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霆的魂似乎到了九天外飘忽了一圈,好容易找回自各儿的身体,感觉复苏最先是后颈阵阵的疼,下手的人还真不含糊。
睁眼先是白花花一片模糊,看清了是满是潮斑的天花板,他平躺在地上,手结实的绑在背后压在身下,指间是水泥地刹人的冰冷。
“哎,保镖小哥,醒了啊?”探出个脑袋居高临下,一脸痞笑邪得阴森,却是个年轻却异常帅气的男人,板寸平头,轮廓鲜明,眉挑得很高,一对吊捎眼似笑非笑总带着勾人的味道。他双手插
在裤兜里,度步到雷霆身侧,细细打量雷霆如同审视自己的杰作。
“我家少爷呢?”雷霆接住那目光,问得平淡,好像面对面喝咖啡的两人无聊的闲谈。
“那龟孙子啊”,男人笑得恶毒,“他在隔壁屋挨我弟兄的操呢。”
雷霆心猛揪起来,面上却是训练有素的四平八稳,“他还是小孩,你们要操操我。”
这话声嘶力竭的怒骂倒还不新鲜,可雷霆偏说的平静近乎中肯,还思路清晰的剖析起利弊,“你们肯定是冲着归总裁来的,他向来疼少爷,应承了你们的要求,两边都好解决,可你们伤了少爷,怕你们这次全身而退了,也后患无穷。”
“说得有道理,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男人冷不防一脚狠踢在雷霆侧肋上。
雷霆硬忍着没叫出声,换口气继续说,“想发泄出气打发时间,不妨都冲我来,对你们也没两样。”
男人低笑起来,俯身一把拽起雷霆,脸往上一凑,两人鼻尖几乎碰上,男人邪妄的狂气直刺进雷霆眼里:
“你他妈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天生犯贱?”
“职责所在。”雷霆不卑不亢应答。
“去你奶奶个职责!”男人随手一耳光,打得雷霆耳中轰鸣,倒回地上,思维却保持着清晰——自己反绑了手九成九打不赢这个看起来不十分剽悍却力道惊人的男人。雷霆放弃了寻机反抗的念头,以免害归欣海的处境更无法预测。
“既然保镖小哥这么忠心护主,我又怎么能不给表现机会?”男人拉下拉链,掏出的东西雷霆倒不陌生,但明显比他的要大得多。
“爬过来,让老子舒服一下,反正犬类就喜欢用舔的吧?”男人轻佻伸伸舌头。
屈辱感如同火焰焚身,要是雷霆自己,死也不会做这种肮脏事,可那男人却抓了他弱处:“你要不愿意,我就用那个小龟孙子的嘴。”
雷霆费力的自己跪起来,膝行过去。那男人身高腿长,阳物顶着他额头,火烧火燎的炽热,浓烈的男性体味刺激着嗅觉,让雷霆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妈的!又不是叫你拜神,抬头!”半点耐性也欠奉的男人。
逃避从来不是雷霆的作风,他深吸口气,仰脸张口含住硕大的龟头。这举动却出乎了男人的意料,他全身剧烈一颤,猛推开雷霆:
“你他妈的变态!谁跟你来真的?老子喜欢女人,也不缺女人!”本来一个高深莫测的可怕男人,现在手忙脚乱跟个闯了祸的孩子。他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没法回头的形势,砸吧着嘴,“不争气的东西,什么人挑唆你都乐?”
他就地坐下,半点不回避的开始打手枪,眼看着小窗外的天空,情欲浸得满面绯红,眉间却化不开深重的紧锁。发泄出后,他仍看着天不动弹,身上除了色情气味,更多是一种风尘中疲惫的潦倒。
“喂,我家少爷——”雷霆一直惦念归欣海的安危。
“你他妈喂谁?”男人没看他,语气恶劣的打断。
“哎——”雷霆换了个语气词。
男人眯眼投来调笑的目色,“哎谁?你爱谁?说啊。”他理好裤子走过来,把雷霆拉到墙角,让他背靠墙坐地上,“老子有名有姓——姜扬,辣死人的姜,飞得高的扬。”
“你们到底拿他怎么样了?”雷霆不依不挠追问。
“真他妈以为我们玩男人?玩也不玩他那种下贱胚子。”姜扬抓住他下巴,“你叫什么?”
“雷霆。”这没什么好隐瞒。
姜扬饶有兴趣斜眼瞅他,“有意思,你姓雷?这名你爸给取的?”
雷霆沉默片刻,淡淡说,“我不姓雷,我只有个名,叫雷霆。”
姜扬对着这张没啥表情的脸,很莫名其妙掠过阵感伤,好像心里一根弦被拨腾一下。他突然伸手往雷霆腿间一抓:“你看了我爽,我也该看回你一次吧。”
雷霆没防备,下意识闪避。眼看雷打不动样的人也有失去方寸的时候,姜扬心中大乐,三两下扯掉雷霆的裤子。
“保镖小哥,你是白斩鸡啊你。”姜扬大肆嘲笑起来,看着雷鸣隐秘处肤色白皙,体毛稀疏,连阳物都显得羞涩娇嫩,“你还没被人吃过啊?真是一纯洁处男。”
雷霆闭上眼,咬牙忍受姜扬的手抚摩把玩他的分身,冰冷的空气像针一样扎进他每个毛孔。
快二十分钟,仍不见任何起色,姜扬不耐烦了,“你他妈的该不会是个废物吧?中看不中用!”
雷霆也不言语,姜扬在那张冷然的脸上,似乎找到一丝鄙夷和嘲讽:
“操!你当我拿你没辙了是不是?我——”他突然不骂了,却笑得诡异,“我不行,但有人肯定行。”
姜扬起身,拉开门喊,“华强,小兵,带那个龟孙子过来。”
一直闭目沉默的雷霆霍然睁开眼,直射一脸奸诈的姜扬,“你想干什么?!”
归欣海像只待宰的鸡,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拎进来。十七岁的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面孔粉嫩,嘴唇软红,眼中全是惊恐无措,抓着衣摆发抖的一双手细滑如玉,指甲缝里没有丝毫污垢。
“雷——雷霆!”他见着雷霆如同抓着救命稻草,眼看就要扑上去,却因雷霆赤裸的下体呆若木鸡。
“少爷,别怕,不会有事。”雷霆温和安抚着。
“对”,姜扬接过话,“只要你让你雷霆哥哥有了性致,就不会有事。否则——”
“别!别杀我!”温室花朵被姜扬凌冽的目光吓得花容失色,“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爸爸也会,你们要钱,要多少都有……”
“妈的!闭嘴!该死的太监声音吵得老子头疼!”姜扬掏出枪捅进他嘴里。
牙齿撞得直疼,归欣海眼泪成河再不敢出声,乖乖含着枪口,唾液润得黑金属发亮。
“去!”姜扬撇头示意,“让你的保镖哥哥爽,十分钟他出不来,老子让你做真太监。”
“姜扬!你不要太过分!”雷霆忍无可忍的喊道。
小兵和华强来劲跟着起哄,“还没见过男人怎么玩,今天正好开开眼。”两人将归欣海推到雷霆面前跪着。
姜扬眼见雷霆浑身因愤恨不住颤抖,心底隐约的快感越发明显——你不是就重视这个龟孙子,老子就用你作贱他!
“还剩八分三十七秒,雷霆,你是不信我敢废了这龟孙子?”
“雷霆——”归欣海冷汗直流,颤声求助。从小到大任何事只要他开口雷霆都能帮他做好。上回他抢了八中老大的马子,被二十多个人堵有雷霆挡着分毫伤不着他,虽然后来两个月雷霆住院没人使唤了挺麻烦。
雷霆的眼中恢复一片清和,冷静理智简直像他与生俱来的,冷冷看着姜扬,“是不是我——射了就行?”
姜扬扬起下巴:“落我们手上,就得任我们玩,你还想谈什么条件?”
雷霆无奈看着归欣海,包含歉意,以及更多复杂情愫说道,“少爷,对不起,你,你用手……”
归欣海早玩转风月场,可从未降尊纡贵的取悦别人,何况还是个男人,可什么能比得了性命身家?他双手一合,抓住雷霆分身套弄起来,他本就不考虑雷霆的感觉,加上有时限更心急如焚,下手粗暴毫不章法。
雷霆吃痛得不由眉头紧锁,却很快仰头向后靠后墙上,闭眼竭力放松了身体。本是个冷心淡性的人,偏要在三个陌生男人面前强迫自己沉浸情欲,这份屈辱,若不亲身经历,其中沉重根本无法想象。
“我靠!他还真硬起来了!”小兵鬼叫着。
“出了!出了!”华强兴奋得跟看杂耍一般。
姜扬却不怎么高兴了,他知道人与人交欢求的就是难以言喻的快感不期而至,哪有像雷霆这样忍辱强求高潮?这就好像他逼良为娼,还是逼一个十六岁的处女扮演一个人尽可夫的饥渴荡妇。
姜扬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就是怒火直窜,上前一脚踢开归欣海:
“真他妈的恶心!变态!喜欢搞男人?雷霆你爽了是不是?要不连你少爷的屁眼也试试?”
不等归欣海吓着,雷霆已跳起来一头撞在他腹部,姜扬后退两步痛得弯下腰,雷霆膝盖一抬顶在他脸上。
华强和小兵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抓住雷霆,“你他妈的活腻歪了!”
