导演的心思立刻被拍摄吸引,脑子里下意识评价花实,不论外界如何质疑他的人品,他却是不折不扣的天生演员,剧本通读下来,不仅是台词,连人物动作站位都记得丝毫不差,更不必提演技,几乎就是成为了戏中的那个角色。
预演几次,都顺利得行云流水,进入正式拍摄,镜头转动,剧情演绎到最后,花实在背对镜头时露出一抹与角色不符的邪气笑容,面对他的欧阳哲看得心里没由来的哆嗦。
不等做出反应,脖子已被勾住,花实的嘴唇就毫不客气印上来,舌头更是长驱直入撬开唇辨舔弄到牙龈上颚。
松开愣得不知所措的欧阳哲,咂着嘴的花实转头冲曾作比了个剪切手势:“拍下来了吧?还不喊停?”
曾作回过神,抚掌笑道:“这个厉害,比原来设定的还够劲。”
“你可以拿这个宣传”,花实耸肩痞笑道,“百分百的纯正强吻。”
欧阳哲也总算是清醒了,涨红整张脸大叫:“你!你干了什么?你这个该死的流氓!”
花实连去更衣室也省了,直接脱掉戏服,露出里面他自己惯穿的细带T恤和沙滩短裤,手插进裤子里,冲欧阳哲扬扬下巴暧昧笑道:
“我本来就是流氓,只不过亲你那张嘴,吃亏的可是大爷我。”
(3)惊艳出场
单楼独户的公寓楼,出入有保安严格检查,适合艺人居住。
房间不大,布局简单,收拾的一尘不染。
苏翔的戏份两天前杀青,下周要进新的剧组,可以说无缝衔接。
洗过澡,穿着浴衣坐进沙发里,进入一种冥想状态的闭目静坐,脑海不断检查着是否所有事都做完,比如说新剧本背到烂熟,经纪人日程沟通,下个档期的合约选项,就像一台电脑的系统自检,苏翔是个不能容忍自身差错的完美主义者。
晚上七点整,准时收看有“娱乐圈中央新闻”之称的视听前线,片头过后打出硕大的闪字专题——光影奇葩天才演员,花辞树。
砰的一声,电视遥控器被摔到墙上,苏翔看了眼保持投掷状态的右手,极为不满自己无意识下冲动的幼稚行为,他的确像台电脑,计算精密,统筹安排,保持更新,但电脑有时会遭遇最大的不幸——病毒。
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凌乱的短发,线条分明的侧脸,七分狂傲两分狡猾还天然带一分纯净透明的面孔,随便一个浅淡笑容就叫人印象深刻。
对苏翔而言,这个男人就是病毒,最为猖狂无法根除的那种。
屏幕不断切换着那个男人的照片,画外音是个声线轻柔的女人:“花辞树,近十年最为传奇的人气偶像,他的出道经历比接拍的任何一部电影更为戏剧化。”
单腿盘坐,手支撑在一边托着额头的男人无聊闷声道:“说荒诞更合适。”
两年前,刚被公司解冻的苏翔,接下一期娱乐选秀节目嘉宾的通告,本来不以为然,一个二流明星参与三流节目,再寻常不过。
谁都没想到那个沉闷乏味的节目中会闯进个意外人物,迅雷不及掩耳窜上台揪住其中一个参赛者大喊:“还钱!他奶奶的你再不还老子就被卖进鸭店了!”
之后每次回想起来,苏翔心底免不了嘲讽冷哼,倒真是可惜,那混蛋倒很有做鸭子的……本钱,没被卖进去是众多饥渴贵妇的一大损失。
当时所有人不知所措,台下快睡过去的观众却精神迸发,口哨议论喧哗声越发吵闹,纷纷猜测着这是预先安排的节目还是突发事件。
穿着无袖背心和沙滩短裤的男人,从背影只能看出他身材匀称,两条腿修长笔直,单手抓着人的胳膊肌肉纹理精干结实。他回过头面对台下时,颇为惊世骇俗,既没上妆也没造型,在镜头下却让人觉得——异常顺眼。
混乱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卫已上台,他们也犹豫,带着耳麦等待指示。这时苏翔面无表情站起来,说了句改变花实一生命运的话:
“你参加这次比赛吧,赢的话,奖金五十万。”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让苏翔立刻收敛了心神,他用遥控关了电视,起身走到进门的长廊,地上凌乱摊着行李,上衣和短裤,厨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嘈杂。
这明明是苏翔一个人的公寓,可此刻这个来访者却更像主人,熟门熟路,肆无忌惮。
进厨房就看见那个电视上和那段荒诞回忆里的男主角,号称白金身材的大明星花辞树,浑身就剩下内裤,弯腰撅着结实屁股,几乎是把上半身都埋进冰箱里的大吃大喝。
“戏都拍完了?”苏翔在他身后不带感情冷冷问道。
花实撕咬着冻火腿,压进半罐啤酒,忙里偷闲恩了两声。
“确定是杀青不需要返工了?”苏翔继续问道。
花实直起腰转身,一脸不耐烦:“跟你说都结束了,你这个工作狂——”话没说完,沉寂的苏翔突然上前一步手抓住他后颈,抬起膝盖猛撞进他小腹。
没防备吃着一招,痛得花实弯腰低叫:“你又来阴的你卑鄙小——”
人没说出口,口中说的人已经又一拳抡在他下巴,将他打翻在地。
苏翔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年轻男人,不解恨意的咬牙:“让我在片场给你口交,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脚伸进花实两腿间,揉弄男人最要命的地方,虚踏在脚下感到渐起的硬度。
花实不甚在意,腿张得大方,脸带戏谑和露骨淫色仰望一脸冷色的苏翔,听对方杀机四伏的低沉音线:
“我这脚踩下去,你还硬得起来?”
花实没说话,目光惬意在他身体四处游走,慢慢坐起身抬手抚摩苏翔小腿,嘴唇印在苏翔膝盖上,牙时轻时重咬噬,含糊不清笑道:
“废了我受罪的还不是你?”
苏翔呼吸抽紧,目色里沉冷像深海漩涡起了变化,花实动手拉开他浴衣,语气里更多的不屑嘲弄:“什么都没穿,你是准备好了等我来。”
抓着浴衣领的手一拽,苏翔倾过身,嘴被花实逮个正着,轻易攻破关卡长驱直入,四处搜掠。
苏翔也任由他搅动,眼神却冷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的态度。接吻,不是他想要的。
花实脸上闪过一丝阴沉,手摸到苏翔胸前突起的颗粒,狠捏了一把。看他眉头轻微皱了下,神色里却染了层沉浸欲望的渴求色泽,像是故意勾引男人作贱凌虐。
扯掉碍事浴衣,再动手褪掉身上唯一内裤,花实贴合上苏翔躯体,两手粗暴抚摩他后背,顺腰身插进他紧密臀缝间。
“等一下”,苏翔声音沙哑低沉,竭力维持清醒,“我也想要。”
花实偏头看了他两眼,老不正经耸肩笑道:“那就你先来,等我做到尽兴了,你哪还有力气操我?”
走进卧室,花实仰面大字型躺倒在床上,所谓隐秘处对他而言跟脸面一样不需要任何遮掩,硬挺的男器涨得通亮,边用手轻安抚欲望边催促:
“快点啊,别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苏翔走过来,手里拿着保险套,润滑剂和……一小捆细麻绳,手指弹了下充血的昂扬处,讥讽道:“你这根黄花菜,给你绑起来保温怎么样?”
花实大惊失色,脖子僵硬摇了摇头。
“这里,还是手,自己选。”苏翔冷酷无情道。
再不情愿,两害相权取其轻,花大少爷很合作并拢了手腕递过去任由苏翔绑了,低声嘟囔:“我真不喜欢被绑着。”
苏翔将他被捆的手按在头顶,脸上明白写着管你喜欢不喜欢,单手开瓶倒出大把润滑液,手指戳进花实密不透风的后穴。
(4)天灾人祸
花实倒也配合,躬腿踩着床身体往上蹭,抬高腰身让苏翔进出的更方便,偶尔哼哼两声,也说不准是因为痛楚还是快意。
没费多少工夫苏翔顺利插进他体内,狠狠动起腰大张大合的操弄,两个人之间不能说不契合,但总是疏离了一种热切,像是例行公事不管做得再完美也缺乏感情投入。
花实被撞击得身体上下晃动,眼神却稳稳望了墙上的表,一会调过头手指戳戳苏翔肩膀:“快半个钟头了,差不多可以了吧?”
苏翔动作停顿了片刻,喘息得有些凌乱,但眼神清净冰冷,也不多言语加快的频率,狠堵进花实体腔里宣泄出欲望。
他深吸口气,眼里有种悲伤,却隐藏得巧妙,他翻身躺到一边,剥落性器上黏着白浊的废弃物顺手扔在地上。
花实抓了抓汗渍的头发,歪头狡黠笑道:“该我了。”看似细致的手臂肌肉轮廓凸现,勒在手腕上的绳子被轻松挣脱开。
他一起身就抓住苏翔胳膊,将他整个人拽翻过身去,向下趴卧,花实扑在他背上,坚硬下巴抵住他后肩,像只顽皮野猫轻咬苏翔的耳廓,暧昧低语:
“绑我也好,操我也好,你根本就满足不了,何必把自己搞这么累?想证明你不是个只能靠后面得到高潮的贱货?”
花实猛然一口咬在苏翔颈侧,引得身下向来冷静的男人慌乱低叫一声:
“不准留印子!”
尝到甜腥血味,花实松了牙用舌头细细舔舐:“怕什么?你不是只穿高领衫吗?你脖子可真敏感,以前——”
花实半眯着眼没说下去,虽然极不明显但近距离下仍能看见脖颈上那些细长伤痕。他继续吻吮着,能感到苏翔剧烈跳动的脉搏,和因为咬牙忍耐绷紧的青筋。
手滑过背脊,在韧性结实的腰身上重捏一把,戏弄蝴蝶似的时不时挑逗刮挠他尾椎骨下敏感的媚惑处,花实恶劣等着身下男人忍耐不住。
苏翔果然转头,冷冷道:“你要么就干,干不了就别耽误我找别人。”
妈的,花实觉得自己眼睑都抽跳了一下,这个淫荡男人是存心给他憋屈受,但算到底最后把气都撒谁身上谁心里清楚。
啪的一巴掌,花实打在苏翔左臀,冷笑道:“自己架起来,不然插不到最里面弄不爽你。”
“混蛋——”
苏翔骂了句,却照花实说的屈腿跪趴,他身上肌肉里已经透出一种情欲赤色,包括眼睛里都泛了红显得燥热饥渴,只有瞳孔还是冷的,冷如冰点的水,无色无味。
再咒骂也无济于事,因为花实的凌辱,让他明明已经宣泄过的欲望,可耻到再次抬头。
你参加这次比赛吧,赢的话,奖金五十万。
花实记得当时这个男人看在他眼里,就像舞台投射下聚光灯的效果,在人群里他卓而不群。
但再怎么细看,也就是张平凡无奇长相普通的面孔,身材倒不差,虽然天生条件跟自己不在一个层次上,但肌肉紧实肤泽光润,腰身韧性好得离谱。
像现在这样,站在床上将他整个人倒拎起来,仅靠头和肩膀支撑被弯折的躯体,任由自己居高临下俯冲,凶狠撬进密穴,那处不住收缩抽动,攀附一波接一波的快感。
“被轰炸的舒服吧?”甩动腰身,深浅不定研磨到内壁各处,右手垂下玩弄起苏翔硬挺起来的阴茎,花实在律动过程里慢慢放低重心,曲跪下腿,蹲坐着放慢了抽插力度。
浸透了激烈情欲,苏翔总显冷沉的眼睛里蒙了一层灼热,带些茫然的饥饿和渴望,即使违背性格意志,但需求总被直截了当无法掩饰的披露在外。
他死瞪着花实,目光接触到那抹高高在上的嘲弄后,视线放低,直落在肢体交合处。
“你该主动多出点力”,花实抓着他腰示意他该怎么动作,“毕竟你比我更享受这个过程。”
苏翔咬牙时,花实能感到下面容纳他的地方都跟着紧勒,一时不慎差点就决堤泄洪了,虽然已经干了半个钟头,换过三种姿势,不过比起高潮那几秒空白的刺激,尽量延长摆布玩弄苏翔更叫他欲罢不能的兴奋。
“你到底——想证明什么?”苏翔突然抓着他手臂坐起身,动作缓慢小心甚至没让那里滑出体外,他神情里有种对无聊恶作剧的厌烦和漠然,“我淫荡下贱?你说的没我做的多。”
花实冷不防低叫一声,呼吸呛了肺,本在他身下的男人改变角度,提身后猛然下压,对性器的巨大刺激几乎就是暗算的致命一击,爽到绞痛了。
扣住苏翔后颈,拉开少许距离,他脸上那种超过极限的忍耐一清二楚,花实冷哼,跟老子比狠上瘾了你?
