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出路
青鸟在七舰中体量最小,容纳两万人和数千货仓,建筑高耸,鳞次栉比,祈家上将府的独栋在阴影中细瘦孤矮。
二层书房,窗户被推开,无声落地的黑衣男人,身上每一分肌肉,都是紧肃杀机,刀锋冷意。
宽大桌上堆满文件,几乎淹没伏案其中的祈脉,浅褐头发下透出的冷白后颈,有种冰川似的硬质和脆透。
廉肖手掌掐上去,一把将人按向桌面时,只觉得随意用点力气,就能捏个粉碎。
“真希望我是来杀你的刺客。”
细微碾压破碎声,但廉肖一愣,将人拎起来,眉眼狭长平展的脸上,树脂眼镜龟裂,划伤眼下两道伤痕,血珠细滲。
“哎”,廉肖松开的手有一瞬间就要抚上去,却生硬放下,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老眼昏花了?”
祈脉摘掉透明破碎:“轻度近视。”
廉肖轻声嗤笑:“那我离近点,让你看清。”说着插进坐的人,和书桌之间狭窄的距离,抬手几下将单薄衣裤扯褪干净,反手一挥将桌面清空,向后坐上去。
“廉——”
“闭上嘴”,廉肖专注盯着一圈圈解开手上黑色拳击缠带,“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就点头,或者摇头,搞不搞我?”
眼下伤处,痕迹动了下,祈脉点头。
廉肖继续问:“把双戒的调动申请批了,以后我随便你搞,行不行?”
面前男人嘴唇动了下,没出声,再次缓慢点头。两根缠带拍到他身前,廉肖一脸无所谓的踩上桌沿,双腿张开,两只手腕并到脚踝外侧:
“绑上,不然怕控制不住,把你脊椎错开扭成五段。”
厚重桌上沉声闷响,廉肖背后汗透,皮肤黏在木质滑面上,顶动得不断上耸,又被扣住膝盖腰侧,狠命拉回到钉穿他的硕长上,粗翘弧度凿磨过敏感触点,逼得他第三次射在自己身前。
“你他妈够了!是……要……这次就弄死我……我又要……操,操!”
“我能说话了么?”祈脉喘息低语,“你说的,以后都给我,你保证绝不反悔。”
身下人,水光染透狼一样的眼瞳,嘲讽盯住他:“担心就给我也带个项圈,审判长,用上你想出来的定位,电击,那些你折磨双戒的,肯定也能把我驯成最听话的狗。”
祈脉冷淡道:“定位是方便士兵快速交易,电击是防范黑圈犯无所顾忌发疯反噬,都是表决通过的管束项目,这些年也证明实用有效。”
廉肖攥拳,肌肉青筋暴起:“说破天也是公报私仇,你敢说你不是针对双戒?”
祈脉攀上来,轻易将他腿叠压到肩上,眼神冰冷:“我当然是针对他,我恨透了他。”
自上及下,毫无阻滞,每次退到极限,再捅进最深,榨取他情欲生涩的肉体里最原始本能的收缩吸纳。
低声呜咽着扭转,禁锢中不得安生的男人痉挛颤抖:“混蛋……你,你不知道他么,为什么……你不信……他,他不可能……”
“我知道,我信,但改变不了恨”,祈脉抵在他身体里射出,继续余韵抽动,“还有嫉妒,为他,你毫不犹豫舍弃我,还是为他,你就肯打开腿让我干。”
手脚被解开限制,廉肖松散舒展开四肢,手抹上额头汗湿,低声笑道:“废话,双戒对我,就像烟一样,只有他能让我有一点轻松愉悦了。”
烟最大的好处,伤肺,不伤心。
松散披上衣服,接过递来的烟,祈脉划火柴点上,见他吸进一口,抵过来嘴唇轻印,他不躲闪,也不回应,起身漫不经心圈转臂环:
“不用把巡逻的近卫撤掉,就是多一倍人手我想来也拦不住,显摆什么算无遗策。”
“你从正门走也没人会拦”,祈脉淡然道,“你进出的权限,从来没变过。”
正活动的肩膀顿住片刻,廉肖低头不耐烦嚷道:“把那个申请签了,否则我——”
“前天已经签完发出去了。”
“……妈的,我要宰了他——”
廉哥,对不起,但这个事,没别人能帮我。
行了行了,我去求,我给他跪下,给他磕头。
你也别再闹别扭了。
这叫别扭?双戒,我跟他,没有出路,及早放过彼此吧。
整个人类都不一定有出路,个人恩怨还算什么?廉哥,习武之人,心胸开阔,得过且过,及时行乐吧。
廉肖正准备爬窗出去,就听祈脉低声道:
“以后他的事,不要再怪到我头上。”
“你什么意思?”廉肖转回身,“我最烦你们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话不能讲明白,就欺负我没脑子是么?祈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祈脉神情浅淡:“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
出发备战室,军服整挺的许修恒在战略版图前回头,看见进门的人,两步向前立正站定:
“编号T2023791,应双戒报道。”
“报道前,最后一轮是我跟近卫队长亲自面试”,许修恒定定看着他,“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坚持去苍穹舰的目的是什么?”
应双戒眨下眼,面露不解:“士兵去前线的目的,不都是保家卫国?”
“那我换个问法,跟你双子星的逃逸判决有什么关系?”
“呃?洗心革面?”
“应双戒,指挥官的职责,是最大限度保障行动成功,队员安全”,许修恒神情肃纪,“我要了解,评估,杜绝不确定的危害要素,你最好认真回答,否则我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
“明白,我跟你保证,绝不是为了翻案,之前的裁决公正无误,早盖棺定论。”
应双戒前所未有的正色直言:“以我母亲灵魂安息起誓,我会服从你全部命令,绝不擅自行动,还有尽量不给你增加负担和麻烦。”
敲门声,极低声音像戈壁风沙粗粝:“少校,演习延后,我迟到了,抱歉。”
瞬间应双戒脸色煞白,如同深林动物竖直耳朵背后躬起,随时要蹬腿而逃的紧绷。
推门进来的男人高出应双戒十多公分,走到他身边,歪头视线压低看过去,勾出个不带笑意的弧度:“看来你还记得,我让你印象很……深?”
应双戒苦笑了下低喃自语:“冤家路窄。”
男人凑得更近,几乎贴上他耳朵:“你确实,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