姜扬一手捂着鼻子,血不住从指缝里往外淌,另一手拿枪指着雷霆眉心,“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不信。”雷霆不甘示弱。
姜扬定定看着他,突然咧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就算你不想搞那个龟孙子,也犯不着命都不要了。你他妈的带种——不像某个孬王八,有人拼死为他制造了机会都不知道逃跑的。”
几个人刚才都顾不上的归欣海,门就在他旁边,却瑟瑟发抖的连动都动不了,华强过去一把逮起他。
小兵看看雷霆,对姜扬说,“这点子手脚利索,练过的,不如做了免得有麻烦。”
姜扬邪笑道,“不用,你们把龟孙子带隔壁屋看好了,他就不敢不老实。”
两人押了归欣海出去,雷霆被丢在墙角,坐着微微喘息,大腿内侧还残留着体液痕迹。
“其实本来没你什么事,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姜扬闷声嘀咕着,拿了毛巾热水里浸过,替雷霆粗略擦拭,拽过裤子往腿上套。
“你起起身,不然怎么穿?”姜扬嚷着,手揽了雷霆的腰,把股子怪异的感觉就又翻涌上来,穿好以后不由又开始打量雷霆——其实他相貌普通,不难看也不扎眼,放人群里就难找,眼睛鼻子
嘴分开看看都贴着平庸的标签,可凑在一起就像凭空出现了漩涡,不小心就被引了神去,做出些希奇古怪的事——
像姜扬,本来并没想要如此羞辱他,不觉得做了,事后虽不至愧疚,但总有些别扭:“雷霆,你身手挺好,用烟弹迷了车你出来还能搁倒华强,你练过什么是不是?”
“空手道,跆拳道和一点散打。”雷霆如实回答。
“靠,你学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女人要防狼。”
“要保护少爷。”雷霆很自然回答,立刻觉察姜扬又有暴躁的迹象,话锋一转,“终究敌不住你那下。”
“那可是!”姜扬脸上多云转晴还阳光灿烂着,“大爷我是谁?从小翻山越岭的遇狼见虎都有,种地也算练小把式了。”他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身上每块肌肉都布局天然匀称,大自然历练出的躯体,与城市里健身房包装出的外观的确有天壤之别。
“你家里种地?”雷霆试探着问。
“是,你他妈看不起乡下人?你那个龟大老板,还不是泥土疙瘩里爬出来的王八?”姜扬冷冷一笑,“雷霆,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为你老板收集对头情报?”
雷霆也不分辨,表情一派淡然。
“你他妈就这么贱?把你当人看你不喜欢?偏要当龟儿子龟孙子的狗?你想知道是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姜扬抬手指着南边:“往那边二百里本来就个早稻村,因为稻米总比外面早熟才叫这个名,二十多户人都种稻米,但隔着山就破路一条运不出去,不早上市就赚不着钱。五年以前村长突然说他从外面雇车队运城里卖,所有人都信他,每家就留了一点刚够吃的米还有他给立的字据,结果——”
姜扬眼圈发了红:“那年全国大涝,米比黄金贵,村里人想要回米过活,他拒绝,当初的字据翻脸不认。他屯米赚得钱压翻了身,村里人饿死病死,我老爹老娘想告他被他雇人打死,剩下我跟我弟,还有小兵华强乌鸦,十四岁没哪家工厂肯收,就要饭……就因为那个黑心村长归正理,一个村都毁了!毁了!”
五年前十四,那现在也才十九,比自己还小三岁,雷霆心下涩然。
“他妈的!中什么邪,竟然跟你说这些!”姜扬一把抹去眼泪,猛抽自己两嘴巴,垂了头沙哑着嗓子,“所以我怎么也要整死姓归的鳖蛋父子,你最好别拦,不然就别怪我。”
雷霆怔了一下,似无奈的淡笑:“我不怪你,但也不能不拦着。”
“又他妈是你的职责所在!姓归的到底给你多少钱?”
“不是钱……”雷霆平静看向姜扬,淡淡说,“趁早收手吧,你虽然聪明,但跟归老板斗还差得远。”
姜扬的确低估了归正理——藏身的废气楼房很快就被找到,职业杀手,AK枪支,华强和小兵头被打穿,脑浆四溅。
“为什么——你会救我?”姜扬肩膀上的血止不住,脸色苍白。
雷霆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开车。他也不明白,突然就推开对准他的枪,击倒杀手抢车救走姜扬。
可能那份张扬如火爱恨分明的个性,让温吞中庸的自己羡慕,不想见这年轻男人死去。
“回答!你忘了我怎么对你的?”姜扬暴躁喊叫,不住的喘息。
雷霆对姜扬的刁难和凌辱并不怎么介怀,也许是习以为常,无奈的习以为常,从来都不被人当回事,渐渐的,自己也不在意自己了。
名字叫雷霆,是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活着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什么而活?追逐这个答案,只让他身心疲惫。归家的命令取代了意志,服从取代了思考。
依照姜扬的指示来到西番,市里的色情区域,敲开一家喧嚣的迪厅后门,探出个二十四五的男人,鼻高唇薄,透着看惯风月的颓废和淡漠。
“小扬?”他看见姜扬,冷淡的眼中有了温度。
“乌鸦哥,有地方让我躲一下?”
“进来。”
乌鸦将他们领到地下室,不大的空间,一张床占去大半,旁边是长式的旧沙发,上面的噪音在这里几乎隔绝:“这里不会有人找到,我先去把车处理了。”
把姜扬安置到床上,动手替他取出子弹,重新包扎伤口,看着他冷汗直流强忍痛不出声的倔强模样,不由淡笑着抚过紧皱的眉头:“放松,好好休息。”
“雷霆,你到底想怎么样?”姜扬口气不善强硬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只是不想你死”,雷霆很平静的说,“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想做的事。请你不要介意。”
“雷霆……”姜扬受伤引起的发烧使他迷糊,仍不住喃喃,“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姜扬再睁眼,先看见乌鸦关切的脸。
“小扬,好点没有?”
“雷霆……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乌鸦一闪身子,就看见雷霆静静坐在沙发上。
“鸦哥,拿绳子绑了他。”姜扬紧扭着眉头。
“你说什么?”乌鸦难以置信瞪大眼。
“他是龟蛋家的走狗,居心叵测。”
“你昏迷的时候他大可走人,可他一直照顾你。”乌鸦声音沉下去。
姜扬暴躁的大叫:“所以我才说他居心叵测!唔——”一激动,牵动了伤口。
“没关系,照他说的办吧。”雷霆神情平淡对乌鸦说。
姜扬脸上表情更臭,低声骂道:“救我?除非你他妈的真犯贱。”
雷霆似乎笑了一下,眼中却是一丝难言的苦涩。
姜扬的伤很快好起来,他的情绪却越来越坏,长时间的发愣,然后发疯的大喊华强和小兵,痛苦的揪扯自己的头发,手臂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我害死他们的!我害死他们的!是我!是我!”姜扬用头狠命的撞着墙。
雷霆开始只是看着,平静中有些无奈,最后终于忍不住说:“自责没有用。”
姜扬猩红着眼睛狠狠盯住他:“你说过我斗不过老乌龟对吧?你的预言应验了你高兴吧?”他纵身扑上去,雷霆的后脑撞在墙上,肚子上紧接着挨了一拳。
姜扬揪起被打的弯下腰的雷霆,对上那双平淡的眸子:“说话!别他妈的给我闷着!说是你救我,说我恩将仇报啊!”
雷霆不说话,也不回避他的咄咄逼人的目光,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灯塔,恒定悠淡的光。
“贱货!你喜欢搞男人的,也喜欢被男人搞是不是?”把雷霆推倒在床上,姜扬压在他身上,重重欺上他的嘴唇。
雷霆的唇很软,却很凉,姜扬吸吮着,用牙齿毫不留情的咬破,血腥气味更刺激他疯狂的想毁灭一切,燥热无法压抑。
“雷霆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你会被我整死!你自找的!”姜扬一边嘶声喊着,一边撕裂开雷霆的衣裤,有些坚韧的绳线割破他的手,鲜血抚摩在雷霆身上。
对比着姜扬的疯狂,雷霆沉寂如同置身事外,除了眼中有少许悲伤,就空洞得无知无觉——为什么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心底对姜扬一份纵容的温情,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他妈就这么贱?把你当人看你不喜欢?”记得姜扬说这话时,剑眉横挑,很认真的注视自己,想抓住的,可能就是这不真切的存在感。被同性侵犯本该是屈辱,可他这一生,早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屈辱?
姜扬炽热的身体覆盖上来,随性挑逗肆意玩弄他的躯体,像一团火,燃烧全部成为灰烬,尤其是思想,雷霆渴望能让他无法思考任何事,哪怕是极端的痛苦。
双腿被打开,曲起来压在肩膀上,巨大的硬物强迫性的贯穿了他,像要冲破他的头颅,猛烈的攻击,浑身肌肉都缩成一团,仍抵抗不了外物的入侵和自由进出,汗水,泪水,倾泄式涌出身体。
姜扬抓着雷霆的肩膀,低头狂乱的亲吻他的耳侧:“雷霆,我在操你,我居然操了你……雷霆,我喜欢……”
雷霆听不清楚,他被翻过身去,趴跪着,头压在床上,姜扬站起来用全身力量冲击他最深的部位,每一下都势必将他逼到极限。
“雷霆,叫我的名字!”
“……”压抑着嗓中的呻吟,喘息也被撕得七零八落。
“叫出来!想让我更用力吗?”
“……”抓着床单的指甲断裂,而这种疼痛轻微到忽略不计了。更无情的掠夺,野蛮的侵占像永不休止的海潮一轮更胜一轮。
姜扬呆呆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脑袋有些短路。他向来不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的人,他往往因为冲动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如此荒唐,如此残忍。
床上的雷霆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维持着趴卧的姿态,他眉头紧蹙,身体好像要瑟缩成一团,徒劳的逃避痛楚。清醒时总淡漠的温和的安之若素的神色,究竟哪副是他真实的面孔?