凑过嘴唇,手扣得更死,知道苏翔会闪,他不喜欢接吻,所以花实特喜欢。
只要能对苏翔幸灾乐祸,花实不惜血本制造天灾人祸。
苏翔目光低垂,对唇齿间热情毫无回应,心思似乎全在身下进出,渐渐到了极至。
“妈的,我不是根按摩棒。”对苏翔高潮前抖动再熟悉不过,花实咬着他耳廓恨恨道。
精液粘腻在两人腹股处,苏翔纵欲后沙哑声音里透出冷淡:“按摩棒没你这么些废话,也不用担心持久力。”
“你——”花实连操死这人的冲动都有了,无奈射精过程不可能中止,即使他有超人体力,也不可能违背生物规律立刻连战。
眼看苏翔慢慢拔起身,到一旁背对自己侧躺着入睡,明显一副用完就丢的态度,花实不甘心低声道:“别以为这就完了,中场休息。”
苏翔冷笑了声,也不回头:“那你抓紧时间找替补吧。”
“淫荡男,虚伪小人,两面派。”花实骂着,眼睛却盯在苏翔紧实臀瓣间,那个仍微微收缩的洞穴,残留的情欲证据缓慢溢出滑落。
不由拍拍后脑,妈的,又忘戴套了。
(5)天纵之才
“喂,再来一发吧!”休养了二十分钟,花实估计着火力储备差不多了,粗声粗气叫道,见苏翔动也不动的没反应。
探过身子同时一巴掌就往他腰上打过去,手却在中途硬生生停住,花实轻吐气撇撇嘴:“什么东西,就嘴硬。”
苏翔睡得像个摔碎的烂熟西瓜,瘫软破裂的疲惫,但仍让人觉察出强烈的防卫性,尽管肉体倦怠,精神上却还是紧绷不放松。
拉过蚕丝被披盖上去,拧了毛巾清理他后面时,三番两次被有转醒迹象的男人吓到手忙脚乱,最终苏翔还是沉沉死睡,花实胳膊枕在头下躺在另一边,神情不爽郁郁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是你的奖金。
当时自己模样肯定很蠢,目瞪口呆看着递过来的五十万支票,印象里从没那样支支吾吾说话:
“你确定?这给我?”
“你表演出色,尤其是那段一人分饰两角,黑社会讨债和欠债的。”男人淡漠,四平八稳的气质里,隐约透着股花实不曾接触过的性感诱人。
那哪是演戏?花实心里偷笑,根本就是他每天生活的必要手段。
“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是,那个,你……”
“我叫苏翔。”男人淡然没什么表情,并不在意自己不知名,“你考虑过做演员吗?”
花实梗着脖子略歪头,手搓着眉毛,他活着十几年天不怕地不怕,嚣张猖狂,但总拘束在那片混乱底层的天地,从没想过接触……正常的体面的干净的工作,像他对面站着的这个男人一样。
“苏翔”,他叫这个名字,求一份认同和亲近,“你觉得我能行?”
苏翔耸了下肩,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是个天才。”
“有点晕”,花实更用力搓额头,咧开嘴笑道,“我真怕我就这么爱上你了。”
男人微愣片刻,不以为意道:“跟冠军签合约本来就是这场比赛的奖励之一,公司的政策跟我个人意向无关。”
苏翔给的那张名片,被他兴奋不已握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整晚,迷迷糊糊时,他梦见那个眼里带着欣赏,淡淡看着他的男人。
事实证明,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掉了,那也是披着馅饼皮的砖头。
第二天他找到易晶影娱公司时,冷眼讥讽,挖苦嘲弄,以及最后保安的武力轰场,所有人像是指着他鼻子骂,一个痴心妄想的小流氓。
他想找苏翔,见不到人他不甘心,只因为记得那个男人眼睛里略带暖意的鼓励。
守株待兔没白没黑蹲了三天,堵到的苏翔只是皱起眉,眼也不抬始终没有正视他一眼,冷冷道:
“我个人没给过你任何承诺。”
花实记得那时自己手心被刺穿的痛,握紧拳头想冲上去揍人,被早有防范的保安电棍一阵伺候。
他本来没想过要被人看得起,但苏翔此时对他鄙弃蔑视的举动,却让一贯玩世不恭的他前所未有的愤恨。
回到长大的哈雷街,偏看什么也不顺眼,花实那段日子打架成疯,吓得怯懦怕事的养父花吉东躲西藏,惟恐被仇家抓去做人质。
孟光年找上门时,他手里拎着碎酒瓶子血淋过半张脸,这副模样却没把孟光年吓倒,反让他猛扑过去,掏出手绢捂住他额头伤口,嘴里不住神经质的嚷嚷:
“啊呀呀,糟蹋了,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这张脸啊?”
花实皱眉看着外表光鲜的中年男人:“大叔,你哪间精神病院的?”
中年男人,盛大集团执行总监狡黠一笑:“我带你去参观。”
事后花实说这等同诱拐,他进了娱乐集团三巨头之一的盛大光年梦工场,签约一周后,敲定为新戏男主角。
对盛大这一举动,业界媒体反应激烈,难得统一口径的反对和不看好,娱乐周刊报道预测花实只靠外型毫无演戏根基,必然很快遭到淘汰,报道题目取的醒目,七个字,最是人间留不住。
“这什么意思?咒我早死?”花实正在孟光年办公桌前翘着腿啃鸡翅膀。
孟光年保持娱乐性神秘性的一贯微笑,身边的助理倒是忍耐不住出声:
“那是句诗词,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讽刺你在镜头前日子长不了。”
花实嘿嘿笑了两声:“虽说文绉绉不懂什么狗屁意思,倒是帮了我大忙。老孟你刚不是叫我想什么艺名,有现成的了,就叫花辞树,算是谢谢他们了。”
孟光年眼睛一亮,缓慢拍了两下手:“这行里我不会看错人。”
花实甩甩手出去了,并不知道随后孟光年点了根烟,神色略微黯淡,自言自语道:“应该说,苏翔的眼光跟演技一样扎实。”
走红,爆红,红得发紫,不管用什么词形容花实扶摇直上的人气,他被不可思议的广泛接受,把年度最佳新人,最受欢迎男演员,无差别调查最佳情人三项娱乐大奖收归名下。
期间易晶影娱公司试图挽回,派来的人大骂苏翔当时阴险刻薄,出于嫉妒和自身考虑,对他大肆诋毁污蔑,才导致上层有所误会做出错误决定。
花实仰躺在折叠椅上,墨镜遮了大半面孔,看不出他表情,只是声音里透出股戏谑玩味:
“回去跟你们老总说,签约是不可能了,不过有好提案,合作倒可以考虑。”
随后一部古装武侠片《七血江湖》,花实硬是抢下了原本已经敲定苏翔出演的男一号,迫得苏翔角色从兵到匪由正转邪,但两个人的对手戏,生死相斗时的张力,尤为出彩。
剧组有人向媒体爆料,亲眼看见花实跟苏翔私下横眉冷眼,脾气相冲言语不合。
苏翔对此回应,只是冷冷一句:花辞树跟谁也不会太合。软中带刺的话,火药味弥漫。
到花实那厢的反应,是难得一见的正经思考说话:
“苏翔属于那种乍看不扎眼,但看久了就越来越顺眼的那种——”
正当记者心里想着回去辟谣,报道两人关系并没传言中那么恶劣时,话风突然转向,花实按耐不住爆笑继续说道:
“问题是,谁有那个好耐性盯着他看上一万年啊?哈哈哈哈!”
两人互存敌意的消息成为娱乐圈铁铮铮的事实,问题是娱乐圈的事实有多少是谎言和炒作,谁也不知道。
花辞树和苏翔合作机会反倒日益增加,电视剧,电影,各色娱乐宣传活动。
娱乐圈的浮华就是雾里看花,那些耀眼光芒下掩盖的躁动和污秽,花实总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第一眼看见苏翔会觉得他那么干净无尘,高高在上。
即使时至今日,无意挖出苏翔深藏的情色秘密,随时尽兴摆布他的身体泄欲,也仍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他不了解的东西,莫名其妙吸引他。
(6)御用反派
睡到自然醒,趴卧的花实顶着蓬乱头发抬头,眼睛萎靡不振,打哈欠顺道抹掉嘴边哈喇的口水。
不意外床的另一侧空荡冰凉,摇晃着紧翘屁股走出卧室,先钻进厨房打开冰箱。
苏翔不会额外多做一份食谱餐,当然他也没兴趣吃那些脱脂肉类和蔬菜。冰箱里三明治,培根火腿,牛肉汉堡都是他的最爱。
大口咀嚼着垃圾食品,一丝不挂走进起居室,那个冷漠无趣像台机器,不拍戏也要安排时间表的男人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喂,昨晚上锻炼的——还不够?”花实晃到跑步机旁边,戏谑拍拍男人后腰。
苏翔没答话,只是慢慢斜瞟过眼,向下到他腿间,嘴角牵动一下,似乎在说,就凭你这家伙?
花实想上去拔了急停保险锁,把这个吃饱了还嫌味道差的男人直接压在跑步机上操,但最终没动手,因为早干过太多次,没啥新鲜感容易被嘲笑。
苏翔对身材的苛刻程度比女人还夸张,花实冷哼着走开,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继续吃东西眼睛盯着运动中筋骨分明肌肉削挺的光裸背脊。
“再练也没用处。”花实细条慢理说的,却是实话。
苏翔的肩膀过平,不似他那副天生曼妙曲线搭配精致锁骨,更不用提腿长跟腰身的黄金比例,这些都不是靠锻炼就能拥有。
用毛巾擦过汗湿脖颈,苏翔去洗澡前回头望过一眼,冷淡道:“你不如回家对着镜子自慰,跑来跟我干的什么劲?”
“我对自己下不了狠手”,花实呲牙笑道,“但你嘛,你自己也清楚,是个喜欢挨操的受虐狂。”
他听见浴室门关闭的声音,很轻,并非怒摔,但这种不咸不淡的拒绝总让花实抓狂似的闹心。
不断说那些恶劣低级的话,其实只是想知道能不能伤害到苏翔,苏翔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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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实曾用性能力发誓,他可以做个混蛋,或者社会败类,渣滓甚至孬种残废智障,也绝对不要变成个情痴。
情痴本该算个稀有物种,或者说罕见病症,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他身边就有两个,一个是他养父花吉,另一个是多年老朋友程弓。
前者因为一见钟情葬送大好前途莫名其妙多出他这个儿子,后者则更夸张被整的死去活来仍没有半点悔意。
都是血淋淋的教训。他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被殃及。
“都是你!要不是你那份该死的请柬!”花实风风火火冲进韩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翻身跳上偌大办公桌,直接卡住程弓脖子狠狠摇晃。
被打扰办公,以及性命受到威胁的男人却习以为常,总是灰暗冷漠的眼睛难得有些活人气息,勾动嘴角淡淡道:
“都半年多了,还没消火?”
“消了——”,花实咬牙切齿道,“就被他勾起来,那个装蒜淫荡男,我当初怎么会上了他?都是你那张见鬼的请柬!”
“你自己翻我那堆信件,非要去那个不透身份的名流假面聚会”,程弓用种帮他回忆事实经过的平淡口吻,“我警告过你,那说穿了就是男人的滥交派对,但你要去开开眼界,还说我阻拦你就强奸我。”
“我哪知道他会在那儿!”
“难道我就知道?”程弓不紧不慢整理被花实拉扯开的领口,“他也没想到会遇上你吧?话说回来,你要是早知道他在,就不去了?”
“我要不去?”花实瞪眼静默片刻,火山爆发似的怒喊,“他就让别人给干了,他奶奶的,我非阉了那个混蛋!”
为自己耳朵着想,程弓捋刷着花实起伏剧烈的后背,淡淡笑道:“好在你去了,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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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实成名没多久,第二次跟苏翔合作一部伦理肥皂剧,里面扮演个天真幼稚跟灰姑娘谈恋爱的富家公子,苏翔的角色是他奸诈邪恶觊觎财产的大哥。
还记得娱乐周刊上戏称苏翔成了他的御用反派,让他着实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爽快。
花实从小落的毛病,一爽起来就多动,惹是生非。
当天晚上拍摄结束,硬是跟着苏翔挤进公共换衣间。
“你不是有单独的休息室吗?”苏翔冷冷问他这个享受主角特殊待遇的人。
“老子喜欢在这里换,你管的着?”花实大刺刺笑道,“还是看我身体让你自卑的厉害?”
