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廉肖总觉得,应双戒身上有种矛盾的蓬勃,既鲁莽果敢,又细致入微。
怎么就能在最初,察觉他对祈脉那点龌龊而无望的心思。他一个军中孤儿,对最高法庭审判长祈上将的儿子抱有幻想,都不是悲催,是整一个滑稽喜剧。
何况祈脉,有所有世家公子哥的通病,高冷洁癖端架子,没事皱眉装深沉。
“哎,我在想,世上最硬的东西”,课后只剩四人时,应双戒没个正经抱臂突然问,“是祈哥的心肠,还是廉哥的拳头?”
不明所以但立觉不妙:“又胡扯什么呢?”
“据说做法官的都铁面无私,铁石心肠,但你又说过你拳头无坚不摧,我就突然想知道,你们两个较量,谁比较厉害?”
应双逸罕见的,低声说出一句:“双戒……觉得?”
应双戒咧嘴笑道:“我肯定赌咱们家廉哥赢,因为——镰刀割小麦嘛,哈哈哈哈。”
“别闹了!”
祈脉正摆齐桌上书本,眼睛垂了垂:“嗯,他会赢。”
操!
应家后院角落,廉肖毫无形象的蹲身叼着烟,手垂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
“你喜欢我?”走过来的人,端着架子装深沉。
“滚。”
“那我再想办法追一追。”
“叫你滚过来。”廉肖跳起来拽住人衣领抵在墙上。
习武之人,快意恩仇,亲就完了,废什么话。
一年后,跟他分享烟草味的男人,跪在门口,恳求他们的老师应无声,救双子右星,他的父亲祈苍临在那里演讲军属新政法规。
“资源可以再去找,老师,求你了,以后我一辈子执行勘查任务。”
找不到呢?
在人类灭绝的可能性面前,上位者必须选择万无一失。
可如果一个人的选择,让你的亲人爱人丧了命,再正确,也消弭不了恨。
这正确倘若有一丝瑕疵,那就是恨的决堤之处。
应双戒跌跌撞撞出现时,反而让失魂落魄的应无声犹如绝处逢生。
“爸……上将,我不知道,我没去,那时……”
“没事,双戒,你活着”,应无声揽住手足无措的孩子,“你还活着,太好了。”
那时祈脉脸色,像被数层硫酸侵蚀,消融了皮肤血管,只剩黑色空洞的头骨,后来无数失去亲友的人群,都是同样形销骨立的滔天恨意。
廉肖承认,他也许没道理怪祈脉,怪这个判决双戒黑圈的人。可去他妈的道理,他甚至有几分恨应双逸,恨他在双子左星凭借计算天赋的优异营救表现,让他毫无争议继承了应家的杰出功勋白色手环。
应无声一生功绩,只够护住一个孩子,自己落得自裁身亡,还被拟虚像立在罪人陵里任人唾骂发泄。
时间流动,五年前找到能隔绝追踪信号的冷藏库,应双戒日子好过不少,至少不用每次支撑不住困倦倒地后,又在摇晃攒动的身影笼罩下醒来。
开始摆弄电子机械,锻炼体术格斗,让应双逸和他能看见曾经那种没心没肺的浪荡不羁。
好像什么都没变。
但实际上,唯一没有变的,只剩下一件事,应双逸永远是他一触即发的逆鳞。
酒吧里,有人把应双逸的告白当笑料谈资,说他死皮赖脸,装疯卖傻,痴心妄想,许修恒是谁,现在军中一家独大的许上将独生子,手环调出当时有人偷拍的影像,:
“你们看看许修恒那个脸色,都铁青了,估计恶心的不轻,一句话说不出来,幸亏有旁边人帮忙骂回去,要我说就应该找个地方围起来打一顿。”
“围起来的话,光打就浪费了吧,脸看着不错。”
“是个白痴,脑子不好,话都说不清楚,操起来没准只会叫。”
“那也不错,我再看看,哎,白手环?”
“你忘了当年那个……”
廉肖按住棒球帽压低的年轻男人,低声催促道:“你出来太久了,赶紧回去。”
眉头上挑,眼角垂落,透出几分峡谷裂缝的冷切笑意。
廉肖大感头痛,历史经验告诉他,应双戒气炸了。
“你想干什么?”
“我这种状况还能干什么?”应双戒满眼清澈无辜,“最多有机会,就招呼他爽一下。”
廉肖当然不知道,应双戒那一下,就是四个多钟头。
现在算是第二下,倒还有点招呼的诚意。
从缓到急起伏,主动让硬热阳具贯进喉咙,应双戒吞吐同时用舌头挑进前端,被他握住腰身的男人,除了呼吸和下腹收紧,几乎没其他动作和反应。
更没有扣住他头颈,或者挺腰狠动攫取快感,任由收裹吸吮,直到爆发射进他喉底,许修恒整个人状态都是游离在外,冷淡至极。
跪在地上,喉咙滚动,吞咽了两下,拇指抹了下湿润嘴唇,仰脸挑眉看向许修恒:“你是真没感觉?”
“没有。”
“那天做的时候,你有?”
许修恒沉默不语。
将他解开的裤子下拉到膝盖,手指在自己口中润泽后,穿进腿间向后探去:“你又在想?我可以帮你,一边试,一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