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姜扬靠向椅背,双臂无力垂在两侧,连骂脏话派遣抑郁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具被施暴虐的躯体上的累累伤痕。雷霆变成一根刺,就这么扎进他心肉里,可他却拔不出来。
姜扬最缺乏的是耐性,可这次,他坐着,静静的,一动不动,看墙上钟表,秒针分针一圈一圈的走。
雷霆醒了,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微睁着眼睛看向姜扬。
姜扬蓦然紧张起来,一时说不出话。
雷霆干涸的嘴唇张合了几下。
“什么?你说什么?”姜扬凑过去。
“水,麻烦你,我很渴。”雷霆的声音低哑,却仍然平淡。
姜扬机械了倒了水端过来,雷霆已吃力的坐起来。
“谢谢。”
重新接过杯子,里面明晃晃仍有小半杯水,姜扬突然觉得嗓子干燥的难以忍受,记起自己也一直没喝过水。
想喝,杯边却残留着雷霆的印记,不久前还激烈亲吻纠缠,现在居然在意起这个?姜扬觉得自己实在滑稽,最终还是放下杯子。
雷霆侧着身体半坐半躺,像个摇摇晃晃的支架,好像随便一戳就会散落。
“我不明白,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救我?”姜扬浮躁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我恨你不能让我跟小兵华强死一块!留下我一个干什么?你叫我干什么?这就是那个什么词——生无可恋。”
“你知道什么叫生无可恋?果然还是没长大的人”,雷霆轻笑,淡淡的神色里有些寞落的嘲笑,“不是有很明确的目标吗?你的仇恨那么容易就忘记了?这也叫生无可恋,的确死了比较干净。”
姜扬被哽得说不出话,在屋里转圈转得更急:“雷霆,你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奇怪的人?”最终他停下,伸手直直指着雷霆,“你就好像,不把你自己当回事一样,死还是活,被强暴,你怎么就好像半点不在乎?”
雷霆眸中的光影动了一下:“哦,是吗?”
“你却很在乎那个归孙子,为了他你不惜一切,你喜欢他吗?他根本没半点心在你身上,连你的死活都不管。”
“我知道。”雷霆淡淡说。
“你别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成吗?我看着就心烦!”姜扬终于爆了,苦恼的抓着头发,“雷霆,你到底是怎样个人?”
雷霆淡淡笑了:“姜扬,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存在?”
“什么?”
“被视而不见,好像活在单面玻璃罩里,你看见别人,别人看不到你。”
“我不明白。”姜扬皱起眉头,他的童年,蓝天白云,伙伴成群接队,往往在外面闯了大祸,娘就抄起扫把打得他上窜下跳,那时真想娘看不见自己。
“当有人告诉我,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少爷时,我很高兴的接受了。或许不是很好,但人不能太挑剔。”
“听不明白!”
“你本就不需要明白。”雷霆神色静如湖水,“姜扬,你年轻,也很聪明,如果要讨回公道,有很多的办法。”
“举个例子。”
“在商场上堂堂正正的与归家比拼,那样我也无可奈何。”
“雷霆,你这算在帮我吗?”姜扬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不,只是随口说说。”雷霆心中也有些怪异,自己好像很不愿意看他消沉,不想看到一簇火焰湮灭殆尽,“你的命不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吗?”
姜扬沉默片刻,反问:“那你呢?”
雷霆没回答,脸上也没任何表情,像黑夜里的一个谜语,怎么也猜不透。
姜扬不是细心人,但他把雷霆照顾得很周到,虽然做得有些别扭。雷霆的伤一个礼拜后就无甚大碍。
雨来得突然,地下室里听得到滴滴嗒嗒的声音。
姜扬说:“雷霆,你跟我一起吧。”
雷霆有点茫然,但立刻摇了头:“我要回归家。”
姜扬跳起来,恶狠狠卡住他脖子:“你还回去?你跟我都这样了你还回去?”
雷霆很平静的问:“我跟你怎么样了?”
姜扬瞪着他半天,无力的放开手。拳头握得喀嚓作响,无名怒气不知发在何处。
“你还要报仇吧?那我们立场就是敌对。”雷霆平淡,淡如水,你投再大的石头下去他也能还原如初,“归家,不管好坏,总是我要维护的地方,是我存在的意义。强留我,不如杀了我。”
“迟早——迟早——”姜扬咬牙切齿说不下去,他只觉得对归家的恨更深如骨,也更真实得可以触摸——迟早我要抢回一切,包括你,雷霆!
又一个礼拜,七天里姜扬总对着雷霆发呆,雷霆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雷霆,我放你回去。”姜扬像下定决心说,“但你答应我别说出这个地方,我没别处可以藏身了。”
雷霆看了看他,“我答应。”
久违的阳光刺痛雷霆的眼睛,他一步步离开,好像有根丝粘在身上,扯得越来越细,却断不了。
姜扬对他,像一场炽热的梦,总要醒来。
雷霆是个理智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泾渭分明。尽管他自己知道,理智下掩饰的,是自欺欺人的懦弱。
而姜扬却截然相反,他从小的信念就是想做就做,做了再说。就像毫无头绪的劫持了归欣海和雷霆。
现在他正指着天发誓:早晚要撕下雷霆的伪装,要把他看得透彻明白,要让他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第二章
陆小川,这是谁的名字?已经消逝在风里了。
“小川,不要不开心,我们的日子是苦一点,但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开心了,不是吗?”
“小川,不可以跟小朋友打架,怨恨会让人变丑。”
“记住哦,别人不喜欢你,肯定是你做得不够好。”
女人,和蔼的,温柔的笑,她的身影晃荡在厨房,细心烹调简单的饭菜,阴冷狭小的房间在昏黄朦胧的灯光里暖和起来。她身上有自己最喜欢的味道,她一步步走过来,肯定会给自己一个拥抱。
场景一变,天蓝得刺眼,向来柔柔笑着的女人泪流满面:“为什么有你?对不起,唯一追求幸福的机会,我不能放弃,我已经受不了,对不起。”女人转身跑得越来越远,阳光下有个男人在不耐烦的等待。
妈,我不怪你,并不是你丢下我,只是我不够好,没有任何用处。
尖锐的刹车声,被撞倒在一滩泥泞中。
“流浪的小孩,别管他。”
“我要他陪我玩。”稚气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要我吗?用尽全力抬头,模糊看见一个小男孩的身影——不管你是谁,谢谢你给我继续生存的意义。
“以后你叫雷霆,你活着是为了归欣海少爷。”
我叫雷霆,为归欣海而活。自己受再多伤也无所谓,只要他安然就好。五岁的归欣海娇生惯养,仿佛闪着金光。自己尘埃般的情怀就全灌注在他身上,不用想值不值得,不计较有无回报,因为别无选择。
雷霆十年的生活如同泼墨国画,冷淡,寂静,死气沉沉,随性得不多做任何勾勒。姜扬的爱恨鲜明强烈却如同浓厚的油彩,也许这是雷霆渴望,而不可企及的。
片段杂乱,母亲的笑和眼泪,归欣海一分一分的成长,还有姜扬强烈的生命色彩……雷霆浑浑噩噩着,直到冷水泼在他脸上。
归家随护的殴打继续,从两天前他回来就没间断,对此雷霆不感意外,忿然的是归正理,救回儿子的人回报说雷霆带走主犯时他还不相信,没想到最为顺从的雷霆还真拒绝说出绑架犯的下落。
“忘恩负义的野种!也不想想谁养你这么多年!”归正理愤然离去,暴虐的乐章打上一个休止符,做打手的人累得胳膊腿酸痛。
雷霆趴在地上,周身痛得不能动弹,剩下一个人,是归欣海,他走过来——吃的东西他总会分自己一份,玩具偶尔也送给他,这些雷霆都记得。
“雷霆”,归欣海顿了顿,嫌恶鄙弃写满了一张白净的脸,“你对我竟有那种想法?恶心死了。”踢了一脚,不算重,好像怕沾染雷霆身上的病菌。
雷霆眼中的淡然没有丝毫改变,留给他的是吃剩的,玩具也肯定是玩腻的,随手的施舍,让归欣海充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从心底瞧不起雷霆。这些雷霆都知道。
“你喜欢他吗?他根本没半点心在你身上,连你的死活都不管!”姜扬呵斥声响亮,何必叫那么大声,他真的知道,归欣海是因为宠物狗死了,才收留自己。
宁愿记不这么清楚,宁愿头脑糊涂些,别把一切看得太明白。
怨恨会让人变丑……别人不喜欢你,肯定是你做得不够好……柔软的话,温情的记忆,是个魔咒,捆束雷霆一生。
[六年后]
高墙围起方圆千米都是归家的私人领域,不仅有豪宅车库游泳池网球场,屋后还有一个巨型花圃。
春季本该是花圃最忙碌的时节,可阿仁和阿德这两个专门负责打理的园艺工却悠闲得很,在躺椅上边晒太阳边闲聊。
“最近好像气氛不太对,老爷总不回家,回来一趟也是神色匆匆的。”
“主屋的仆人好像走了几个,是被解雇的?”
“别管啦,反正咱们这饭碗应该掉不了。”阿德把脚叠在一块。
“再找不着比这更舒坦的活儿了。”阿仁伸了个懒腰,“全有白工代劳。”
烈日下,锄草的男子面色苍白,神情空泛,他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汗水淋漓他的脸,和修长却消瘦的躯体。再次起身时,他晃了一晃,向后倒在地上。
“喂,喂,装什么死?给我起来!”阿仁跳起来走过去踢着昏迷的男子,谁都知道他是个白工,终日不言不语,任人欺凌也没有反应,早上清洁工会抓他去洗厕所,然后是刷洗车子,下午则给
花圃的人用。不仅是干活,心情不好也可以踢打他出气,他从来不会反抗或躲避。
“你跟个痴呆叫什么板?”阿德拖过浇花的水管,“听说他以前还威风过,是少爷的贴身保镖。”
“开玩笑的吧?我来这也三年了怎么不知道?”阿仁怀疑的神情。
“六年前的事了,他为个男人背叛老爷。我也是听说的,他好像叫什么雷响还是雷霆的。”阿德将水管开到最大,强烈的水流冲击到昏倒的男子脸上,他反射性的躲避开。阿德却来了兴趣,用激流刺激地上蜷缩的男人。
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透出肌肤的瑰色,毫无抵抗力的躯体,勾起男人心底原始的嗜虐欲望。
阿仁的下体肿涨起来,不由咽了下口水:“这小子,是因为男人?”
“肯定是跟男人有一腿了。”阿德丢开水管蹲身去撕扯男人衣服。
意识到将发生什么,本对一切都毫无反应的男子剧烈反抗起来。
“快按住他!”