苏翔不再搭理他,转身径自脱掉戏服。
“喂,你们公司的人说是你当初因为嫉妒才陷害我,这谎话说得也太差劲了。”
“你就知道不是?”没转身,仍背对他,声音冷淡。
“你不是那种人。”花实笃定道。
苏翔低嗤道,“周围都是演戏的,别那么幼稚自负,花辞树。”
“我眼力向来好,比方说你后腰上这些圆形的小疤,再淡我也能看出来,怎么搞的?像是烫伤——”
“你!”苏翔惊得回身,他没觉察到花实来到他背后,弯下身考古似的研究他腰上的伤痕,甚至用手触摸。
先是闪避,紧接着几乎本能的挥拳,幸而理智及时制止了冲动,苏翔眼神凶狠得犯红,低声一字一字道:“别随便动我。”
花实却是不知死活的散漫笑容:“告我性骚扰啊。”对他来说这真是意外惊喜,能看见苏翔情绪剧烈波动的模样。
他猜测着苏翔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知道了,或许这个男人,就会落入股掌间任他玩弄。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邪妄念头,花实根本不会当真,不会细想下去,当然更不可能想到,实现的一天迅猛降临。
(7)隐秘暗室
那张黑色请柬本来是给程弓的,夹杂在一堆色情场所传单和男同志私人求爱信中间,因为做工太过精良而显眼,被他抽出来,简直就像恶魔诱惑的邀约。
关于前置工作,诸如地下党式的联络,全封闭房车的接送,私人更衣室里配备各种面具和夸张舞台戏服。
花实不得不说,这比他拍的电影更戏剧化,只是让他不耐烦到想半途退出,毕竟对性爱就是叶公好龙,口无遮拦,放浪不羁,仿佛身经百战硕果累累,但实际上还根本没有真正尝试过,甚至弄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戴着舞会面具,跟随侍应生穿过长廊时,花实感到手心烦躁的潮湿,谁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一群赤身裸体的饥渴男人?白花花的肥肉就像屠宰流水线上的公猪?
但走廊尽头大门左右打开时,宽敞明亮大厅里音乐旋律优美,中间长桌上摆着食物美酒,侍应生穿梭其中,戴面具的男人们,举止文雅,相互间隔着一段距离,张望打量寻找,眼睛里诚实透露出情欲。
说不出心里是释然轻松,还是滑稽,或者少许失望,花实径自抓了条没人动过的羊腿啃起来,并不在乎有多少目光粘到他年轻颀长,比例绝佳的身体上。
花实吃到打嗝时,打扮像个中世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敲响铃铛,声音如同马戏团老板:
“相信各位已经迫不及待,享受私人时间的美妙夜晚,你们可以开始邀请和接受邀请了。”
话音刚落,已经有男人打指响,侍应生纷纷忙碌起来,小跑过去然后几个同时朝花实这边奔来:
“那位先生邀请您同他单独使用房间。”
“那边的三位问您是否愿意加入他们?”
“那位先生托我告诉您,他希望今晚跟随您度过,您喜欢的任何方式,任何人数,他都能接受。”
摇头,摇头,再摇头。花实面具下脸上有种要抽筋的戏谑感,上流人士的性爱派对还真他妈——搞笑。
“跟他们说,老子今晚——”花实目光乱逛时,无意触到那个身影,他一直没注意到那里有人,微怔片刻,句子的下文,不想跟人作爱,就吞回肚子里。
那个男人身材修长,站的位置微妙,在楼梯投下的阴影里,倚墙低抱着手臂,脸低垂着,额上头发蓬松散落,显得单薄冷清。
花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或者多心了,莫名觉得那男人身上透出种抵触抗拒,甚至是厌恶的情绪。
大厅里男人们纷纷结伴,或者组团,陆续开进房间,仍不断有对他的邀请,一概装听不见处理,抓过个侍应生,问道:
“我能要那家伙吗?”他指过去。
“您是第一次来?您当然可以发出邀请,但要那位先生同意,这里的规矩是两相情愿”,侍应生恭敬道,“不过像您这么出色的条件,我想这里不会有人拒绝。”
花实抓抓头发,他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侍应生都会这样拍顾客马屁,但那个男人,不管他答应还是拒绝,真要跟他干吗?
心里嘀咕个没完,多半是大骂自己没出息,处男身就像尿布,没有人愿意成年后还裹在下面,越快扔掉越好。
很快侍应生跑回来,脸上神色有些诡异,贴到花实身边低声道:
“那位先生是有特别要求的人。”
花实一怔:“什么特别要求?”
“SM爱好者”,侍应生摊开掌心,泛银光的钥匙,“如果可以对他进行性虐待,他就在房间等你。”
报纸上曾经评价花辞树有普通人双倍的精力,五倍的脾气,八倍的美貌。没概括完全,花实还比别人多了十二倍的好奇心。
这让花实不可能不进那扇门,他绝对不会在任何谜团面前转身离开,那会困扰他一辈子。
钥匙插进门里,转动里发出沉重金属声,开门时有典型恐怖电影的桥段,幽深昏暗的室内,一走进去身后门就自动关闭落锁。
畏惧从来搭不上花实的边,几步过了玄关,转眼看见的景象就算是哈雷街出身见惯场面的花大少也难免惊愕。
墙上挂着鞭子,多层陈列架上摆设各式性玩具,其中有些造型匪夷所思,猜不出用途。
刚才那个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被锁链拷住手腕吊在屋子中央,身上已经没有衣物,黑色皮绳束缚着性器,脚踝被绑在铁棍两端迫使两腿张开,脚前掌勉强踩在地上保持平衡。
“想怎么样都行”,他说话声音极为低沉,冷漠刺骨,充斥无聊和厌倦,“不要太过分,把我弄死弄残你都会有麻烦。”
这个男人有股熟悉味道,自己绝对认识他。
花实走过去,伸手摆弄男人的面具,头套式不开锁就不能摘下来,跟自己这种简单眼罩完全不同。
“你干什么?”男人一时情急忘记刻意压低声音。
花实身体一僵,整个身体细胞都像电流经过,心底叫嚣:不会吧!
急于确认,完全本能反应的把手放到男人肩膀上,摸到胸前后背。
男人低嗤一声,身体并不抗拒,任由花实近乎粗暴的抚摩。
完全料想不到花实心里的惊涛骇浪:身材的确很像,尤其是腰身的狭窄和结实。
腰身!
绕到男人背后,光线太昏暗,目光锁定架子上放的蜡烛,左顾右盼找不到火柴。
“右手边第二层。”男人受不了他似的低声道。
点燃蜡烛,回到男人腰下,光火跳动下,花实瞳孔急剧收缩,那几个烫伤的圆点,呈梅花状分布,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伤痕。
手腕不由一抖,蜡烛火苗烧上男人的后背,男人吃痛低声呻吟。
“对不起!”花实急忙移开火苗,他毫不掩饰的音线,让身前的男人浑身僵硬得像随时要破裂开一般。
“你是——”苏翔?!
花实话没说出口,男人突然仰头撞向他的脸,声音颤抖着呵斥: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操我,用你的东西或者架子上那些都行!不操就滚出去!”
(8)股掌陷落
花实捂着血腥痛热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
男人静默片刻,不再刻意掩饰属于苏翔的声音,那一贯的冷漠和讥诮:“我收回警告的话,你把我弄残也行,来这个地方的人相互都不认识,没有身份就不需要虚伪的道德限制,你可以好好享受今天晚上,如果是第一次不懂行,我也可以教你。”
花实曾有过无数个关于有一天苏翔落到我手里就把他如何如何的命题,但其中显然不包括把他赤身裸体绑起来,扳开他结实的大腿用自己的男性骄傲去击溃他的紧密防卫。
但该死的,这念头形象具体的冲进大脑里,四肢血液争先恐后奔流向腹部以下,那处开始兴奋灼热。
诡异,像被冰块烫伤。
“或者现在就离开”,男人,被遮挡了整张脸但毫无疑问是苏翔,扬起不耐和嘲讽的声音,“回你的婴儿床上继续吸奶嘴。”
“我才不走”,花实咬牙呲出一抹冷笑,张开双手拍在苏翔金属质地的面具两侧,“老子会让你满意,怎么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盼望已久的事。”
对方漫不经心恩了一声,淡淡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开始?”
花实怒气冲冲弯腰解开苏翔脚上的绳子,抄起铁棍扔出老远,响声刺耳,然后是上面手铐的锁扣。
“我可不想操一条被吊起来风干的咸鱼”,他低声解释自己的行为,咬牙顿了片刻用更低声音嘟囔道,“谁绑的你?总不可能是你自己——”
四肢获得自由的男人没有回应,事不关己式的无动于衷,缓慢揉弄着麻木的胳膊,然后抬手卸掉面具的下半部分,男性颌骨棱角分明,嘴唇粗砺单薄,算不上完美或者性感,但对花实却是熟悉并带有暖意的诱惑。
不假思索身体贴过去,鼻尖碰到的面具金属冰冷,但舌头掠过对方涩然唇边时的微妙刺痛带动心跳加剧。他正试图加深探索,男人却侧脸避开同时滑跪下去。
“你搞错面具设计的用意了。”冷讽声音在身下响起同时,裤子被抓住两边干脆利落一扯到底。
骄傲“自大”的玩意昂首出场,跟男人面对面点头示好。
“你,等一下——”花实感到跟不上进度,手捏在男人突出的锁骨上,但神使鬼差的,却将人拉得更近。
男人顺从张开嘴,让他长驱直入了口腔深到喉咙。
“操!”花实叫的痛苦,因为他脑子里想着把自己那玩意抽出来,身体却根本不停指挥收臀挺腰拼命往里送。
身下的人发出沉闷咽声,攒动时头发轻晃着扫过花实腹股,吞吐间短促喘息和淫靡水啧声交替。
“喂”,男人沙哑说话时,用手握住套弄,嘴唇摩蹭着前端,“脸上还是嘴里?要我咽下去吗?”
“你说什么?”花实脑袋发热,不明所以。
男人唇角上扬:“难不成还真是第一次?”下一秒他被花实扣住肩头推倒在地,有点滑稽看着像只饥饿幼兽的花实撑在上面,捕到猎物不知从何下口的手足无措。
“持久方面倒表现不错”,男人调整下仰躺的姿势,伸开腿自然打开,“本来以为最多十秒。”
花实喘息不定,两手压制着他手臂居高临下盯住他,神情是罕见的认真思索,像是面临人生重大抉择。
缓慢放低上身,垂脸试探性的轻咬男人下巴,舔吮自脖颈一路到耳根,花实长长舒了口气,极轻微的声音一字一字道:
“苏翔,原来你喜欢被人上。”
男人身体明显僵硬,视线跟花实对上,用唇型无声说道:闭嘴,笨蛋。
“隔着面具跟人搞很爽?”手指触到男人后穴,花实眼底暴戾聚拢,发狠向里面刺探,那处挤压排斥但无法阻挡,“你真喜欢这样?像这样!”搅动着进出。
“不喜欢”,男人声音有点发颤,仍肆意冷笑,“他妈的又细又短。”
“贱货!”花实手几乎嵌进男人腰身,猛将他翻转过去,扳开臀肌蛮横生硬的插进去,收紧吸纳的瞬间像是要把脊椎里的骨髓榨出来。
苏翔,他曾经以为一尘不染到只能仰望不可企及的男人,在他身下僵硬着抽气,肩胛骨蝴蝶垂死般的瑟缩。
血腥开疆破土是强势掠夺和侵占,享用进犯的每一寸土地,打上归属权的烙印,花实似乎想把自己埋进男人身体里,从后面用力抱紧,牙齿啃咬,手胡乱抚摩,更多力量用在下体,顶入晃动着摩擦。
花实不断变化姿势,从抓住腰身,到从后拉扯胳膊,扣住后颈,竭力寻找更迅猛用力,更便捷狠毒的方式。
中途他抽出,晃荡着走到柜子里胡乱找了瓶润滑剂,全倒在趴在地上连喘气都牵动后穴疼痛抽搐的男人身上,随后把他拽起来压到墙上扳起他的腿,刁难的体位新鲜刺激,一直闷不吭气的男人,自己咬到破损的嘴唇扇动,嗓子里积压的低沉呻吟吐在空气里。
男人被皮绳捆缚的性器硬挺起来,花实眼睛里,炽热情欲和冷酷鄙夷,甩腰加快律动撞击逐渐沦陷迷离的男人。
“知道操你的人是谁吗?”他拉动绳结,用手握住被压抑着兴奋多时濒临崩溃的欲望。
男人瞳孔涣散得没有聚焦,汗水浸透的肌肉亮泽,手紧抓着花实肩膀:“别停下。”
“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花实从前后两处更用力逼迫。
男人用力摇头,喘息着低声催促:“谁……都行,快点……继续。”
啪的一掌狠狠拍在墙上男人耳边,花实咬牙切齿,感到下面被紧揪快意像把尖刀刺进心脏,他抄手插到男人背后,将他整个人抱起几乎全部重量压在肢体接连的地方。
男人射在他身上,胸口到腹部一串湿热,下一刻他也被那处剧烈收缩逼上高潮,在男人体内一塌糊涂。
花实用力深呼吸调节紊乱的心率,抵抗随之而来的眩晕,瘫软。
男人推了他两下,没什么气力,但足够让松懈的花实放手,两个人倒在地上,汗水汇成一滩。
没人说话,满屋男性腥气,情欲证据浓厚沉重。
(9)一别两宽
花实手拍着脑门,一团混乱,更糟糕是生殖器开始隐隐作痛,做太多次眩酷漂移的汽车轮胎难免磨损的厉害,疯狂放纵事后都要付出一定代价。
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侧趴着,腿间带出几道不明显的暗红,擦拭不彻底留下的血迹,角度太低看不见男人后穴的情形。
花实犹豫着要不要坐起身查看,那处显然伤了,甚至可能很严重。
苏翔却抢先他一拍,摇晃站起来,尽管脚下虚浮,腿哆嗦得像深秋树叶。
“你——”
“我没什么性病”,冷淡,跟方才判若两人,“算你运气好,下次记住操任何人之前先操了保险套。”
挺腰坐起身,花实冲站立不稳的男人扬扬下巴,食指点在自己太阳穴上:
“我觉得你这里有病。”
男人没理他,步伐蹒跚走到房间尽头,手重重拍在黑木质地的隐蔽暗门上。
门只闪出缝隙足够男人通过的缝隙,而后迅速关闭。
“喂,给我等一下!”花实一跃而起,跑过去已经来不及,“你这算什么意思?”
