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耀东城眼瞳湛黑,高兴时更像火光跳动明亮,横握住池景川手指,大大方方引他顺锁骨摸下去,按在自认手感上佳的左胸:
“喜欢啊,你这是在测我说没说谎?”
单纯直白,开门揖盗的不知死活。
池景川抽回手点在电脑屏幕两处:“这里跟这里,签名不符,你眼睛在看什么?”
耀东城没好气回呛:“看耍我玩的人。”
果然没有按时结束,拖到七点,久违的超市三明治打发晚饭。
硬塞进嘴里,耀东城满脸嫌弃:吃过我做的饭,再吃回这种东西,就算不挑味道,口感难道没有落差么?”
池景川咀嚼吞咽,点头:“有。”
听到的人像只花栗鼠攒起腮帮笑道:“明天提提速,按点下班,我们照常吃饭。”
多少次反复能变成寻常?不要轻易毁灭,亦不要轻易创造和改变,都是结局未知,世事难料。
床垫破损弹簧,池景川翻身时吱嘎做响。
无法避免的噪音干扰,直接忽略即可。不管叫他什么,池景川还是池影,都是现在的他,同样的人,不会改变分毫。
只是耀东城,真像团火焰,里面干柴噼啪燃烧。倾水浇灭,还是先靠近几分,驱寒取暖?
耀东城看着刻度等待时,又不觉走了神,最近几天,池景川就像裹在层云密布里的月亮,完全看不透阴晴圆缺,态度冷淡中隐有种暧昧涌动。
还是自己想多了?哎,可以了,差点过线。
端起餐盘,臂肘压开自己门把手,娴熟两步到门前抬脚轻踢:“景川,开门。”
斯巴达克斯剧终,男主挥剑割开仇敌喉咙,在血污中嘶吼着怀恋逝去的妻子。
“你要睡觉了吧?我回去了。”耀东城从沙发起来,伸腰展臂准备说晚安。
池景川突然问道:“你在等什么?”
耀东城伸直的胳膊在空中挺住两秒,然后垂下手笑道:“等——你愿意。”
池景川没说话,很轻笑了下。
耀东城叹口气:“我发现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好像都认定我对你除了玩完就走,再没其他选项。”
池景川手搭在沙发上沿:“那你想怎么样?”
“坦白说,我不知道”,耀东城苦笑,“不过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认真想几遍为什么喜欢你。”
“你把这种心思放在考核上更好。”
没有被池景川的不以为然打断,耀东城继续认真剖白道:“回想起第一次见,你看着真像能自己扛起整个星系运转的超级战士,可我又觉得,你也很像在跟谁说,带我离开。”
带我离开,这里。
池景川纹丝不动坐着。
月转进暗面,那本就是颗没有光的星球。
黑夜冻结一无所知到男人撇撇嘴:“你就会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最近总好像在暗示我,又不说明白,你是想怎么样?”
“想知道?”池景川轻微歪头示意,“那边是出去的门,这边是卧室,你自己选。”
转身推开近在咫尺的卧室房门,身后声音冷淡压抑:
“耀东城,你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呀?”耀东城已经迈进漆黑一片的房间,身后光源将他身前影子拉得颀长,“我早就想知道,进来会怎么样,不管什么,我奉陪到底。哎,这个灯在哪儿?啊呀!”
被地上床垫差点绊倒,身后无声跟进来的人抓住他手臂,让他转过身子面对。
“脱光。”
“我都看不见。”耀东城嘟囔着,很干脆抬手几下褪掉全部衣物,突然觉得黑暗也有好处,避免被发现局促不安。
但对方摸上他的身体,发烫跟颤栗,就无从隐藏,耀东城没控制住低吟一声,几乎被羞耻感淹没。
他可是身经百战,风高浪急也进退自如的人。
“你紧张什么?”冷淡声音,抚划掠到腰腹,“怕我上了你?”
“我倒不怕,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耀东城无奈笑着好言商量,“不过刚想起来什么都没带,你不是要硬来吧?那种两败俱伤,你跟我可都难受。要不你让我回去拿——”
话没说完,被推坐在床垫上,池景川捏住他后颈:“之前让我做过什么?”
“知道知道,给你做就是了。”既来之则安之的认命,心无芥蒂的勇者无畏,手摸到对方腹外肌下内收的线条,直接扯下裤子,握住热度中心。
耀东城随意挺下肩颈,就挣脱钳制:“你别压着,活动不开可做不好。”
舌尖勾过前端,侧面来回让热器充涨,含进去时伞状已经挺翘饱满,磨在嗓底堵得气息不畅。
他听见池景川低缓喘息,仍然是克制和忍耐,就像一个简单问题讲五遍他还装听不懂时,那种无言以对。
耀东城就喜欢撩拨这个人的不食人间烟火,但凡略微转动起生机气息,心里就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涌动。
所以不假思索更用力吸吮和收紧吞吐。
那处回应得硬直滚烫,却突然后撤抽出,空气冷凉灌进口鼻同时,他被向后推倒,背脊砸在床垫凸起硌得生疼,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看清手臂撑在他上方的人,审视和思索,有松脱痕迹的轻笑:
“偶尔尝试下新鲜的事,也没什么不好。”
耀东城抓了下床垫粗糙的棉质,放松绷紧微抖的大腿:“我配合你。”
“嗯”,池景川点头,手捞他肩膀转过去,“往那边让地方。”
“啊?”耀东城一头雾水,只顺那力量侧身,池景川躺到旁边,前胸贴近他背脊。
“我试一下,能不能跟人一起睡。”
“就——只是睡?闭上眼什么都不干了那种睡?”
“嗯,我困了。”
“你那里还顶着我,高速猛刹车,以后容易制动失灵,不说以后,你现在就不难受么?”
池景川不屑低声:“这算什么难受。”
“可是你——”
“陪我睡。”池景川声音更低,伸手揽住他腰身收紧,躯体曲线更紧密无隙贴合在一起。
黑暗中呼吸的一瞬间,耀东城真切看到春江水暖,百花绽放,身体各处窜动着温和又热烈的笑闹声,而不是性爱高潮冲击的高峰,之后又沉寂着跌落。
耀东城睁着眼睛,不想睡,不想动,这一夜时间,他想他不会觉得漫长。
十五分钟后,池景川开口道:“太吵了,我睡不着,你走吧。”
耀东城如遭雷击:“我出什么声音吵你了?”
“你每分钟六十三下的心跳。”
“我这也没法停掉吧?”
“回你那边去,我得自己睡。”
“池景川,你不觉得这太侮辱人了?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男人眼睛有些困倦迷蒙,看着他嘴角勾了下:“等我睡醒了,让你操。”
“……”耀东城起身,胡乱套上裤子,衣服直接搭肩上,出卧室,出门,开门,愤恨至极甩上自己公寓的门。
“谁他妈稀罕操你了!”一拳锤在玄关墙壁上,挂在衣勾上的外套和包跟着震动。
门却响起密码解锁声,池景川脸上没什么表情:“用生日当密码能安全多少?”
他衣裤维持着之前被耀东城扒扯得凌乱,气场却仍是四平八稳:“被你吵得一时也睡不着,要不要现在做?”
耀东城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拽进屋,按在墙上:“你想?”
池景川点头:“想。”
“我再确认一次,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
池景川略带讥诮笑道:“这应该叫送上门让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