“放心,这家伙每天只能吃点剩饭,根本没力。”阿仁剥去男子的裤子,迫不及待的压上去。
六年,日复一日的操劳折磨,雷霆并不在意,这是他选择保全姜扬的代价。可现在发生的事叫他如何忍受?两个男人的手肆意在他身上各处抚摩揉捏,猥琐淫笑和秽语。
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晃动着,阴影和阳光交替忽闪,耀得人头痛欲裂。腿被强行打开时,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不——”
下颚被另一个男人生硬的抓住,嘴不能合拢,荤腥的男根插入口中,穿刺着他的喉咙,声音发不出,呼吸难以维系。
臀被人托在手中揉捏,急不可耐的手指探进隐秘的洞穴中。
“真紧啊!”男人惊呼着,将他的腿折起来压在肩上。
屈辱感,像大队蚂蚁,沿着腿爬上腰身,啃噬了他的五脏六腑。
屈辱,什么是屈辱?撕裂的疼痛如同毒蛇的牙,嵌如身体麻痹了全部神经。
雷霆蓦然松懈了抗拒的紧绷,淡漠望着天空,似乎有人在问他:
你是谁?你活着干什么?
异物在他体内野蛮冲撞的痛渐渐感觉不到,仿佛被幽静深海包围,水冰冷刺骨,他却愿意就这样沉下去。
如果出生就注定屈辱,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私生子,野种!
被人抛弃的孩子!
有钱人家的走狗!
贱货!
叛徒!
——别人不喜欢你,肯定是你做得不够好。
妈,如果是真的,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把我生到这个世界上?
“雷霆呢?我问你雷霆人在哪里?!”
“呃……应该,在后院”,管家被归正理火烧火燎气急败坏的样子吓得话不成句,“我,我去找。”
“我自己去!”归正理完全没了平日的风度。
阳光下的花圃,芳香漫溢,罪恶却仍在进行。
“哈,阿仁,快换一下,再玩他一个回合。”
“这小子的味道,真不是盖的,咱们竟没早尝了他。”
“你们在干什么?”归正理的呵斥,惊醒了两个沉迷色欲的人,狼狈不堪的跳起来急忙遮掩裸露的下体。
雷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满是男人纵欲后的痕迹。
“给他洗澡,换衣服!快!那个人要立刻见他。”
归氏企业万宏集团的招牌,在落日的余晖中被吊车缓缓卸下。
“已经带他过来了。”归正理谦卑讨好的说话,这顶楼的房间,本是属于他的总裁室,而现在坐在他的位置上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眉目犀利,气宇轩昂。
“出去,他一个人留下。”他的声音低沉,挥斥方酋的大将气势。
“可是我——”归正理似乎想恳求些什么,最终不敢说完,无声退了出去。
五官仍然鲜明夺目,璀璨如钻石,气息却已是全然属于成熟男人的稳健强悍,滴水不露。雷霆静静看着他,淡淡开口:“姜扬。”
邪气恶劣的笑意爬上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保镖小哥,雷霆,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你好吗?雷霆有些恍惚隔世的错觉,普通的寒暄自己多久不曾听过了?从姜扬嘴里道出的寻常问候,又是否意义寻常?
“六年,眨眼就过了”,姜扬理了下挑染成深蓝的头发,“那时放你以后,我跟鸦哥也马上离开偷渡去了欧洲。”
“马上?”雷霆似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姜扬眉毛一挑,笑道:“当然了,不然等你叫人来抓啊,我还没笨到真相信你会不说,以你对归家的忠心程度——雷霆?”姜扬突然看见雷霆的眸中,一层光华迅速的剥落,心没由来慌了一下。
“我在听。”雷霆无波无澜的说。
姜扬略过心底别扭的感觉,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在欧洲赚了大笔的钱,杀回来一口气解决了龟儿子,现在他不仅公司没了,还债台高筑,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让他们流落街头,甚至是蹲大牢一辈子,说起来,一切还多亏你的建议。”
“过奖”,雷霆淡淡微笑,“那姜总现在找我来有何见教?”
姜扬愣了愣,敏锐的洞察雷霆冰冷而疏远的态度,好像拒他于千里之外,先前虽然淡漠不带笑容,反而温和贴近。
姜扬不愿深究下去,反正他的目的简单明了。
“那次跟你做爱感觉超好,后来试过的男人女人,统统比不上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雷霆神色不变:“你的结论?”
“我要你。”姜扬不遮不拦坦荡说道,“现在归家一切属于我,包括你。”不免几分激动,这是他长久的夙愿了。
雷霆没有说话,脸上淡漠的神情却表示对此毫无异议,夕阳映着他的侧脸,倔强得让人心疼。
姜扬拉他入怀,细细端详他死水般寂静的面孔,对那毫无血色的唇,想吻下去,却竟然不敢。
雷霆太安静,简直想没有呼吸心跳,连血液也不流动。
姜扬不放弃的转向攻击他纤细的脖颈,轻咬着突出的喉结,向下吸吮突出的锁骨。
“容我提醒你”,雷霆的声音平抑,“我刚被两个男人上过,如果你不介意不妨继续玩下去。”
姜扬抓住雷霆的上臂,盯住他:“你该有更好的借口拒绝。”
“你可以自己看。”雷霆无所谓的态度。
姜扬一件件褪去雷霆全身的衣物,除了身上的淤痕,最刺目的是股间的血丝。
把雷霆面朝下压在办公桌上,扳开他的腿,秘处最柔软的皮肉隐约看见尖锐物造成的刮伤。
“这是什么弄的?”姜扬的声音难以压制的愤恨。
“随手折的玫瑰花枝。”雷霆答得简单平静,隐隐带一丝报复的快意。
“雷霆,到底怎么回事!”姜扬一把拉起他。
“跟你——没关系。”雷霆眼前蓦然一黑,意识消失前听到姜扬似乎很慌张的叫喊:
“雷霆?雷霆!”
别叫了,你根本不需要我。
雷霆迷蒙的微睁开眼,大片大片的白色在眼前晃动,空洞得肢体好像立刻就要如一盘沙散落各处,却有人轻抚上他的脸,温凉的手。
“没事了,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因为——你的是我病人。”清丽绝美的面孔,淡然柳叶眉,狭长的眼波,长发垂顺,如此温柔。
雷霆想对这似真非真的人感激的笑一下,却因为太疲惫,终又沉沉睡去。楚冰炎轻拢好被子,动作的轻柔不输给任何一个悉心料理丈夫的妻子,无声的关上病房的门。
回头看见姜扬的刹那,脸色却变得怒不可遏,一把拽着他的领子,拉到隔音效果良好的办公室。
“他早该看医生了你知不知道!”脱俗的面孔如一弯碧水突兀分开,其下火山爆发了出来,“长期营养不良!遭受虐待!体力透支!”
对待病人如天使,非病人如恶魔——早习惯了楚冰炎的双重性格,姜扬难得耐心的等他发完火:“给他最好的治疗,需要多久可以康复?”
“长时间的超极限负荷给他的身体造成不能挽回的损伤,需要长期调理”,楚冰炎十指交和认真考虑,“在医院住一个月就可以了,他心理上有极度焦虑和紧张的现象,可能是受到性侵害的缘故,但我认为并不那么简单。”
“给我点时间调查。”姜扬淡淡道。
“什么?”
“一切,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已练就了喜怒不形颜色的姜扬,眼中燃起热切的焰色。
“恭喜出院。”姜扬一身黑衣戴着墨镜,依在红色敞蓬跑车上,酷劲十足引得女人频频侧目。
“承蒙照顾。”雷霆淡淡说。
“上车,有份礼物送给你。”
姜扬带他来到一家高级宾馆,雷霆对此不感任何惊诧。
电梯上到十二楼,姜扬递给他一把标牌为1213的钥匙。
“我的房间在楼上”,姜扬手中是1313,“不必急着上来找我。”电梯门闭合前,姜扬诡异的笑映入雷霆眼中。
尽管不明白姜扬葫芦里卖什么药,雷霆也不以为意,该来的躲不过,何不坦然面对?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房间里等他的人,是二十三岁的归欣海。
他没有长高多少,模样也没怎么变,皮肤仍然保养得细嫩,他头发湿辘辘的贴在额头前,眼睛泛红,只穿着浴衣,肌肤散着雾气,显然是刚洗完澡。
“少爷。”雷霆迅速归拢了千丝万缕的头绪,平静有礼的叫道。
“雷……霆。”归欣海咬着嘴唇,突然扑进他怀中,“抱我。”
雷霆的脑中轰然一声,一贯的冷静自制碎裂瓦解,双臂已擅自揽住归欣海纤细的腰。
你有没有养过花草?悉心的照料,耐心的看他一天天成长,除了偶尔欣慰的笑,不求任何回报。归欣海,就如同雷霆用自身的鲜血一点一滴的浇灌出来,经不起一丝一毫的碰处。
见到自己羡慕渴望的东西时,人有两种反应,毁灭他或者保护他,雷霆显然属于后者。含着金匙出生,双亲宠爱,安然的成长,归欣海是个幸福的孩子,雷霆守护着这份幸福,得到的仅是些许感染就满足了。
他的目光始终追逐这个少年,干净的,纤细的……十六岁时,梦见将他抱住,醒来时大腿间湿热一片,罪恶感驱下反复抽打自己的脸,深秋夜里浸泡在冷水池中。
现在归欣海紧紧贴在他身上,炽热的气息燎灼着他的皮肤。
“雷霆你不是喜欢我吗?”见雷霆久久不动,归欣海反而着急了,抓着雷霆的手伸进浴衣里磨蹭自己胸口,并开始解雷霆衣扣。
这是自己想要的吗?雷霆缓缓打开归欣海的浴衣,白碧无暇的躯体,颤抖着,归欣海压抑不住哭出声来:“变态!哪有这样侮辱人的?”
雷霆的瞳孔收缩一下,眼中澄澈起来,拉上归欣海的浴衣,淡淡问:“姜扬逼你做的?”