身后突然有人拍他肩膀,回头看见他进来那扇门已经大开,服务生捧着套干净衣服:
“客人,您该离开了。”
“那个——家伙,跟我干的人呢?”花实裸着身子也不觉难堪,手揪过那服务生耳朵粗声问道。
“哎,客人,请别对我动手,其他客人的事,按规定要完全保密。”
“他从里到外都被我搞过了还保密个屁!”
“那是你们客人之间的事……”
一墙之隔,吵嚷声传到暗门后的密室,满身激烈欢爱痕迹的苏翔摘掉面具,向来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忍耐到极限的痛苦,他闭上眼睛,颊上肌肉不时抽动:
“见鬼!”
最后他只能接近无声的自言自语咒骂,魔鬼般巧合的命运作弄。
“那小子迷上你了,身为调教者,我以你为荣。”声音宽厚温和,衬和说话的男人,坐在厚羊毛地毯上,家居便服,赤脚,腿上平放着厚重书籍。
旁边落地灯光线柔和,男人抬头,面孔斯文干净,连瞳孔里笑意都是温暖的。
苏翔却最清楚不过,这是只蛰伏的蝎子,不止剧毒致命,还叫人痛苦难当。
“过来坐下吧,折腾那么久肯定累了。”
充满关切和殷勤的语句,都是不能违抗的命令。
跪坐到男人身边,苏翔低垂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任由男人对待宠物似的搓揉他的头发,凑到他鼻尖前,狭促的笑:
“你伤透我的心,宁可参加乱交派对也不愿意跟我叙叙旧情?”
苏翔回应缓慢,像是经过反复斟酌才一字一字道:“选项是你给的。”
男人轻拢手指,无奈笑道:“是,是,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
“我能走了吗?”苏翔侧过脸,目光冷淡直视,没有恐惧,没有回避,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男人唇边弧度加深,如同欣赏某件艺术品一样肩膀后倾少许,手摸到旁边烟盒,轻巧取出一根夹在指间。
苏翔背脊微微抽紧,不露声色,拾起打火机替男人点了烟。
男人抽烟的姿态慵懒惬意,像睡醒的猫打着哈欠躬腰伸展四肢。
“为了纪念。”男人温和无害的笑,夹烟的手揽过苏翔,点燃的烟头戳进他后腰,皮肉戳烧的滋声短暂,苏翔脸埋进男人脖颈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肩膀抖了几下。
男人垂眼看着他,神色里似乎有不忍和愧疚,更多却是嗜虐欲望得到满足的舒缓。
“摆脱我以后,你要怎么解决身体里跟毒瘾一样的欲望?”
“我会有办法”,苏翔拉开距离,站起身,冷漠却恭敬,“再见,主人。”
男人叹了口气笑道:“你需要再磨练演技,不然没法让我相信你打从心底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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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是你跟他做爱了,在不确定的时间,地点和环境条件下。”程弓推掉两个远程会议,整个下午时间就听花实在他办公室上窜下跳,时断时续,颠三倒四讲述他离奇刺激诡异淫秽的第一次性经历。
花实四肢大张仰坐在沙发上,两手插在头发里,不满程弓如此简洁不带感情色彩的总结,嘟囔道:“本来我连他是谁都不会知道。”
“感觉怎么样?”
花实愣了下,手更用力抓头发,意义不明的呻吟两声。
程弓用一贯就事论事的平板口气淡淡道:“大多人初次性经验都是无聊,疼痛,尴尬,或者恐怖。”
花实惊讶瞪大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感觉超爽的。”
“显然你足够幸运”,程弓微笑里带出点调侃,“现在还抱怨什么?”
刚摆脱处男身的年轻人踌躇不定:“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洗澡睡个觉?”
“我是说跟他!”
程弓颇为玩味打量他片刻:“你打算跟他干什么?”
“鬼知道,但总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样最好不过”,程弓又低头埋进文件堆里,话语淡然继续,“一夜情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是说我该绝口不提?”
“我猜他会希望如此。”
花实静止五秒后,邪气笑道:“我人生最大乐趣就是看他事与愿违,样样不称心。”
(10)配合默契
再见苏翔是三天后,肥皂剧播出前预热的宣传活动上,他一如既往的低调,沉稳,不带真实快乐的微笑,应对媒体滴水不漏。
花实却一直对记者提问心不在焉,脑海里不自觉就扒光了身边这个穿衣密不透风的男人,想看看那时候的激烈还有没有残留痕迹。
“你发什么疯?”苏翔在花实勾起手指拉扯他衣服领口时,忍无可忍,挡住话筒低斥。
“我咬的是哪边?”小流氓眯着眼在他耳边说话。
发现他们私下交流的记者插话提问:“前段时间报道两位相处并不融洽,对工作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公私分明很重要,这点上我跟苏翔可是有共识的”,拉过话筒,花辞树难得摆出较为正经的明星姿态,“我们相互看不顺眼,但并不妨碍沟通和交流,还有过通宵卖力工作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倒在地上的时候,没错吧?苏翔,我们有深一层的关系,而且配合默契。”
花实手搭上苏翔肩膀,话里玄机配合手掌下微妙的摩擦。
这张勾肩搭背的照片刊登上报,照片里苏翔笑容平淡,却隐约透出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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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剧后面没其他活动了?”
大明星花辞树会主动问起工作行程,让经纪人愕然半晌才回答:“没有了。”
花实眯起眼,咬着喝可乐的吸管含糊低语:“难怪敢玩那么狠,原来是空档了。”
经纪人一头雾水,但难得花刺树主动谈起工作,当然抓住机会:“前两天跟你提过有部新戏找你当男一号,据说男二打算找苏翔,导演跟孟总沟通过,都认为是你演技突破的好机会,虽然同志角色会有一定风险……”
“剧本呢?”神游太虚的花大少突然抬头目光灼灼。
“呃——马上送过来。”
经纪人头皮发麻,翻看剧本的花辞树笑得太过邪恶,总让他联想到爪子按住老鼠的猫:
“曾导演知道你讨厌苏翔,也打过招呼,你要是肯演男一,其他角色他可以考虑换人。”
花实挑挑眉毛,极力忍住笑把剧本往桌上一拍:“跟他说,只要苏翔接,我就接。”
孟光年恰巧进门,就敏锐嗅到炒作气息,对经纪人扬扬下巴:“把花辞树的原话回复曾导,顺便透露给媒体。”
相继几天报道热火朝天,从花辞树公然挑衅苏翔演变成盛大光年梦工场跟易晶影娱公司竞争还是合作的众多猜测。
易晶影娱公司很快公布消息确定苏翔出演电影。
电影开机前的记者招待会,导演曾作及相关制作方,主演花辞树,苏翔和欧阳哲都到场。
当有记者提问花辞树,跟男人,尤其是苏翔出演激情戏部分会不会有障碍时,一直处于不安分状态的花大少像是等待多时,笑容比平日更灿烂耀眼:
“这个问题不能光靠说的回答了。”
手勾住苏翔后颈,拉紧两人距离,眼神狭促到恶劣:“不如我们预先试场戏吧。”
话的尾音消失在激烈碰触的嘴唇上,花实根本不给对方躲闪空隙,手扣压得更紧,舌头探入翻搅。
他半闭的眼睛隐约看见苏翔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怒,迅速归为漠然平淡,手却抬起来抚上他脸颊,不仅回应口腔里纠缠还试图夺走主动权。
惊呼伴随相机闪光快门声响,分开时花实有点迷糊,苏翔却仍是清冷澄明,淡淡应对所有人:
“这是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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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道具室被人从后揪住衣领拖进去,花实不反抗也不惊慌,露出总算来了的得逞微笑。
“你也多少有点演员的自觉”,苏翔将他抵在墙上,“不认真对待自己的职业,也不要妨碍别人工作,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花实漫不经心歪头:“被干着还求我用皮鞭使劲抽的男人,叫我怎么尊重?”
苏翔松了手,冷冷看着他:“你打算勒索我,钱还是性?”
“要什么都行?”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和厌恶,隐藏在玩味笑容背后。
“别影响我工作。”
花实目光放低,盯到那整洁衬衣的扣子上——本来根本没想要威胁他,在他眼里自己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就因为他出身低贱吗?
动手撕他衣服,被人看不起就该有被看不起的行为。
“别乱扯”,苏翔抓住他手,冷冷道,“我会自己脱。但不能在这种地方,想做就去我那里。”
苏翔的住处就像是专为偷情设计,进出保安对话,地下车库,密码独层电梯,花实感慨就是美国总统来访也不担心惊动四方。
之后寥寥数月,花实就轻车熟路,不管是苏翔的住处,还是身体。
但再过多久也忘不了,第一次跟苏翔回来,站在大门口,腿内灌铅,手心出汗那种紧绷。
屋内陈设简单,精钢玻璃茶几,硬木沙发,柜子里排列大量影碟,干练冷清的氛围跟屋主气质如出一辙。
“卧室往里走,洗澡间在右手边”,苏翔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打算进来的话,就替我关上门。”
“只是有点……”花实耸耸肩膀走进来,估摸着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
苏翔面对他,半米距离,拉下领带,低头解衬衣扣子。
“喂——”,花实阻止意味的喊了一声,“上次,你感觉怎么样?”
衬衣向两边拉开的动作停顿,苏翔不屑嗤笑:“没有更差的了。”
(11)破镜之中
花实斜斜勾下嘴角,走过苏翔身边不轻不重撞下他肩膀。
一屁股坐进沙发仰靠着,胳膊横搭,两腿纵展,像只耀武扬威的螃蟹,就差吐几个泡泡出来:
“那这次你主动点,让我开眼看看优秀的变态能玩出什么喇叭花。”
苏翔背脊僵挺片刻,转身面对他神色如常:“你要是没特殊要求,我就按最常规的来。”
屈膝跪下,俯身两手撑地,缓稳爬到他腿前,额头抵在膝盖下。
活了二十二年的花大少,从来没有一刻后悔,穿了条花里胡哨的沙滩短裤,暴露在外小腿,骨线被温热吮触,腿后腓肌就一阵抽动。
伸手掐住对方脖颈拎起来,男人面色淡然,似笑非笑等了片刻,又低头到他胯前,牙齿咬住他裤腰扯下去。
灼热如山火,包围倾覆下生生截断了花实肺管,不止呼吸停滞,浑身都动弹不得。
在他敞开腿间,苏翔侧脸,颌线紧绷,喉结滚动,隔着内裤濡湿舔吸出阴茎硬挺轮廓,继续下潜深入,舌头刺探着顶弄储备沉甸的卵囊。
“真够熟练”,手掌按住自己止不住发颤的腿根,花实咬牙切齿,“给多少人做过?”
苏翔停了吞吐,抬头看他,眼眸侧摆着思索片刻:“你有失眠症?”
花实皱眉:“什么?”
挂湿的唇线冷淡讽笑:“不然为什么要我数数给你听?”
脑袋里血管裂声炸响,花实手臂青筋暴起,凶狠一把推开人,胡乱提起裤子冲出门外。
身后铁门即将自动闭合那一刻,又霍然回手扣住那一线缝隙——
让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回到客厅,不见人,右边传来水流声,半掩的门里,洗手台镜面前,苏翔半边腮嚼着牙刷,心不在焉扒掉身上歪斜的领带跟衬衣,抛进旁边垃圾桶。
牙刷空中转过半圈,掉进洗手池,镜面遭受撞击,嗡响不止。
“老子可没那么好打发。”花实单手扣压着苏翔肩膀,将人抵在镜上,另只手就蛮力撕扯起裤子。
对这种去而复返,背后偷袭,苏翔既不惊讶,也无所谓。没被压制的左手插到腹下,解开自己腰带,协助顺畅裸露了臀腿,然后折起手臂支撑身体伏低,不再动弹。
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个四面打开的盒子,展平任人随意碾压。
韧性收扎的腰身下,肌肉缝隙紧密浑实,花实再清楚不过,那里面如火如荼,层叠吸附的销魂蚀骨。
“这次没提前准备,你进不去”,苏翔眼不用看,娴熟拉开台下第一个抽屉,里面整齐码满润滑剂跟保险套,“还有,跟你说过了,操任何人前,先操了保险套。”
“这些玩意儿”,花实扣在他臀上的手指不自觉嵌得深狠入肉,“每个干你的男人都得用?”
苏翔冷淡回道:“玩有玩的规矩。”
花实有些赞美意味的笑起来,手掌向上抚摸,滑过背脊顺肩膀前抄,扼住苏翔咽喉,迫他后仰起身,在他耳边说道:
“去你妈的规矩,跟这些破烂儿,都留给别人用吧,你花爷我有的是办法捅开你。”
食指跟中指并拢,直插进苏翔口中,翻搅着润湿里带出残留的少许牙膏白沫,向下刺探进窄涩穴口,指节撬入,硬生生转动。
粗糙潦草的暴躁,苏翔攥握紧拳,肩膀抖动。
花实停住动作:“你……疼了吧?”
苏翔喘息一声,眼角垂红:“不够,再狠一点。”
花实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需求的不是性”,苏翔身体里泛出层诡异的渴求色泽,“是被羞辱和虐待。”
花实冷笑讥诮:“就你这样,还有人能羞辱到你?”
苏翔回了个笑:“智商足够的可以。”嘴边弧度僵硬,身体里扩张的手指狠挤进第三根,抽插的快速再不留情,已经不时触到体内深渊堕落的开关。
“这事要什么智商?”花实将男人翻过,正面相对,那双一贯冷淡的眼睛涣散开,浮出动荡不安的卑微,乖顺任凭他抄进腿弯下,分开成完全接纳的姿态,“不全靠体能么?”
前端破入甬道,硕直茎身沉了沉,一鼓作气进犯到底,四面密不透风的滚烫蜂拥而至。
“别说不论,至少我体力”,花实随意摆动着腰身,一下比一下撞击得更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苏翔后肩靠在冰凉镜面,似乎永无休止的耸动中,侧脸视线下移,镜子底部外力冲撞下的一小片龟裂。
盯着那个蛛丝末节的细微痕迹,苏翔无声叹息:之前那句没有更差,话说早了。
。。。。。。。。。。。。。。。。。。。。。。
举高手臂,后腰就酸软无力。苏翔反手按揉几下,再继续用胶带细致贴满整张镜面。
检查过没有纰漏,抡起锤子手起铁落,碎裂声在胶带粘合里不复清脆的沉闷。
拆下碎片逐一厚纸包裹,外面红字写明,堆叠送进不可收回的垃圾箱。
半小时后,保安确认,新镜子送到,运送员是个皮肤黝黑的高个年轻人,笑起来牙白憨厚。
“给我就可以。”苏翔开门,但显然没打算让人进屋。
年轻人扶了下棒球帽沿,诚恳道:“安装是免费的。”
苏翔递出两张钞票,调侃轻笑:“放这里,这是小费,进来安装,就没有。”
年轻男人挑眉,放下镜子接过钱,夹在手指里扬了扬:“要是每个客人都像你就好了。”离开时步伐都轻快愉悦。
苏翔看着他背影,直到电梯门关闭,然后回忆下男人神态动作,扬起手:“要是每个客人都像你就好了。”
——不够自然,没有那分洒脱不羁。
要是花辞树,大概能一次就演得流畅贴切。
(12)休养生息
“你够了没有?”
“显然,没够”,花实将人扳成侧躺,从后再次顶入,调整角度四处压榨,“是你说,想要就来你来这里,不影响工作就行,曾作那个电影,下个月才开机呢。”
被长时间操弄,苏翔身体倦怠却又止不住的敏感,咬牙低声道:“在那之前你是打算天天来么?”
花实舌尖掠过他耳后,声音跟动作一致的恶劣:“不止天天来,我还打算一天多来几次。”
最初两三天,苏翔还没觉得有什么,刚尝到性爱滋味的男人,面对可以随意摆布的身体,上瘾沉迷夜以继日再正常不过。
可已经是十一还是十二天,苏翔向来力求精准的脑子,被纵欲透支得混沌不堪。
他处于没有工作的空档期,可花实这种当红一线,就算没进剧组,也有各种通告行程,排到半夜都是常事。
却半点没影响花实在他身上不遗余力,日复一日,兴致不减反增,技巧突飞猛进。
清早五点,晨雾浓重,助理小郝打着哈欠蹲在拍摄地,直到刹车声惊醒他的昏昏欲睡,赶忙蹦跶着麻木腿脚迎上去:
“花哥,还是让我开车接送你吧,不然让孟总知道——”
花辞树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问:“我最近有没有迟到过一次?”
“呃,那是没有。”小郝吞下口水,显然怕这太阳不继续从西边出了。
“以前你接我,是不是十次里迟到八次?”
“道理好像不是这么讲的,哎,花哥,你等等我。”
今天任务是室内泳池拍摄一组水下照片,负责人正跟场管怒斥:“不是说了从晚上就开始加温?这怎么回事?”
场管诚惶诚恐:“我跟游泳馆的人强调了,但他们好像没改设置。”
负责人见到花辞树急忙堆笑迎上来:“您要不先休息一阵?等水温升到合适。”
花辞树手抄在后腰,漫不经心伸脚探下水:“没结冰也没煮开,直接拍吧。”
负责人喜出望外:“好,好。马上就位。”
十四度的水底,波光冷蓝,年轻男性躯体,肌肉犹如雕刻的力量底蕴,鲜亮勃发的光润质地,在敞开飘荡的薄料白衬衣里,活色生香。
摄影师穿戴潜水设备,几次手势询问倚靠池壁张腿斜坐的男人是否需要休息,花辞树慵懒晃下手指,继续摆出指定动作。
快两分钟,才施施然游折,浮出水面,手臂撑在池边休憩片刻就返回继续。
拍摄比预计还进展迅速,一结束小郝急忙跑过来,披上厚毛巾:“哥,你真不冷么?”
花实撕扯掉黏在身上的湿衣服,擦拭几下,就地直接穿回自己衣裤,抄了把滴水的头发:“这个搞完,今天明天都没别的了吧?”
“对,当时怕这组水下太多不确定因素,后面就没排其他”,小郝低头翻起记事本,“不过还有好几个站台活动,你要是肯去现在联系也来得及。”
“去个屁!”花辞树恶龙喷火,“给我冷水泡了一上午,这不得感冒发烧,床上躺个三五天起不来?”
“不行啊,哥,后天那个通告一早就定了,孟总亲自接洽的”,小郝差点急哭出来,“你要不舒服我现在陪你去医院。”
“那这两天就别烦我”,花辞树手指勾起车钥匙打着圈拔腿就走,“我得静养,懂么?”
静?养?——哪个字跟你也不沾边啊。
小郝盯着战斗机似的男人背影,总觉得这个“静养”,是空袭投掷的导弹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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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出新配钥匙开门进屋,苏翔正沙发里端坐,抬头看他时不出所料的皱眉,三分讶异如此早归,七分猜测将要发生的事,厌烦和无奈。
花实抱臂瞟他邪笑,故意雪上加霜:“不光今天,明天我也不用出去,就休息娱乐,干我想干的。”
苏翔没理会他,继续低头看手中的电影剧本。
背靠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两条腿抬上来,脚蹬在苏翔腰侧磨蹭:“这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看完?”
苏翔一把扼住他脚踝,往旁边甩开:“你台词都记住了?”
“上礼拜才看的,当然都记得,又不是金鱼七秒就忘。”
“花辞树”,苏翔顿了顿,低声问道,“你是有什么记忆方法么?”
花实一脸莫名其妙:“方法?看仔细点不就行了。”
“那你是怎么揣摩人物?你演的时候,都怎么想的?”苏翔转头直视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花实上身前倾过去,胳膊放在支起的膝盖上,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想说不想说?我可没那么复杂,还揣摩什么的,不过是从小见过太多人,要演什么就想想跟哪个相似,依葫芦画瓢,多简单。”
体验派么?
苏翔默然不语,说起来是简单,但要将人的言行举止,哪怕是模仿到没有违和,其中的观察入微,神髓捕捉,都需要绝佳的洞察跟领悟。
眼前这个笨蛋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天赋有多强悍,美妙,信手拈来就一骑绝尘。
花实仍自顾自侃侃而谈:“就说曾作这次的电影,我演的又是富家少爷,自小衣食无忧,备受宠爱,社会经验不足就等于欠操,所以才会被你给诱奸了。”
“角色,不是我。”苏翔更正。
“对,对,角色”,对剧情人物设定的后知后觉,让花实忍不住笑起来,逐渐不能压制到手扶在额头肩膀直抖,“不然呢?你?诱奸我?”
苏翔眼神微冷:“有这么好笑?”
花实半捂着脸,指缝里眼睑弯眯,瞳黑闪烁万分肯定:“闹出人命的好笑!”
脚踝再度被抓,往下猛拽得他平直躺倒,苏翔俯身压过来,扣住他手腕压到头顶:“既然你闲着无聊,要不要再试场戏?”
花实气定神闲了半秒,抿下红润嘴唇,眼神刹时湿润,完全是醉酒后的茫然无措:“前辈,我好像喝多了,最后签合同那里没出差错吧?”
“没有,你做的很好”,苏翔手指隔空毫厘间距,若有若无抚触少年颊侧,贪婪如狐狸盯住嘴边美食,“超出我预期的好,我想给你奖励,教你更多的事。”
苏翔低头,近在咫尺,花实毫无防备的模样,青果干净的气息。他滞住不动,脑后突然被手掌下按,嘴唇相触。
花实舌头娴熟撬入,搜掠纠缠不放,放开后意犹未尽品了片刻,语带嘲讽的责怪:“剧本写的清楚,你要往死里亲我,手伸进衣服里,后面转场不拍的情节,是你把我强上了,我就死心塌地爱上你。”
苏翔想起身,被一把逮住衣领。
花实懒洋洋笑道:“你刚才问我的,我可都回答了,现在轮到我问,这题你应该很熟,被人上很舒服么?还被上一次就爱上。”
口无遮拦的直白挑衅,苏翔冷道:“想知道,我可以让你试试。”
花实波澜不惊,浑不在意点下头:“那试试吧。”
(13)敢做敢当
一脸没空陪你胡闹的不耐,苏翔撑臂再度想起身。
身下的小流氓弹下舌头,张腿勾上他腰,小腿在后交叠搭盘:“话没凉透就怂?早泄都没几个比你更快的,你是前面完全不行?”
“我行”,苏翔一丝嗤笑,“你就真让我上么?”
“我能对你做的,就能让你对我做,这叫公平合理,敢做敢当”,花实左右轻晃下脖颈,撇开视线,似是很不经意随口举例,“所以你要是对我好点,没准我也会对你好。”
苏翔眼中讥讽色泽更深:“我没那种需求。”
花实抱住手臂,腹肌沟壑浅现,速度匀缓仰卧起坐,交叠手肘压到苏翔颈下,额头几乎相抵着挑眉道:
“你需求不就是被操到下面一滴水不剩,上面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么?你拿我当按摩棒,我就拿你当过河的桥,各取所需,互不亏欠。”
花实极近距离下,垂眼盯着苏翔薄唇中间簇翘的那点软红:
“我不到十四就会拿屁股当饵去钓鱼了,好几次差点真被咬下来,现在进了这个戏子圈看着光鲜,实际处境能比之前好到哪去?既然常在河边走,早晚得湿,与其等到身不由己措手不及,老子宁愿自己选人选时间,先过了这关,掌握主动,准备万全。”
苏翔眼中似有火星一闪而过又湮灭无息:“去浴室,做你的万全准备吧。”
花实一愣:“你不帮我?”
苏翔真假难辨的恭维:“你这种天赋异禀,运筹帷幄,百年难见的人物,还用得着我帮?”
自己就自己,简单到三下五除二!
花大少独自在洗手间镜前,左转右看,这怎么也不该是免费送不出去的滞销货。
敢做敢当——敢做1就敢当0。
花大少就从没畏缩不前过。抬腿迈进浴室,手劲没控制好,一把拆脱了墙上淋浴水管。
“怎么了?”听到声响的苏翔在门外问道,“你又弄坏我什么东西了?”
“没有!”花实裸着美轮美奂的身体,手忙脚乱按住喷涌水流,被冷水射得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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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很快回复热度,是自己火力体质向来如此,跟后穴第一次被男人满是润滑的手指插入开拓没什么关系。
“好了没有?”床上支膝趴跪着的花实,肩膀扭转着,单手支在脸侧,看着身后男人不疾不徐,按部就班的动作,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到人撕开保险套。
“转过去。”苏翔推他肩膀。
花实耍无赖式的不动弹:“你插你的,我看看你操人是个什么表情。”
苏翔按上他脑后,把那张欠操的脸狠摁进枕头里。
“你动作是不是太慢了?明明尺寸也挺有排场”,被浅磨缓转了十多分钟,花实下巴抵在绵软枕头抬脸透气,“你是怕操坏了我,老孟找你赔钱,还是曾作那电影要泡汤?”
苏翔手掌捏在他白皙臀侧,指腹摩擦过尾椎,保持住频率力道的循序:“我是为之前言语不慎负责,没必要消耗太多给你搭桥。”
逐渐深入顶动,花实坦然呻吟一声,“碰对地方了,我前面硬了,想射……你也涨了一圈。”
“你能闭嘴么?”
花实哼哼着笑道:“你都不按套路,夸一句我紧么?”