“何必明知故问?不就是你的老相好春风得意了?”归欣海忍不住恶语相加。
“我明白了。”
雷霆转身要走,归欣海却猛得拉住他,哭得更厉害:“我不敢说了,你别走,你要抱我,不然他会把我抓去拍被轮奸的色情片,就像那两个花园工一样……”
归欣海抱得更紧:“雷霆,雷霆,你救救我,你不会不救我……”
雷霆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是,我不会,让你有事,无论如何,当初都是你救了我。”
归欣海喜出望外,他知道,雷霆出来不会食言,说出就一定做到。
十三楼,姜扬的房间没锁,推门看见这个年轻而英气逼人的男子抱臂斜倚在落地窗边,一脸惬意的欣赏夜色。
“你还舍不得碰他?白白便宜别的男人而已。”姜扬没回头,调侃的语气说道。
雷霆走到他身后一步的距离,淡淡说:“我求你的话,有用吗?”
“你求我,求我放过他们?”姜扬脸上没什么反应,突然转身抬臂用肘内围卡住雷霆的脖颈,粗暴拖曳着他倒退几步,重重甩在床上。
姜扬怒气冲天指着他大骂:“你他妈真不长进!他们都怎么对你的?你没感觉还是没脑子?我……我是知道你守了对我的诺言,才想替你出口气。”
“多谢,不必。”雷霆仰躺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
姜扬就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人总能郁闷得他想去撞墙,自己偏又没法不去在意他。
“我在想”,姜扬邪气莫测的低笑,“你该不会是被虐狂,越被折磨越有快感的那种吧?”
“有这个可能。”雷霆淡淡应道。
“我们不妨来试试。”姜扬强压着上涌的血气,拨了个电话,很快有服务生送来一个纸箱。
“帝空旗下的宾馆随时提供各种色情服务”,姜扬拆开箱子,里面满是各式SM用具,“知道这些都怎么用吗?”
雷霆歪头看着,一脸平静:“如果是合格产品,应该有使用说明。”
“雷——霆”,姜扬怒极反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惹我,今晚我要你毕生难忘。”
“这想必是你最喜欢的。”黑皮革制的项圈,姜扬刻意勒紧扣环深嵌入脖颈细嫩的皮肉里。向前一拉,两人身体贴合,面对面的距离容不下一拳,那股想吻他却吻不下去的别扭烦躁又翻腾不休。
雷霆始终毫不反抗,置身事外,恰恰是他这种态度,让姜扬的狂暴越发不可收拾。袖中暗藏防身的匕首,姜扬现在用来割裂雷霆身上的一切遮蔽,七零八落的布条被撕扯精光,雷霆的胸前,大腿内侧,留下几道伤痕,渗出鲜血汇聚成圆润的红泪流下。
姜扬翻过雷霆的身体,让他面朝下趴着,分开他的腿,所有羞耻的部位都暴露无遗。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箱中那瓶润滑剂,涂抹在幽穴入口。
雷霆的身体一紧,没有回头淡淡道:“不是要我越痛苦越好?”
姜扬好像被抽了耳光一样恶狠狠道:“再把你弄进医院楚冰炎那个变态医生会把我解剖了做标本。”
各式各异的假阳具,姜扬挑了根尺寸中等的胶皮棒,他其实并不好此道,绝对是无意中选了样最要命的新产品。
约两指宽勉强的插入紧密的花穴中,雷霆绷着身体咬牙隐忍,姜扬无意触动了底部的开关,体内的异物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
“啊——恩——”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雷霆无法忍受的呻吟出来,竟格外撩人妖娆。
雷霆不复淡漠的神情,让姜扬大感畅快,按住本能得想合拢的腿,的确没有什么,比欣赏一个倔强冰冷的男人无助的颤抖更能满足心底原始的兽欲。
深埋雷霆体内的是最新的电动按摩棒,它分为两节,向相反的时针转动,其上突出的颗粒粗暴的触摸内壁的每一点,不时如蛇行走一般曲折起来向内探索开拓,顶端隐藏的软刺头,随着旋转,如同一把细小的刷子。
汗如雨下,雷霆全身不断的痉挛,强压在嗓中痛苦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溢出口中。
“喜欢吗?”姜扬冷冷道,他心中,已有些不忍。
“你……不需要……问我……”不绝如缕的话,却是鲜明的倔强和拒绝。
“很好,我会让你更满足。”姜扬手中是一根纹身刺青所用的倒刺针,按住雷霆后肩,不留情的下手,一个扬字永远印在了雷霆身上。
雷霆已被体内的肆虐折磨得无法喘息,姜扬终于抽出那根按摩棒,掏出他炽热坚挺的分身:“雷霆,你不是归家的,你是我的!”
他从后面拉起雷霆的手臂,粗暴的插入,硕大的阳物仍无法顺畅进入。用膝盖将雷霆的腿顶得更开,姜扬不顾一切的贯穿到底。
“不……不要,痛……”雷霆细微的喃喃,却让姜扬吃惊不小。
把他抱紧,扳过他的脸,才发觉雷霆已意识混沌不清,脸上混杂着痛楚和疲惫。姜扬放慢了抽动了频率,解开颈圈,轻舔留下的淤青痕迹,双手开始温柔的抚摩雷霆的全身。
“笨蛋,为什么非要惹我伤了你?”姜扬叹气,持续着欢爱,直到爆发在雷霆体内。
雷霆醒来时,脸上又挂上那副让姜扬恨得牙痒痒的面孔——无惊无惧无表情无所谓。
“昨晚满意吗?”姜扬戏谑的调笑。
“这是我打算问你的话。”雷霆试着动了动腿,酸痛得难以忍受。
“这次的理由我很清楚”,姜扬神色认真的盯着雷霆,“但我想问你,第一次跟我上床,是因为什么?那时你不难反抗。”
“我不知道。”雷霆淡淡回答。
“莫非你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姜扬笑得像个淘气孩子。
“不无可能。”雷霆也轻笑了一下。
“敷衍塞责。”姜扬轻哼,用手抄着头发痞笑,“我却好像很喜欢你,不清不楚我也不想弄得太明白。唯一肯定的是,我要你全部。”
“无妨。”雷霆略自嘲的勾起嘴角——我拥有的本就不多,你喜欢的随便拿去。
“那对乌龟父子,留他们一口气,企业内挂个空名,也不把他们赶出抵押掉的豪宅,算是给你对我守诺的回报。”
“是吗?”雷霆淡然微笑,“让他们日夜生活在惶恐阴影里,猫对老鼠的游戏,顺便对我借花献佛?”
姜扬大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他们的命玄在我对你的兴趣上,一旦我对你腻了,他们还必死无疑,这种稳赔的买卖你也做?”
“我不是生意人。”
姜扬盯着雷霆,沉沉道:“要是你不跟那对乌龟绑在一块,我——”
“人不该多做假设。”雷霆截断他的话。
姜扬最喜欢从后面拥抱雷霆,将自己的分身更深埋入更狠抽送的快感外,还可以欣赏雷霆光洁的背脊,覆上一层细密的汗渍,轻轻颤动,透出无助的脆弱。每次都会吻着他背上的扬字,想起当初亲手用针勾刺,点点鲜红的诡异绮丽。
为什么要这么欺凌他?姜扬将双臂作枕倚进真皮转椅的靠背里,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雷霆意识不清时流露出的悲伤,竟让他从心底里产生难言的满足感,便不顾一切的追逐,不择手段的捕捉,在短短两个月几乎将性虐的方法用具一一尝试。可事与愿违,随着凌虐程度的升级,雷霆神色越来越淡然自若,再如何痛楚如何难以忍受,偶尔羞愤一闪而过,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慌乱。
雷霆,这个名字总让姜扬叹气,似乎除了叹气和做爱,他不知道再如何面对雷霆,只是现在的欢爱已索然无趣。
“总裁。”敲门声,同时响起的是语速音色都适中的男声。
“进——”姜扬没改变懒散的姿势。
笔挺整洁的职业装衬出修长的身材,面孔并不抢眼却有耐人寻味的沉稳,无框的树脂平镜让那双本就淡漠的眼眸更为平和——完美的下属形象,何况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和他的外表一样无可挑剔。
“上月的合同定单已经整理好列出详细数据,我现在开始汇报。”
第一次交欢后,雷霆就成为他的私人助理,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替他打点一切,从手上的工作到下身的欲望。
姜扬一派闲散的看着眼前一丝不苟的男人,既然没意思,自己又何必一再抱他?到底在执着什么?随时可以压倒他,随意侵犯他,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
“总裁”,雷霆略微提高声音,却并无指责姜扬心不在焉的意味,“关于公司精简资金浪费的问题,您的指示是——?”
“首先嘛”,姜扬眼底抹过恶意的笑,“归欣海念的学校一个月要三千多块,这笔钱未免太浪费了。”
雷霆神色如常,头略微低垂,额前的刘海儿轻晃,片刻后才淡淡道:“您对我有什么不满?”
姜扬枕在头下的手不由攒成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终于明白了,自己所不甘心的是还没完全占有他,他会站在这里表面如此顺从谦恭,只是为了那个小白脸龟孙子!
“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缩头乌龟?”姜扬从牙缝里低低挤出这句话。
“抱歉,您说什么?”雷霆与他隔着大张办公桌。
“我说,我要你——像对待你曾经的主人那样对我,忠心不二。”姜扬声音洪亮,四平八稳。
“需要我怎么证明?”雷霆淡淡问,声音里却隐忍着一丝疼痛。
“只要你承诺。”姜扬放下胳膊,身体前倾看着盯住雷霆的脸,眸中浮现出复杂情愫而柔和起来,“你言语的份量,我不会置疑。”
“我剩余的生命以及一切,全部属于你,姜扬。”雷霆脸上,带着微笑。
“不因任何人改变?”姜扬追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改变。”雷霆脸上的微笑,隐藏着讥诮和绝望,姜扬没察觉,即使察觉了,他也不会明白。
他的心情拨云见日的爽朗,兴奋得一把抱住雷霆,狠狠吻住他的嘴唇,舌头没受任何阻碍的长驱直入,纠缠悱恻起来。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接吻的满足对于渴求是杯水车薪。
雷霆被按在桌上,领带拉开,纽扣连解带扯下绷断了两颗,雷霆清晰的听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听见姜扬叫他张开腿,他顺从的将双腿伸展到最大的角度,直截了当蛮横生硬的入侵,剧烈的疼痛,熟悉的疼痛。
“雷霆,这次不要你趴着,我要看你的脸,你也要看清楚,占有你的人是我。”姜扬的话,顽皮可爱的像个天真的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残忍。
雷霆不得不睁眼,姜扬那张年轻,野性,强势的俊美面孔,心里有个很轻的声音凄凉的笑着:你知不知道,我曾爱上了你,不可抗拒,羡慕得近乎虔诚的爱上你鲜活的生命。
姜扬尽兴的不断亲吻雷霆的唇,他的炽热感受不到冰冷,他看不到一个只是萌芽的希望,渐渐枯萎,湮灭在雷霆的瞳孔中。
“汇总的资料请您详细过目,下午三点的董事会也请务必准时出席。”雷霆拾起地上最后一件衣服,弯腰时的酸痛让他重心不稳向前跄去。
姜扬从后一把捞住他,轻咬他耳朵:“小心点,摔着了我可心疼。”
“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雷霆淡淡说。
“有件事,呵呵”,姜扬低低笑起来,“你的性爱技巧太差,有空买点教材补习一下吧。”
冗长烦闷的董事会终于结束,姜扬开车的速度比平时更快,想快点回去,那个他跟雷霆共同居住的房子,似乎可以称之为家了。姜扬春风得意的哼着小曲,他并非粗枝大叶的人,生意场上精明干练,但对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却始终不肯花丁点心思去琢磨,只随性一摸黑的走到底,现在轻松愉快,可将来能保证不摔跤吗?