“紧你——”苏翔不喜欢说脏话,除非被人逼到忍无可忍。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及时刹车克制,不管是骂街,还是在花实体内逞凶斗狠的冲动。
只让一切不温不火,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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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实此时背对镜子,扳开自己看了看使用过后,微显磨红的穴口,褪去火热只剩下郁闷。
程弓说大多人初次性经验都是无聊,疼痛,尴尬或者恐怖。花大少的两次,却都风味绝佳。
上下分工不同,像鸳鸯火锅,麻辣那边几盘大鱼大肉饕餮之后,清汤白底这边虽然稍显寡淡,但温暖滋润。
花实摸摸下巴,看自己容光焕发,跟采补了一样,就苏翔那半推半就,也确实像被强行榨取。
但说不清道不明,肉体上的性经历越完美,随之而来的烦躁,虚空,不满就越发炽热围堵,活火熔城。
苏翔没消停看完两页剧本,就被拽回卧室扔到床上,仅披浴衣下体真空,极大便利男人直接分开他的腿。
“你又干什么?”苏翔的抗拒,就是他的饥饿源头。
摸进更适合他无辣不欢的门道里,花实迫不及待的斗志昂扬:“过完河,当然就轮到拆桥了。”
粗硕挺立比以往更悍然,前端饱涨,茎柱青筋搏动,磨空耐性后的掠食者,直击要害的闯入,在窒涩甬道内四下拆砸。
“怎么样?”咬上苏翔仰头暴露的喉结,唇齿上移细碎的调笑,“被你开苞后,是不是更猛了?”
近距离能听清苏翔牙齿咬合磨动,推他脑袋一把,转臂去拉开床头柜抽屉,拎出个黑色带扣的红色口球,直接塞进他嘴里。
“戴着”,苏翔眼中浮沉汹涌的欲求深色,让花实愣愣停止了抗拒,任由脑后拉进扣锁入环,着魔一般听着蛊惑低语,“我就配合你,让你把我拆散。”
苏翔抬高腰身,肌肉结实的大腿攀附圈夹住他,本就全数接纳他欲望的紧穴,缩动吞吐,细致吸附的律动让快感如瀑布倾泻。
同样姿态,不久前花实自己才做过,确实天壤之别,他那如同械斗搏击,苏翔却是色欲透骨的勾引。
比起以往迎合,这次是前所未有的主动。
撤出到最末端,在热情邀请的漩涡中搅动,狠命挺腰贯进深处,苏翔在他身下战栗着呻吟,苦于不能吻咬,花实幼兽般委屈呜咽,蹭进苏翔结实的胸前,口球孔洞里流出的唾液,浸润得肌理润泽,乳头挺立靡艳。
尽兴耸动着进出,抽插间的湿声肉响,让他进入似真似幻的温泉浸泡,就像第一次见面,苏翔笼在他身上,那种淡然恒定的目光。
干净,舒畅,无比安全。
如果嘴没有被堵住,花实一定会不过脑子的本能重复一句话:我好喜欢。
(14)戏如人生
啤酒,象征性拜神,分切个皮脆油香的猪头,明火炭烧的几桌围炉烤肉会。
导演曾作对开机仪式不讲究,随意得跟主演花辞树的沙滩短裤十分契合。
不管是男一还是好友身份,花辞树都稳坐主桌导演身边位置。苏翔则在另一桌,整个饭局连眼神都没对上过,从头到脚写着跟他不熟。
戏痴导演拿胳膊肘下花辞树,叹气抱怨道:“欧阳哲这次的角色,我本来更中意苏翔,但投资方塞他进来就算了,开始还硬要你的男一,后来各退一步,就成现在这样了。”
花辞树大口咀嚼着半生不熟的牛肉,本就不爽的脸色因为提起这茬事更接近锅下炭色。
这部电影,他演的男一,初入职场的阳光小正直,遇到个渣淫上司,遭受玩弄,消沉堕落,后续各种肉欲碰撞。最终遇上个隐忍付出的深情款得以救赎,狗血桥段铺陈,喜闻乐见的团圆结局。
第一次看完剧本,花辞树片刻不能忍,开始跟曾作怒骂男主各种傻逼行径,中间喝口水的空档,状似无意问了句苏翔演谁,得知是跟他终成眷属那个,就暂且保留了骂剧情弱智的下半场火力。
到后来换角通知发过来时,他已然登堂入室,正埋在苏翔身体里日常忙活,看见手机信息第一反应就要打给曾作问个究竟。
被苏翔歹毒拿捏住濒临爆发的硬处,冷到冰点的警告:“敢多说半个字,我扒你一层皮。”
真他妈不识好歹。
欧阳哲从邻桌过来敬酒,终日挂着瓷白面具的男人,嫉妒跟愤恨在假笑中掩饰拙劣,如同石油浮于海面。这个才是真正想扒自己皮的人吧?扒下后做件貂皮大衣套上身。
花辞树抄起铁夹掀开铁网,大力翻搅起烧红炭块,刹时火星四溅,直接吓得欧阳哲抬臂挡脸退避三舍。
曾作不咸不淡冲他挥下手,算是送客,凑近继续兴致勃勃说他的电影:“不过也算有点好处,好歹是你第一个,苏翔这种演技镇得住场的,才更有说服力。”
花辞树左眉微挑,闲聊式问话:“我第一个什么?”
曾作毫无城府顺势回答:“你第一个男人啊。”
花辞树肩膀垂展斜睨他,重哼一声摔下筷子就走。
曾作急忙补救:“戏里!我这不是说戏里么?你别生气。”
“戏约签都签了,违约金低点老子还能反悔,手别拉扯我,老子去放个水。”花辞树的铁硬脸,转个身的功夫就板不住,小狐狸偷叼到葡萄的弯挑眼梢,嘴角上扬。
。。。。。。。。。。。。。。。。。。。。
电影拍摄四个月,朝夕相处,如今结束。花实单手撑头,胸前抱着炸鸡桶侧躺在两人昨夜激战的床上,长腿摇来晃去,找不到个舒适姿势。
下午溜达去韩氏集团,把这段孽缘关系的憋屈火气,第七十二次冲程弓撒泼发泄一通。日落时分打包上炸鸡,眼一闭腿就自发性的走回这里。
苏翔正收拾简单行装准备飞去其他城市,对他去而复返眉头微皱:
“我凌晨的飞机。”
“知道,影响你工作,就捏碎我蛋做汤”,花实塞着鸡腿,鼓腮嚼动,“你那个新剧本我闲着无聊就看了,角色纯是个背景板,既不出彩也没记忆点,你接他干什么?啊,我忘了,你没的挑,这种不空档衔接进组的机会都难得一见。”
锁好行李箱支起放到门边,苏翔走过来冷冷扫视:“别在我床上吃东西。”
毫无收敛之意的男人,从嘴里拎出油脂麻花的鸡骨头,作势要放到深蓝床单上:“不然呢?你吃了我?”
腹下一凉,短裤从腰上直接扒下去,苏翔撑开他大腿,头肩俯下去。
“你!”——不是要赶飞机?
那处被温热吞含深入,花实同步把话咽回去,鼻息深吸舒畅悠爽,他就是个小流氓混混儿,装不来什么替人着想的高尚。
十根手指油光锃亮,想去抓腹下伏动跌宕的黑发,不得不硬生停在半途,无处安放,总不能放嘴里吮吧?妈的,下次不在床上吃了。
酥麻波荡的快感,鼓点渐快,血气积聚得硬硕高耸,花实正忍不住挺耸腰身,被一把按下去,毫无预兆的釜底抽薪。
苏翔利索起身进浴室,漱口水咕咚哗啦用掉半瓶,出卧室穿过客厅,风衣外套上身,行李拉杆入手,轮轴无声转动,出门落锁,一气呵成就消失不见。
徒留床里的人,不上不下的燥热,晾干在一室冷清中。
‘歹毒!’
‘淫荡!’
‘没责任心!’
‘我拆了你家!’
一路上,手机不停响,信息一条一条进,过了安检都没消停。
最后一张图片传过来。
深蓝床单,男人侧放两腿之间夹着苏翔的枕头,上面白浊溅痕星斑密布。
苏翔面无表情看了片刻,划动手指地图搜索,离家最近的宠物医院,截图绝育手术的预约界面。
发送出去没多久,苏翔就后悔了,为自己无聊幼稚的行径。
‘老子是你养的狗么?’
‘那你出门前不给喂饱?’
‘回来咬你,咬,死,你!’
没再回复,也没放下手机,而是点开之前照片,失焦模糊光线不清,仍显出腿型匀挺,肌肉弹实,勾人心底欲念。
花辞树,生机蓬勃的底色,搭配了性格恶劣,吊儿郎当,浑然不觉——
苏翔不自觉轻勾下嘴角,倒是很合适。
机场漆黑,夜色跑道,一排排探照灯间隔出同等距离,孤独的光亮。
苏翔犹豫再三,最终彻底删除掉那张照片。
人在任何状况下,都很难拒绝与天然好感的人亲近。
即使明知风险巨大,有害无益,没有将来。
禁忌,只会让吸引力成倍增长,足以致命。
(15)缘深缘浅
哈雷街最里面那条破落巷,总有卧虎藏龙的传说,但司空见惯的永远是厮打械斗,和底层人所剩无几的生计买卖。
花吉的跌打膏药铺,木质暗色招牌多年来风吹日晒,在一众更新换代的霓虹灯箱中几乎隐没于夜色。
打烊时卷帘门又卡住,黑龙纹身的细白胳膊,再三使劲也只能拉到一半,二十二年的不利索,花吉也从没想过要修。
门下突然有人弯腰闪身进来,逃犯似的棒球帽墨镜口罩,喊一声打劫毫无违和。
他反手一拽,生锈金属尖锐磨声中,卷帘门乖乖降到底,咔嚓落了锁。
“小实!”
“还分钟呢”,掀帽摘镜,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梢上挑,爱答不理的模样也显出过火的俊俏,“我一天没吃东西,胃比你钱箱还空。”
“好嘞,你等着,很快。”花吉钻进小厨房打火倒油,烟盒一晃,叼了根进嘴里,弯腰从老式煤气灶明火上点燃,悠悠然抽上一口。
都说时间是流逝,可对他却更像给予,那个襁褓中咿呀挥动小手的肉团,已经比他高出半头了。
刚才有一瞬间,那双明眸光亮,熠熠生辉,跟记忆中怀抱他躲进店铺的女人神似。
那时花吉十六岁,被吸引就会目不转睛的年纪,他看着素不相识的女人,只觉奇怪,泥沼地里怎么会生出白玉兰?
打匀鸡蛋,入锅金黄,加进隔夜饭翻炒出香味,撒上把葱花,花吉在烟火气息中呲牙冲屋里嚷道:“小子,去洗手。”
四方桌,花实曾经从爬到扶住站立,下面儿时秘密基地的空间,如今几乎塞不进他两条腿,膝盖一抬就撞得桌上碗碟一颤:
“我这两天没工作,住这里。”
“你辛苦拍戏赚的钱,还不够买房子啊?”花吉满是同情的关切。
花实冷哼一声:“我买了你会搬么?”
花吉一脸奇怪:“你成年挺久了,还跟个奶娃子一样非跟我住一块,恋父情结怎么着?”
“恋!练!练!我给你练套五行八卦拳!”花实挥手就往人脑门上抽。
“干什么干什么?没大没小。”花吉缩起脖颈嘟囔,盎然笑脸上浑不在意。
碟里炒饭见底,颗米不剩,花实咬得勺子上下晃荡,含糊不清:“你还打算等多久?”
“当时可没来得及加什么一万年的期限。”花吉起身,收盘子拿回厨房。
求你帮我照看他一下。
孩子?这么小?我不会啊。
拜托你,我会尽快回来。
那……你放心,我带着他,就在这里等你。对了,我叫花吉。开花的花,吉利的吉。
那他的名字叫,花实。
跟我同姓?这么有缘。
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但我来接他之前,能不能请你,像父亲一样对他。
花实不止一次这么问过:“她到底是有多好看?让你就这么鬼迷心窍。”
花吉只闲散笑笑:“比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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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树换衣服换到手脚麻木:“老孟怎么就喜欢给我接这种拍照的活?”
旁边助理小郝吐槽:“孟总说多挑你不用开口说话的,降低公关风险。”
手机响,花辞树手指勾下勒到透不过气的繁复衣领,看见来电显示是导演曾作:
“上映定档了,关于后期宣传,寻宝探踪那边送来个合作企划不错,负责人托我搭线,看你能不能把综艺首秀给他们。”
“这种事你找老孟。”
“就是他让我问你”,曾作颇为无语笑了下,“真够宠你,怕你不爱接,还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整出那种苏翔接你就接的幺蛾子。”
无精打采的人瞬间来了劲头:“苏翔接了?”
“他自己说了不算,看我们用不用他。”
“什么意思?”
“他跟你不一样,电影签约有附属条款,后续只要档期不冲突,就无条件配合宣传。”
花辞树玩味低声道:“行啊,黄世仁,这么欺负人?他卖给你了是吧?”
“什么卖?他那是常见合约,你才是特例中的特例”,曾作辩解两句,又继续极力促成,“你要是肯来,带不带他,就一句话的事。我猜你不想吧?拍戏就算了,那个真人秀日夜待在一起好几天,还经常有路人围观的,别再闹出什么事来。”
“是不想,但公私分明”,花辞树咂下嘴,大义凌然的流畅说辞,“不是给你宣传电影么?当然是主要演员聚齐了才有排面,我心里再烦,也得专业,敬业,你说是不是?”