一进门,春色无边的呻吟和激烈交合的哧响就充耳不绝,姜扬如被一桶冷水浇下惊愕,呆若木鸡了半晌还回神冲进起居室。
向来只会在书房整理文件的雷霆,破天荒坐在厚羊毛地毯上,面前的超大纯平彩电正播放男人之间的性爱场面,雷霆手边还堆积着几十张碟片。
“你回来了,今天的策划案风险已经估算好,放在你书桌上。”雷霆回头,神色如常的望着他。
“你……你看这个干什么?”姜扬吞了下口水,屏幕上的漂亮男孩正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夹击着。
“你不是叫我学吗?”雷霆的目光转回画面上,话语平静如水。
“我?”姜扬一愣,不由失笑,“我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分辨不出你的玩笑还是认真,但你提出了,我会尽可能做好。”荧屏的光,映得雷霆眼眸闪动。
听到这话,姜扬突然觉得几分古怪的别扭,好像心的某个角被谁有意无意的戳弄了一下,但姜扬却无心追究,过去抓住雷霆的脸转过来面对他。
“你看色情片,跟看东南亚上市公司指数一样的表情。”
“同样是研究学习。”雷霆淡淡回答。
“实践出真知,就检验一下你一下午的学习成果吧。”姜扬轻笑的勾起手指来回刮抚雷霆的脸。
雷霆默然无声了一两秒,唇勾起笑,将姜扬的手指含入嘴中吸吮,舌尖碰触敏感的指间。
姜扬还没回伸,雷霆已站起身轻吻他的耳根,吐着气低声道;”疼爱我吧。”
“看来你真是学了不少好东西。”姜扬朗声笑起来,却没持续多久,雷霆的手隔着裤子覆盖上他敏感的地带,时轻时重的抚揉。
“雷霆——”姜扬头脑一热,血液几乎沸腾,奔涌入下身,如同千军万马拉起一杆大旗。
将那坚硬的阳物掏出,雷霆身体滑跪到姜扬腿间,脸埋了进去。
姜扬想阻止雷霆,他觉得一切快得不正常,雷霆这无异于在作贱他自己。可这想法,却被温湿的包裹直达顶峰的快感冲散得一干二净,肿胀的龟头被全部滋润,根部囊球也得到手指爱抚,男人快乐的根源,正把云端上的欢愉装载入每个神经细胞脉络骨骼。
相较姜扬曾经那些堪称性爱高手的床伴,雷霆的技法青涩生疏,换了别人姜扬只怕是不值一晒,可他是雷霆,那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男人。
姜扬不由回想起与雷霆的初识,意气用事冲动的叫雷霆替他口交,结果雷霆真要做了,他又难堪的临阵退缩。那时的自己,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节节攀升的快感,不容人多思考,彻底的兽性,原始的欲望,爆发出冲动才能打碎世俗沉重的枷锁,得到完全的解脱。
姜扬扯光两人身上的衣物,热切的抱住雷霆,继续上午在办公室的雄伟事业。
已记不清是几番交合,姜扬压在雷霆身上,在他耳边喘息着说:“雷霆……你这样……真好。”
雷霆的表情因为难以负荷的痛楚略微扭曲了,似乎是想淡淡而笑,却连一个表情也做不出,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悉请尊便。”
第三章
“天——啊!我要短路了,这些走势图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跟我要爆炸的脑血管一样。”姜扬拼命抓着鸟窝一样的头发。
“地产增值的动态,您一定要对比清楚,才能做出开发选择。”雷霆递上温度适宜的咖啡。
“糖?”
“一块半,已经加了。”
姜扬慢悠悠喝着咖啡,忙中偷闲的惬意,雷霆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身边人,任何事,都处理得稳当妥帖,细心周到。
“你知道,我在欧洲怎么发迹的?”姜扬心情大好眯眼看着雷霆,“我跟人合伙养殖兔子,本也就是赚个小钱,谁知道被口蹄疫禽流感的一闹,竟然像高空炮弹一样走俏,好像老天在帮我……”
姜扬的兴高采烈有些遭受冷遇的尴尬,他以为雷霆至少会说些什么,分享他的喜悦。
“所以我对地产投资一窍不通,说穿了我还是当年那个乡下汉。”姜扬有点丧气的垂头继续同数据曲线奋战,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略一歪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侧脸,线条柔和,却意外显得意志坚强。
雷霆来在他的坐椅右侧,略俯下身,淡然的目光和手指一起落在曲线图上。
“可以首先看去年的缩水地段,参考周边开发估算今天升值的可能……”
雷霆的声音,与凌晨时分的夜色很像,柔和中带着冷淡,似是包容也似是遥远。
姜扬的目光,越来越频繁停在雷霆开合的嘴上,终于忍不住凑上去阻住了声音的源头。漫长连绵的深吻,像海潮一波一波不间断,许久才恋恋不舍的退去。
雷霆极力平抑着紊乱的呼吸:“姜总裁,这份企划书明天一早就要用到。”
“我的公司,你似乎比我还紧张”,姜扬轻佻揽住雷霆的腰,“我一直想问,这些地产业务,你怎么如此轻车熟路的?”
“归欣海少爷从初中起就有额外的金融课程,我跟随着听了一些。”
“只是听了一些就这么厉害?我看你是为了有朝一日帮你心爱的小乌龟宝贝才未雨绸缪的用心苦学吧?”姜扬手臂霍然收紧,雷霆不得不顺着力道坐到他腿上,耳根敏感处被轻舔着。
“可惜那对乌龟父子并没用你,对吧?无论你怎么摇尾巴表示忠心。”姜扬的手伸进雷霆衣服中,捏揉他胸前小巧的突起,“没人能像我把你用得这么彻底。既然明天就要用,你就全权代替我作出选择吧。”
雷霆被抱着,面对着书桌上纷乱的资料,裤子被粗暴的扯掉,裸露的下体更为敏感的意识到姜扬腿间勃发的硬物。
“帮我做企划啊。”姜扬在他耳边低声说着,同时已拉下拉链掏出坚挺在雷霆股间色情的摩擦。
雷霆的臂肘,沉重的放到桌上,右手拿起派客钢笔,参照着分析出的数组做出最后的整理方案。笔尖落在纸上的刹那,姜扬猛然将硕大男根顶入毫无准备的洞穴。
“唔——”雷霆浑身一滞,不由自主硬生移动胳膊,厚纸被钢笔划破。
以凶悍蛮力强行破开括约肌本能的收缩,姜扬握着雷霆的腰侧,配合着他的抽送上下律动。
“雷——霆,我突然想起,还从来没见过你疯狂,哭喊,求饶的模样。你总好像天塌了也能抗,给你压上多少事都能从容完成……雷霆,是不是我的话你都听?那我命令你不准求饶,但我也告诉你,只要你求饶,我就放了你。你要怎么办?呵呵……”姜扬邪妄笑着,更深的侵犯雷霆隐匿之处。
雷霆若有若无发出一声轻哼,充斥着讥诮讽刺。剧烈的喘息,心脏就如同被下体的异物直接撞击到一样疼痛,肠道更是被淋了汽油火焰熊熊不灭。意识却在折磨下越发清晰,全部的心智都集中在一点,拿稳手中的笔,企划案的文字一个个出现的纸上。
汗水滴落,模糊了字迹,雷霆的视野也昏花成片。坚持,再一下就好,一下下。
一股热流在体内爆发,如同原子弹的冲击波,笔从手中掉落。
雷霆肌肉无意识轻颤着,缓缓回头淡漠的目光已无法聚焦看不清姜扬的表情:“总裁,请您查看有无问题,然后签字。”
身上的人咬紧牙下地,摇摇晃晃拖着蹒跚步履走出书房。姜扬静静盯着那扇关闭的门,石膏般僵硬着一动不动。
钟表滴答滴答的走了不知多久,姜扬才从头到尾细细看了那份企划书,思路缜密,条理清晰,连秀挺的字迹也始终如一,不见任何浮躁慌乱。
晨曦透进来,映在姜扬呆呆的脸上。阳光无法回答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两个问题:
雷霆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自己,又到底为什么总对他做出残忍和变态的事情?
出类拔萃的企划,使得竞标异常顺利,几乎已毫无悬念。姜扬更成为叱咤风云的新生地产巨头,无数待嫁少女眼中的钻石夫婿。
“永丽酒店的顶层旋转大厅,今晚用来开派对正合适。”姜扬深谙社交圈的重要。
“我可以不去吗?”雷霆淡淡问。
“怕我告诉大家我跟你是如何亲密无间的通力合作出那份企划?”姜扬讽刺道。
雷霆不言语,目光低垂,等候着请示的答复。苍白的面色,使他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更为单薄。
“随便你吧。”姜扬最终说道,本还想加句好好休息,转念想根本是废话,不休息还能做什么?
这所别墅的防盗系统的确严密,但经过他左佑的三天考察,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左佑迷恋着自己月光下身材一流的影子,悄然从窗摸进姜扬的书房,启动电脑,运用自己独门的无声打字轻松破译密码,开始下载资料。
房门被推开,一道光束和声音一起射过来:“谁?!”
左佑手晃出飞镖,打碎手电筒:“黑夜是美人,光线不可唐突哦。”调笑的腔调,身手却矫健如黑豹,单手一撑翻过桌子,腿飞踢过去,“你呀,浪费大好夜晚不睡觉,瞎晃悠个什么劲?”
这一击突袭却被那人抬臂挡隔开去不说,还接上一拳,左佑险险闪过,不正经的声音中透出兴奋:“身手很俊嘛!”
接连几拳跟进上来,向来自负身手的左佑也不得不闭嘴小心应对。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撕裂空气的拳风骤起骤落。
电脑发出嘟的一声,资料复制完毕。左佑外套一脱抛向左边,人从右边绕过桌去。那人果然被迷惑一晃,片刻也足够他破窗离去。
“后会有期喽。”左佑不由回眸看了一眼追到窗前的男人,意外的清秀面容,不十分俊美,眸子却深邃淡定,波澜不兴。
“不愧是首席商业间谍。”雷霆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若有若无的浅笑一下。
“今晚吗?没问题……当然是我去接你……一点也不麻烦,不见不散。”姜扬放下电话,柔情似水的声音好像立刻切换了频道,“罗里罗嗦,没完没了。哎——雷霆,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样?”
“很不错。”很标准的下属式含糊模棱答案。
“我讨厌她。”姜扬撇撇嘴,勾起嘴角坏坏笑道,“不过倒是很享受她痴迷看我那眼神,瞎子都感觉到她想吃了我。”
雷霆淡淡微笑,不置可否——这种话说得面无愧色,姜扬无责任的任性,可他却有任性的资本和权利。
“不用先送你回去?”姜扬从车窗探出头。
“佳人有约,不要迟到为好。”雷霆谢绝,姜扬也不多说,跑车扬长而去。
竞标成功,工作告一段落,难得的空隙清闲,雷霆决定徒步回去,顺便欣赏夕阳景致。
“雷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操着哭腔,大鹏展翅的扑向他。
雷霆敏捷向旁边闪去,那人似乎早料到,几乎同时转了向,一把将雷霆抱了个满怀。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终于落单了,光顾着跟姓姜的小子快活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啊?”比雷霆高大许多,说话却委屈得跟被抛弃的怨妇,声音之大十米开外的人侧目绕行。
“噫——同性恋啊,还头回见。”
“都长得人模人样,怎么搞这个啊?”
雷霆处事不静,被抱住也不挣扎,淡淡道:“你说的后会有期就是今天?”
这倒让左佑惊诧了:“你脑子转得倒快,这么快想到是我了?”
“不难辨认而已。”雷霆将贴在他身上的人撕下来。
“你没看过我的长相吧?”左佑那脸凑到雷霆眼前,混血儿的独特俊美,双眼中一蓝一黑瞳孔特别大,睫毛曲翘十分可爱,像极夜间特立独行的野猫。
“声音。”雷霆直截了当说道。
“真是碰上厉害角色了”,左佑愁眉苦脸埋怨道,“你干吗那么害我啊,我干这行这么久创个名牌容易吗?你生要砸了我饭碗,居然提前把电脑里资料全偷天换日成假的,本来我也该验证真伪,可想想你拼命保护肯定假不了就交了主顾……结果我不光是赔钱赔笑陪不是,差点连命都赔进去。”
“给你惹这么大麻烦,真是抱歉。”雷霆淡然的口气,听起来真切诚恳。
“我想问,你事前怎么会觉察的?”
“你将电网短路,造成电压表上数据的不正常。”
“那样的事你也能注意到?做保镖时养成的职业病?”
雷霆的眉轻挑,抬眼直望左佑,看得他心慌的举起手,一脸讨饶的模样:“我承认我是调查过你,但我绝没恶意,只是觉得,觉得你很好玩。表示歉意,请你喝酒行吗?”
“不行。”雷霆停顿片刻,淡淡笑了,“我不喝酒,只喝咖啡。”
“我的名字是——”双手轮流摇了一下,“左佑,佑是保佑的佑,我还有个师兄叫钱厚,养我们的老妖精就因为自己叫钟艰,就给我们两个起这么笑掉大牙的名字,你说可恨不可恨?”左佑说话时手不断在空中比画着字。
生活经历不可能把雷霆造就成多言健谈的人,他静静倾听,缓慢搅动面前的咖啡,昏暗的光线融合着奶香,舒适惬意的味道。
“我七岁以前呆在孤儿院,最喜欢把糨糊倒进修女的帽子里,十三岁第一次下手,那只肥羊被我宰得差点跳楼,十五岁被警察抓了一次,老妖精使出看家本领把我弄出来……”
“你不必告诉我这些。”雷霆端起咖啡浅尝,还有些烫,“不必因为调查了我的事,就把自己的人生讲给我听。”
左佑愣了愣,看着雷霆了然的微笑,心跳竟突然踉跄一下。
“要我告诉你想对姜氏企业不利的人吗?”一直烙守的保密行规被不自觉的忽略了。
“不必,我心中有数。”雷霆将温度适宜的咖啡送入口中。
左佑不同色泽的眼眸透出思索的深沉:“如果是因为归家父子才被迫屈从,会这样尽心尽力?你真的很在乎姜扬。”
雷霆放下杯子,笑容奇特令人印象深刻,仿佛暴风雨过后明朗寂寞的天空:“我的确,忍不住去帮他,他身上有很多让我羡慕的东西。”
“你爱他?”左佑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吃力。
“盲目崇拜罢了,类似教徒自欺欺人的信奉神灵,以求解脱。”
“你不是会盲目的人。”左佑看着雷霆,那份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冷气质,叫人心疼。
“小事精明大事糊涂,说得就是我这样的人。”雷霆自嘲的笑,倒影在咖啡杯里变成落寞。
“那姜扬呢?他对你——?”
“姜扬就像个拘执好胜的孩子,第一次见到魔方,会不断摆弄不肯放手,等到他解开其中的奥秘,自然会丢弃抛之脑后。”
“雷霆!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向来玩世不恭的左佑,上次这样血气翻涌是什么时候都记不清了。
“我本来就没想要什么。”雷霆淡淡说,人生于他,始终是什么要他,而非他要什么,有所求,必伤心,无所求,无所失。
那天云淡风轻,那天阳光灿烂,那天相依为命的母亲离弃而去,现在已经找不到当初痛彻心扉的理由。他很满意自己绽开的笑容,用力挥手,大声说:“妈你放心走啦,我自己一点也没问题。”
连这他都不恨,不能恨,不敢恨,他还会恨什么?只有一次,也只是短暂的冬芽,那时姜扬说出根本没有相信他会遵守诺言,轻易践踏了他六年不知所谓的坚持。他看见桌上的刀,锋芒竟是那样迷人。
姜扬应该感谢那两个花圃工,如果不是被强暴到连站立都勉强,只怕思考都来不及就割断那自信笑脸下的咽喉。
“知道我为什么坦白回答你的问题吗?”
对于雷霆首次发问,左佑茫然只剩下摇头的份。
雷霆面无表情冷冷说:“因为你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对于感兴趣的事不挖清楚不罢休,不如我现在说给你听,你以后就不要再纠缠。”
“不能阻止的事,与其让别人做,不如你自己亲手来,你就是这样的人吗?”左佑双臂环抱在胸前,“即使是伤害你的事,表面上看起来逆来顺受,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刚烈。自尊也好,自由也好,只要你自己先毁掉,别人想糟蹋也只有干瞪眼了?”
雷霆喝着残留杯中的冷咖啡,看着左佑的眼神更冷。
“该说你什么?选择这种自我毁灭的生活方式,不能恨别人,只好恨自己?还是把你不在乎的都摊出去,只为了保护一丁点不被任何人触及的灵魂?雷霆,请你别这样活着好吗?”左佑的眼中,真切的痛楚神色。
雷霆站起身,掏出钱放在桌上,淡淡道:“再见,还有,我从不让人请我喝东西。”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左佑咬咬牙突然道:“你喜欢姜扬!否则以你的本事早能令他对你失去兴趣,我说错了吗?”
雷霆离去的步伐顿住,左佑趁机抄起桌上的钱赶上,从身后环过身臂放进雷霆上衣口袋里:
“就把你这个第一次给我吧。”左佑重重叹了口气,下巴支在雷霆肩上,“我郑重宣布——我爱上你了。”
“你终于回来了。”姜扬一字一字说道,“终于”二字说得极慢。
雷霆一开门就看到正对玄关,倚墙坐着的人,脸上写着无数个等字。姜扬的换算公式是,三个等字是不耐烦,五个等字就你他妈就欠揍,十个等字你小子找死。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雷霆淡淡说着,脱下外衣挂好。
“所以你就可以出去鬼混,花天酒地?”姜扬眉毛挑得老高。
“你没说过不可以。”
“你自己?”姜扬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跟一个人一起。”
“勾搭上陌生男人了?”姜扬按耐着燃烧的怒火。
“是男人没错,但不陌生,见过一次了。”
“什么时候?在哪儿?”声音控制不住的走高。
“永丽宴会那天,在你书房。”
“那天你不去,就是回来等他?”姜扬的声音又沉下去,雷霆知道这是怒极的征兆。
雷霆歪头想了片刻,轻笑:“是这样没错。”他的确是知道左佑事前会来。
“雷——霆——!”姜扬像红了眼睛的猎豹,就要扑上来把他撕得粉碎。
雷霆静静站在原地,无惊无惧,如果怕也不会故意挑火了姜扬——对我做些什么吧,越残忍越好,不要让我对你抱有希望和幻想。让我记清楚我只是你的玩具,被你丢弃也是理所应当。
姜扬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动弹,眼中闪过思索的迷茫颜色。
这个瞬间,雷霆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有些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掌握。
其实雷霆被左佑当街拦住的时候,姜扬并没有和美人共进晚餐——
“酒吧招牌写个‘酒’字不就结了,起个星啊梦的名儿,听着都恶心。”姜扬说罢咕咚咕咚把大杯酒一饮而尽。
“我再说一次,提供你免费酒水的地方叫‘星河清梦’,诗里有云: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凌缺俏唇一撇,作出鄙夷的神色。
“小麻雀,等乌鸦玩够你了我看你还怎么唧唧喳喳。”姜扬恶意调侃道。
“总比你死皮赖脸的混帐好,我是宁可把酒直接倒进厕所,不用经过你这个中间管道。”凌缺反唇相讥,“明明喝多少也不醉,还学人家借酒消愁啊。”
姜扬的确是喝不醉的人,十几杯烈酒下肚还清晰看着凌缺平板消瘦的身型,没什么特点的面孔,刚硬的男性轮廓,摇头叹气道:“真不明白乌鸦哥喜欢你什么。”
“就是不明白才喜欢,凡事都清楚了,不是无聊就是痛苦。”凌缺斜倚在吧台里,擦拭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还在为那个雷霆乱得千头万绪?”