专业,敬业这几个字从花辞树嘴里出来,直接化为无形的巴掌,啪啪抽在小郝脸上,替人燥红得抬不起头。
“郝家伙,愣着干什么?不去叫补妆进来?”
小郝还在发懵中:“花哥,我叫郝家宝。”
“你说你怎么不姓传?”花辞树玩笑轻快。
“哥,你是真讨厌苏翔么?”郝家宝挠挠头,“我怎么觉得你对他特别好?要不是都知道他没背景,都怀疑他私下贿赂打点了你这边。”
“我成天挤兑他,什么时候对他好了?”花辞树不以为然。
“光是曝光度这一条,就千金难买”,郝家宝很是认真,“要是让他炒出条够分量的话题,一夜飞升都不是不可能。”
花辞树轻晃下脑袋,嘴角不经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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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一月有余,风尘仆仆的人迈进自家大门那刻,倦怠紧绷会自然舒缓和松懈。
一如既往,关门,行李箱靠墙,弯腰脱鞋。
反手摸向墙上灯开关,黑影带风忽压上前,直抓取他左腕。
苏翔一惊,本能后退半步,背脊撞在厚重铁门上避无可避,不假思索右拳猛打出去。半途被利落截握,双手齐齐扣在头两侧。
“回来就打人”,没正经的腔调,让苏翔停止了奋力反抗的起势,撑臂禁锢他的男人,膝盖顶进他腿间,欺身贴合更近,“家暴可是犯法的。”
“私闯民宅呢?”苏翔嗤声反问。
花实紧了紧双手握力:“这些天一个人在外,空虚寂寞不?”
逐渐适应黑暗,眼睛慢慢看清花实兴致盎然的面孔,苏翔清了下喉咙,字正腔圆道如节目主持:“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
“哎——”,花实没理会他的讽刺,发现新大陆一样倍感新奇,下巴抵进他右肩窝,赞许得很真实,“你声音还挺好听的。”
花实呼吸打在他脖颈里,发丝跳动磨在脸侧,独一无二的气息侵袭围拢过来,那不是任何一种味道,却唤动得嗅觉敏锐,如同与深巷里的酒香不期而遇。
“衬衣还是毛衣,领子都这么又高又紧”,花实右手放开,食指插进密不透风的衣领上缘向外勾拉,“看得我都喘不过气,我帮你脱。”
(16)真人秀场
火热掌心从毛衣下探入,烧过腹股蔓延到腰后凹陷,缓慢上推到肩胛,臂弯内收抄紧,手指扣进倒三角的背阔肌。
苏翔在黑暗中几分茫然无措,恢复自由的手垂在大腿外侧半攥起拳头,还不如被禁锢时自在。
触手可及花辞树的腰身,摸上去就知道,比看着更削薄,也比看着更强韧有力。
他人的魅力至少有一半基于自己想象,任何东西真切触摸比远距离看上去还好,本身就很玄幻。
试探抬手,回拥相差毫厘,苏翔弯缩收回指节。
手腕调转方向,插进两人贴在一起的下腹,解开自己腰带,让裤子松脱挂到髋下。
花实手臂箍得更紧,逐一捏他脊骨:“饿成这样?”
“饿到饥不择食”,苏翔讥诮回了句,吮湿手指后探没入缝隙急躁开拓,“快点。”
“急什么?真人秀下礼拜才开始录”,花实舌尖掠过他下颚,往唇上烙印途中随意说道,“这次可是我非要带上你,跟我睡不亏吧?”
下一秒他就被扼住上臂甩飞出去,突兀转折如酥脆烙饼一口下去是花岗岩硬度。
地板闷响,毫无防备的花实仰摔在地,后脑金星。啪的一声天花板灯亮,刺目得花实抬手挡眼,视野模糊晃动中,苏翔居高临下一脚踩进他肩臂关节:
“我忍你烂到家的床技,忍你那根磨磨唧唧没完没了的磨牙棒,唯一原因就是让你他妈的离我工作远点,听不懂人话欠收拾是吧?”
“痛痛痛,要脱臼了!”酸麻阵阵袭击,花实扑腾得像条离水的鱼。
苏翔移开踩踏,俯身拎人衣领,一手提拽起来,开门直接扔出去,额上凸显的青筋跳动不止,闭眼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
门外却立刻爆雷砸响:“你有本事电话给我!信不信我现在打过去,就能让你录不成!”
苏翔不慌不乱任由他狗叫,这个独层独户,隔音优越无可复加,无论是怒吼还是惨叫,都传递不出,影响不到他人。
门突然打开,花实砸过去的拳柄差点收不住,苏翔手里半大纸盒,里面手机车钥匙墨镜帽子归置齐整,,平递给他就再度关门。
这有条不紊的扫地出门感,让花实如同斗牛被漫天晚霞笼罩,瞪眼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冲,原地转了半圈,拎出钥匙插进,门从内里反锁,纹丝不动。
“好得很,我开不了——”,花实手上一拧,直接让钥匙断在锁孔里,“那就谁也别想开!”
慢跑一小时,苏翔汗水淋漓喝掉半瓶水,去打开大门,看见堵在锁孔那一小截断裂残痕,哭笑不得。
网上搜索换锁,想了想重新查询,电话打过去直接问道:“是换密码锁防盗门么?标准尺寸,款式无所谓,最快什么时候能来?”
每天在家按部就班,饮食锻炼,争取角色试镜,只等综艺取消的通知过来就可以继续心无旁骛。
结果等来的是流程详细策划,以及务必准时的再三提醒。
抵达集合地的行程公开,安保人员谨慎拦住围观的粉丝人群,兴奋尖叫随欧阳哲跟花辞树的到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花辞树冲他们挥下手:“早点回家。”
助理小郝习以为常补充:“各位都注意安全,谢谢大家。”
花辞树已晃晃悠悠走过去,跟苏翔欧阳哲并肩站立。
寻宝探踪这档节目,主持人林九年沉稳控场,常驻的人气歌手古琦活跃气氛,老冷女神徐凝玉是门面担当,一贯热情的欢迎到场的飞行嘉宾,场面寒暄问候,抽奖幸运观众,最后是组建两人搭档,花辞树的名字都率先抽出来。
“我可以先选人?”花辞树一派天真无邪,“后面全是闯关,搭档很重要吧?”
古琦一米九五,正宗九头身,郑重点头:“那可是,能带你飞也能送你入土。”
徐凝玉默契接梗,傲娇冷哼:“不就是上期害你摔在泥栅栏里出不来嘛,男人心胸开阔一点。”
古琦手比在自己发达的胸肌前,一脸痛苦:“就是越开阔,才越卡住起不来啊。”
气氛轻松中,古琦继续在旁烘托造势:“这应该叫,看花落谁家了。”
现场营造悬疑看点,拍摄捕捉过几人面部特写,又给到围观群众安静下来倾听结果。
但在场内部人员都心知肚明,台本上每组搭档都是一早定好,花辞树要跟欧阳哲组队。
将左思右想,再三衡量演绎得自然顺畅之后,花辞树笃定道:“我选苏翔。”
(17)选择自由
“太不象话了!”节目负责人戚姐摔了厚重流程案在桌上,“现在艺人都这么无法无天么?”
助手没眼力价的火上浇油:“怪当初被他推脱,就没签流程约,但也真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办事,电影宣传不该围绕他跟欧阳哲的情侣关系么?”
许九年维持一贯沉稳:“先说眼下怎么进行吧。”
戚姐也从容气魄坐镇:“现场那么多人看着,总不能让不真实摆上台面,赶紧改,先把两小时后的夜谈话题里围绕两人组队的问题修正,后面两天环节,通宵加班,多出几套应变对策,花辞树那个幺蛾子!”
“放心,我应付得来。”许九年其实心底并无反感,千篇一律刻板剧本,让他临场发挥的能力得不到体现,娱乐圈里一旦舒适懈怠,离死不远。
古琦挠挠头:“那欧阳哲跟谁组队?”
徐凝玉接话:“肯定是你啊,同性爱侣的电影,我跟他怎么互动都不合适。之前定好了我跟许哥组队,许徐而来重出江湖的卖点,没必要受影响。”
古琦耷拉下苦瓜脸:“都不知道我这是做了男小三还是男备胎。”
徐凝玉似笑非笑:“挺好,花辞树跟欧阳哲官宣时就被人质疑属性不明,至少你看外表是稳压在上的。”
戚姐手一挥,顿时安静下来,电话打给休息间的苏翔:“小苏,合约里关于你不要随意挑起话题,应和言语也必须简短那条,作废吧。文件一会发去你公司。事发突然,既然你跟花辞树组队,就跟他多交流,引他说些目前公众感兴趣的话题,列表很快发给你。”
“知道了。”苏翔挂下电话,从最角落的艺人休息室走出,身后斜暗光线,将他影子在狭长走廊的地面上拉扯得浅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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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哥,你这次也太过了,对你要求本来就没几条。”
“真人秀也该追求点真实了”,花辞树一脸占尽道理的不以为然,“再说合约签的是我随意发挥,他们送过的,既然叫建议,接不接受就是我的自由。”
“可你这样莫名其妙得罪人——”
对郝家宝的喋喋不休早有领教,花辞树直接闪进浴室:“我洗个澡。”
“抓紧时间,你还得化妆造型啊!”
开水声哗响,郝家宝头如斗大,身后门被轻声扣响。
“苏翔?”
“方便跟花辞树说几句么?”
“不好意思,他在洗澡。”
“找我?”男人仅下体围条毛巾,水光透亮的走出来,“正好,洗完了。”
郝家宝眼似死鱼:什么战斗澡?五秒?
“跟化妆说,我十分钟后到”,清场意图如此明显,见郝家宝还原地犹豫,花辞树进一步晓以利害,“从你去跟他们说的,十分钟后。”
“花哥,那你可绝对不能迟到。”郝家宝拉开门缝闪身出去,关门动静不大,却像两军对垒的一声令下。
苏翔进一步,花辞树就退一步,抬胳膊挡到胸前:“好好说话,别动手昂。”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翔表情声音,冷淡沉稳。
“不就跟你组个队?”花辞树耸肩歪头撇下嘴,“把你吓成这样,我是能在摄像机前干你,还是被你干?”
迟迟等不到反击嘲讽,花辞树眼见苏翔面色僵硬冷白,一言不发,僵持了片刻,手攥紧腰间毛巾提高嗓门:“想什么呢?我再任意妄为,好歹也知道个限度。”
苏翔挑了下眼角,介于质疑跟确认之间。
“比起你,我更讨厌欧阳哲”,花辞树坐到床上,身体后倾仰起脸,“他可是绞尽脑汁想掏我的心肝脾肺肾。我想着离那种人越远越好,有什么问题?”
紧绷有所松动,苏翔神情中难得一见的轻微赞同。
花辞树不知怎么就悬高的心总算落回胸里,牵连泛出几圈波动:
看来跟事业脑,就得多谈事业才行。
“他们给我的性格建议足足有四页,概括起来就是二选一,要么呆萌天真,要么活波可爱”,花辞树撇下嘴,“老子是宠物店养大的么?给你的建议是什么?”
“话少,友善”,苏翔回答平直,“不是建议。”
“苏翔,现在木已成舟”,将腰间毛巾扯下来擦头发,花辞树低着头细碎道,“一会开始录了四处都是摄像机,频繁出戏入戏也很麻烦,不如一镜到底,你演你的友善,我演我的小鹿,我们好好合作一把,认真营业,三日——情侣。”
毛巾被上前一步的男人抽走,盖回他门户大开的腿间:“搭档。”
“你真没意思”,花辞树大咧咧晃动膝盖,“遮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现在可真没什么想法。”
苏翔手指牵引展平毛巾,抬眼对视:“我会有。”
“……”
捏了下愣如雕塑的男人透红耳垂,苏翔鉴定完毕:“呆萌吧,更适合你。”
苏翔转身离开,花辞树仍整个人游离在时间流速之外,直到郝家宝悲愤砸门:
“花哥,你说的十分钟到底是多久?”
“我不是说了,从你来叫我的时候算起?”
“哥!”
门霍然拉开,花辞树将他脑袋夹在胳膊下,嘿嘿笑道:“逗你的,赶紧走,工作绝对不能耽误了。”
正式开录的第一夜环节,围炉夜话,说白了就是一桌人吃饭闲聊破冰。
“我们这次主题是文化寻根之旅啊”,欧阳哲看向许九年,“完全是许哥的主场。”
许九年谦虚几句,两人攀谈到最喜欢的名著跟人物形象,欧阳哲意有所指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花辞树:“我还是最喜欢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多情才女,葬花,意境凄美啊。”
筷子夹起条长肉排,稳当当放进碗里,花辞树眼也不抬随意道:“那她写花那些词里,你最喜欢哪一阙?”
(18)娱乐舆乐
三个月后,曾作执导的电影《格格不入》票房大卖,寻宝探踪三日特别策划紧随其后,开播前预告已热度高涨,讨论最多就是花辞树的组队选择:
——哲花党表示看不懂,直接上来就拆官方CP?
——不急,坐等反转,节目组一贯套路,后期必重新分队,说错我直播倒立洗头。
——相爱相杀,破镜重圆,一开始就甜蜜在一起还演什么?
——所以花跟电影里一样,渣男开局?刚电影二刷的人总感觉他是重回狗前任怀抱。
第一期正片放出,围炉夜话进行到花辞树筷子夹肉排,垂眼反问:
“那她写花那些词里,你最喜欢哪一阙?”
——从葬花那里就开始不对劲了,小哲暗戳戳表示被抛弃的不满,小两口打情骂俏。
镜头给到欧阳哲无奈笑一下:“那太多了。”
“随便说一个。”
欧阳哲抿下嘴唇,眼睛略带挑衅看回去:“那你呢?”
花辞树眼睛往左边瞟了下,身边坐的人并没入镜,他不咸不淡说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许九年几分感慨接了下文:“偷得梨心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咏海棠啊。”
——太假了,都知道花辞树没文化,自己就爆过初中没念完,现在硬凹有学识,只会暴露全是剧本,估计背一句都难为他了。
许九年笑问:“辞树平时爱看古典名著?可都说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
花辞树摇头:“不爱看,是没办法,我老爹忙活起来,就近把我扔隔壁二手书店,还一个劲跟我说,人丑就要多读书。”
古琦表情一言难尽,夸张垮着嘴角:“这话说你,居然不起反作用?”
“小时候好骗”,花辞树耸下肩,“后来发现我不算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看都看了。”
优雅端坐的徐凝玉透出几分俏皮:“我小时候很爱看各种少女漫画,幻想自己能变身。”
“我其实更爱出去跟小伙伴疯玩的”,欧阳哲也一脸纯真怀念,“就是十岁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体弱多病,经常不得不躺在家里,长大后反而身强力壮的,拍戏熬几夜都不成问题,回家睡一觉就精神抖擞,我睡觉特别认床,不像花哥,在片场随时都能睡,我叫他都叫不醒。”
——叫醒服务,好贴心,叫不醒就亲醒!
——在片场睡觉,不太敬业吧?
——花辞树耍大牌也不算新闻,喜欢他的就冲那张脸,够肤浅的。
花辞树瞟向欧阳哲:“你比我大四岁,叫我哥?”
气氛一时莫名尴尬。
许九年长辈关爱式的叮嘱:“拍戏还是辛苦,对身体负担很重吧?”
“不会”,花辞树轻笑,“我是从小到大都身体好,从来不生病。”
“从来?不可能吧”,古琦较真儿,“你比我小一岁,我九岁你就八岁,那年冬天全城大流感,小孩基本全中招,学校都关了,你记得么?”
花辞树点头:“记得啊,我那时上的是个教会慈善学校,其他人全都病回家就剩我,只要我也病了,那几个教职工就能回家歇着拿钱不上班,可惜我活蹦乱跳的,他们就拿其他人用过的鼻涕纸糊我脸上,给我浑身浇透了操场上罚站,站到衣服裤子都结冻变硬,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全桌没有人说话。
花辞树颇为得意径自说下去:“我还是没生病。”
“不会吧?”许九年难以置信。
“真的完全没事啊。”
许九年脸上满是心痛:“我是说,怎么会有这种学校跟老师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镜头逐一走过每个人脸部特写。
——小哲眼里满满心疼啊。
——那个苏翔一点反应没有,还吃饭吃那么香,花这是选了个什么队友?
——快进到重新组队吧,有情人终成眷属。
中场赞助商广告冗长,占满整墙的巨幕分屏,左边节目进行,右边实时热点评论滚动,沙发里的看客站起身,赤脚踩在厚羊毛毯上,踱步到红木橱柜前,动手切了一根雪茄,点火慢燃,嘴里味道绵软悠长。
雪茄只需品尝,不必吸入肺中。
看剪辑版太无聊,一通电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当时现场发生的真实,巨细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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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转场空隙,苏翔不必花费时间在补妆造型上,寻了个安全隐秘处拨通电话,开门见山:
“花辞树说话太多了。”
“我哪能管得了他”,电话那头,孟光年戏谑掩盖住其他情绪,“四年就给我打这两次电话,全是为他。我当年说过,以后能力范围内,无条件帮你三次,这次用完,可就剩最后一次了。”
苏翔没好气笑道:“就你干那事,十次都便宜了,跟我装什么阿拉丁神灯?好心提醒有人砍你的摇钱树,你还有脸记在我帐上?”
孟光年一派深受其害的委屈,“当时签他以为捡到大便宜,聊上几句就发现那小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秒读法律条款,合同提笔就改,嚣张外表下,是他妈更嚣张的灵魂,哪是什么幼稚小可爱?你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
苏翔沉默片刻,就要挂断电话。
“你等等”,那头似有默契感知,孟光年几分犹豫,“那个人,已经都解决了么?”
“不知道”,苏翔淡漠道,“能拍戏就行,其他无所谓。别再利用花辞树替我搭桥,你欠我,他不欠我。”
听筒里忙音,孟光年没来得及说出辩解的话:我那么明显的推波助澜,花辞树会看不懂么?他明明就乐见其成!
接下来的环节,秉烛夜游,分队进入鬼屋,找出明天需要前往的目的地指示。
门推开,人还没迈进,一声凄厉惨叫就灌注满屋,角落扮演僵尸的人先行心惊肉跳。
“好吓人啊”,花辞树闪到苏翔身后,躬猫着腰眼睛可怜巴巴仰望,“非进去不可么?”
苏翔被他一路推在前面,几次前面撞鬼,身后尖叫的夹击,最后无奈抓过花辞树始终握在他腰上的手:
“快点找线索,不然在这里过夜?”
花容失色,楚楚可怜的绝佳表演:“哥,你保护好我。”
场景一时拉回他们第二次合作的肥皂剧,里面苏翔饰演的大哥,有过亲情跟利益冲突的矛盾心理精彩演绎,只是戏份被删得干净,留下一个单薄反派形象。
下一个转角,僵尸跳出,花辞树更迅猛,整个人手脚并用窜到苏翔身上:“哥!哥!救命!”
他脑袋紧靠苏翔肩膀,耳边听到几近无声但恨意深透:“呆萌,不是弱智。”
僵尸往前跳一步,节奏配合完美,花辞树哇哇叫着手抱更紧,间隙里压笑悄然回应:“呆萌不就是好看的弱智?”
僵尸直挺挺的手,长指甲快戳到苏翔脖颈,认命拉起花辞树正要跑,目光扫过那张苍白扭曲的青面獠牙。
犹豫片刻没忍住,苏翔点了点自己左边唇角,对僵尸道:“开胶了,粘回去。”
僵尸也没细想,就弯回手腕摸索起嘴边。
苏翔纠正方向:“另一边。”
(19)命线篆刻
第一期片尾采访。
画外音提问:“第一次录综艺感觉如何?”
花辞树:“比预期有意思。”
“选苏翔做搭档的考虑是?”
花辞树:“我凡事直来直去,算性格不成熟,跟人相处开始容易不顺畅,这次想着能不能做点改变,相逢一笑泯恩仇?哈,开玩笑的,本来就没什么仇。”
画外音提问:“在电影里角色是一路默默扶持陪伴,对现在不同队的竞争关系会有影响么?”
欧阳哲,苦恼点头:“会呀,我经常入戏比较深,需要时间整理心情出戏,明天要是战况激烈,得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手下留情,别又一不小心,忍不住去帮忙那边。”
画外音提问:“这次跟花辞树组队有什么打算?”
苏翔:“走一步,看一步吧。”
“哈哈,好像有所担心啊。”
苏翔淡笑:“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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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晚的拍摄全部结束,花辞树休息间门口,苏翔趁四下无人,一贯冷淡道:
“你以前没蠢到卖弄学识,卖惨装傻,哗众取宠。”
花辞树无所谓抬抬下巴,目不斜视推门进房,随口回了句:“看来又刷新你对我的认知底线了?”
欧阳哲休息间,助理电话正打个不停,中间空隙跟正在镜前手端自己面孔各角度欣赏的男人汇报:
“往他不尊师重道那方面挖,肯定有能做文章的。”
欧阳哲轻蔑皱眉:“没有就随便找个当年知情人透露,老师对他爱护有加,就他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还有不学无术还装腔作势这点,给他钉死了!对了,他是收养这个事,找机会翻腾翻腾。”
“但公司觉得,直接放弃跟他捆绑太可惜,你不如再多往上凑一凑。”
“就他?我再去贴他?”欧阳哲眼角抽搐,突然抬手狠命搓着嘴唇,“操他妈的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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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曙光出发的镜头,开启第二天的行程,主题是文化寻根,拍摄地点距离二级县城行车一小时的桂家篆刻村。
明清时村内过百户,家家习秦晋书法,承篆刻手艺,声名远播。
只是如今早已荒败无人问津,主家如今唯一继承人,村长桂复来,年过四十旧衣洗白,谦恭迎接节目组造访。
面对镜头结结巴巴背词,他们也开展网店业务,现在有优惠活动,附近古迹景点,游玩配套设施都建成。
但真正有些许宣传份量的,是他父亲桂恕诚,能刻玺印,刀法古正,只可惜年近古稀已不再有所出。
配合录制所需,老人坐在老宅内堂,阳光透过窗棂,面前桌案前摆放一排高低印章,折出不同质感。
正中端直一尊灰褐犀牛角印,却似乎不受光影所动,沉寂非凡,卓尔不同。作为这一天胜利队伍的奖品,也是这一次宣传的价码。
摄像机推进向犀牛角印,眼睛浑浊的老人,右手急忙护挡上去。
桂复来不忍又焦急:“爹——”
那只枯斑干瘪的手,只得生硬搁放在犀牛角旁边半寸。
“这次能赢个印章?我正好没有,”花辞树大为兴奋,兴冲冲转脸对苏翔嚷道,“那我志在必得,你可别拖我后腿。”
古琦调侃笑道:“昨晚上你们最早进的鬼屋,害死我们后面两队了,里面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的惨叫声吓人,苏翔今天耳鸣好点没有?”
许九年目光仍在那犀牛角印上,儒雅气质透出战意:“今天我也拼了。”
任务是收集散落于村子各处的八枚小铜印,率先完成的队伍,回到主宅解开最终试题,赢得比赛和奖品。
几个任务点,暗号接头,旱地拔葱,泥塘打滚,你比画我猜,一路上花辞树胜负心爆棚的龙精虎猛,看在苏翔眼里有种用力过猛的荒唐感,他自己则像个风筝,被拉扯也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辞树,苏翔哥”,欧阳哲冲两人招手,“那边茶馆门口,算命先生也是任务点。”
古琦恨铁不成钢的大叫:“你不要泄漏情报啊!”
欧阳哲云淡风轻:“赢了比赛,输掉好朋友,不划算。”
“你就害队友输?”古琦气到鼓腮帮子,“身在曹营心在汉!”
算命先生坐在石垒台阶上,整了下道服衣领:“一命二运三风水,掌内乾坤或可知。”
花辞树蹲凑到他面前,招财猫似得双手提起脸边,手掌张开:“给你看给你看,快把铜印交出来。”
算命先生咦了一声,定睛细看,似是无意的喃喃自语:“断掌,还是双断掌,克亲刑友过房养。”
克亲,刑友,过房养。
花辞树笑吟吟的模样不变,眼神滲冷凝固,悠然汲水的野兽嗅到猎物,停顿抬头,生杀审视。
“天机不可免费泄漏”,花辞树盯住他问道,“有人帮我给过卦金了?”
扮演算命先生,找的是个当地村民,牙根打个冷颤,没成想就收钱随便说句话,心里突然虚怕成这样。
匆忙翻出任务道具,手一时没拿稳圆柱铜印跌落。
苏翔俯身拾在手中,花辞树就要起身,肩膀却被向下按住,停在原地。
“大师,有件事请教”,苏翔难得主动开口,跟拍他的小哥忙把打到一半的哈欠咽下去,“我家乡那边,管断掌叫扁担纹,说法是左断掌帅印,右断掌财粮,双断掌就钱权两握,富贵一生,跟你说的那句,哪个做准?”
算命先生也确实懂些命数风水,憨憨点头:“地方不同,流传说法确实各异,掌路有似,命数天别。还是看人行善恶,福缘造化,”
“受教。”苏翔拍了下花辞树,后者也眉开眼笑,跟声附和:
“受教,受教。”
“快走,找下个任务点,奖品不想要了?”
“我腿蹲得有点麻,哥你扶我一下。”花辞树兔子似的蹦跶两下,人往苏翔身上歪倒,手抓住他胳膊,用上了几分力道。
日薄西山,花辞树跟苏翔最先成功收集完毕返回,桂复来捧了个精致的黄铜小天秤放在主宅门前桌上,搓了搓手说出题面:
八个铜印里七个真品重量完全相同,剩下一个赝品重量稍轻,限用天秤两次,必须找出赝品。
在泥潭项目前放弃竞赛的欧阳哲,一派不争不抢的给花辞树加油,他的队友古琦弄懂题目后左右手上下比画一下问道:
“称三次不行么?”
姗姗来迟的许九年跟徐凝玉齐刷刷捂脸,装作不认识这个同录了一百多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