“我跟女人亲密,他半点不在意。”姜扬一脸的不是滋味。他当然没有真去赴那个讨厌女人的约,而是直接来了星河清梦,不为买醉,只想跟凌缺痛快的吐槽。
“这有什么不对?”凌缺不怀好意轻笑,“你无非想整治他一下,都把他操得死去活来了还不满意?难不成想他爱上你?”
姜扬烦躁的抓抓头发,又开始闷不吭声的喝酒,许久后又开口,“他那里好像有道墙,无形看不见的那种,不碰上就好像不存在,我总有冷不防撞到头的感觉。”
“小扬,雷霆对你来说算什么?”凌缺不动声色的试探问道。
姜扬皱皱眉头:“算什么?挑战吧,我对着他总有股特不服气的劲,憋屈在心里不痛快。”
凌缺有点无奈苦笑片刻,“挑战?那你希望的胜利是什么样?”
姜扬伸出手掌,突然攥成拳头:“彻底的——掌控住他,他的一切,身体,行动,思想,反应,呃……情感,如果他有的话。”
凌缺神色诡异的探过脑袋,轻声问道:“身体应该最好办,你跟他做的时候,他去的快不快?”
“他?”姜扬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咚——凌缺的脑袋砸在吧台上,吃力的撑起来:“难道,你们做的时候,你都不管他?”
姜扬哼了一声,负气道:“我为什么要管他?反正他是为那对大小乌龟才跟我上床。”
凌缺以手支额,“对了,你以前的床伴大多还是女人,少数男的事后也跟我抱怨你只顾自己横冲直撞,根本不管对方……极端自我中心的人啊。”
“难道叫我去取悦他?”姜扬说出来,自己似乎想到那番情景,神色有些别扭,却并无厌恶或抵触。
凌缺细看着他的细微表情,心中已有了分寸,一本正经说道:“怪不得你总制不住雷霆,真是用错了法子,疼痛有些男人能忍,欲望可是没一个能忍下去的,你要掌控他的身体,首先要了解,他哪里敏感,哪里舒服……你要是能做得登峰造极”,刻意的停顿,压低声音加重暧昧的语气,“他这辈子就离不了你。”
“怪不得你对乌鸦哥言听计从服帖得很。”姜扬嘲弄的挤挤眼睛。
“恩将仇报的坏坯子。”凌缺啐道,心里却满意的看着姜扬神采奕奕的面孔,离开时潇洒而急切的步伐。
乌鸦从后面暗处走出来,“你不如直接点醒他算了,还要戏耍他多久?”
凌缺一脸被冤枉的委屈,“他那种死心眼哪是你说他就信的?不等他自己醒悟,旁人说给他听还会被他咬呢。”
乌鸦不得不认同这话不假,重重叹气:“只是雷霆,免不了要吃苦受罪。”
“算了吧”,凌缺鬼灵精怪的翻了翻白眼,“别告诉我你没看出雷霆比谁都聪明,小扬根本被算计在他手里的。”
“我只觉得——”,乌鸦反手将凌缺抱住,“他是这世上最明白小扬的人。”
首先要了解——姜扬心里默念着。
“衣服脱掉。”司空见惯的命令,姜扬的神色却很陌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洞察探究,冷静而审慎,好像要用手术刀沿着脉络筋骨将雷霆完全剖开。
雷霆解开衣扣和腰带,他的手指显得不那么沉稳灵活。
“不着急,慢慢来。”姜扬悠然的曲去腿,右手托腮,手肘支在膝盖上,缓缓道,“说起来,我还没仔细看过你的身体。”
全身的衣物都落在脚下,昏暗灯光朦胧了躯体的轮廓,体态匀称,线条柔和,肩膀不够宽厚而略显单薄,腰身结实而韧性十足,双腿令人羡慕的笔直修长。
“身材没我好。”姜扬像在鉴评艺术品,目光中丝毫不见情欲的波动。他利落的站起身,走过去。他的手轻巧抚摩过雷霆的面颊,脖颈到前胸小巧的突起,“可我却对它着迷,你说为什么?”
“新奇吧。”雷霆淡淡回答,这份淡然却维持得有些勉强了。
姜扬吻住他,却不同以往的蛮横掠夺,而是点点滴滴的深入,缓慢的试探的,温柔的。让雷霆平躺在大理石作的长饭桌上,亲吻细密落在耳侧,向下延伸,到胸前。
雷霆隐忍着这种撩拨挑逗,在口内咬住唇下的皮肉维护有恍惚迹象的理智。
“以前真是错过可爱的东西了。”姜扬低声调笑了一句,用舌尖触动硬挺起来的乳头,续而含入嘴中用牙齿时轻时重的嘶磨。
雷霆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抽搐得抬了半分,又不动声色放下。
姜扬继续向下滑,站在桌边雷霆双腿之间,食指坏心的在雷霆肚脐周围划着圈子。看着身下的人面上虽还维持着冷淡,腹部却不自主的收紧,忍不住笑出声:“果然是人都有敏感带的。”
雷霆不言语,心里只希望姜扬恶意的前戏兴致快点结束。姜扬的唇却突然落在他的男根顶端,这种刺激哪是理智能压制的?雷霆浑身一抖,忍不住低低吟了一声。姜扬像得到鼓励的孩子,更起劲伸出舌头舔弄丛中沉睡的肉宝宝。
“你……做这种事……干什么?”
“我高兴。”姜扬率性回答,抓住雷霆的大腿,猛然将整根都含入口中吞吐起来。
“……你……”雷霆知道姜扬说什么也不会罢手,应该说,罢嘴,将拳头塞进自己口中咬着,强忍着电流激窜的酥麻感觉。
血从肢端冲向身体中央,腹下熔浆翻涌。雷霆几乎压抑不住挺腰让温湿的口腔更完全包容他的冲动。沉沦放纵的快感加强,恐惧也逐节攀升,那感觉就是有严重畏高症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脚脱离地面,穿过云层,朝着正午烈日的方向飘去。
姜扬加快套弄频率,灵活的舌头像蛇身,妖娆缠住它的猎物。
雷霆的视野中出现一个微小似棉絮的白点漂浮,突然如闪光弹爆裂开,无数道刺痛的炽白穿透身体。
姜扬从他腿间抬起头,右手大拇指抹去嘴角残留的浊白,无声邪气的微笑,说不出的色情。
雷霆不住喘息着,手本能想抓住些什么,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却是徒劳。
“很爽吧?”姜扬拨开他额开渗在汗水中的乱发,同时让他看清姜扬脸上得意的笑。
雷霆面色绯红,目中却重聚起清冷的理性,缓缓道:“不论想要我哭,呻吟,喊叫,或是作出淫乱的姿态,只要你说就可以,犯不着这样大费周折。”
姜扬耸耸肩膀,脸上纯净的快乐,几分沾沾自喜的陶醉和满足:“我就喜欢这样,你高潮的神情我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轻咬着雷霆大腿内侧的细嫩肌肤,解开自己的裤子,分身早已昂扬,只是眼中剧烈燃烧的欲望被一旺柔水包围,让他的动作温和细腻。 将雷霆的腿架到肩上,俯冲的姿态已蓄势待发:“雷霆,我要进去,你愿意吗?”
“可能是我理解错误,如果这不是命令而是问我的意愿,我不得不坦白回答——”,雷霆淡漠的口气瞬间变得冷硬决绝,“我不愿意!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被同性侵犯凌辱。”
这次才是结结实实的碰壁,以前不过都是软钉子罢了。
姜扬是真的觉得疼,比起愤怒或者恼火,更真切是头破血流的疼。
开始或许还带着征服掌握的目的,可不知不觉他真的投入进去,全心全意让雷霆快乐,他在付出,尽管不知道付出的是什么,却被雷霆一句话打得支离破碎。
姜扬真的懵了,什么叫作人如其名?不出手就算了,否则就是雷霆一击,趁人最没防备的时候。
姿势仍维持着,渐渐冷却,显得尴尬。
“抱歉”,雷霆淡漠开口,“本该想到那是气氛话,我是个笨到不解风情的人。”
“少在这里故做清高”,姜扬咬牙切齿道,“刚才还不是更个婊子一样又喘又叫的?”
“男人的身体都是如此,随意挑逗就有反应。”
“是啊,是不是我都无所谓,只不过用归家人威胁你的刚好是我,要不然——你连一眼都不会看我。”姜扬的眼中幽幽的雾气,被掏空般的失望。
雷霆眼中的冷漠,裂开微小的缝隙,他没说话,食指动了一下,几乎下意识要抬手抚上姜扬僵硬的脸,却被重重一掌抽在右颊上,嘴巴里充斥了腥甜的血气味道。
“你以为自己算什么玩意?在那对龟蛋眼里是狗,在我看来是,是——”姜扬气结的说不出话。
“玩物?或是性奴隶?”雷霆淡淡接口,脸维持着被打的姿态歪在一边,红肿的指印鲜明。
“你自己倒是清楚,为什么我就总搞不清楚!”姜扬霍然喊道。
“你只不过是——”
“闭嘴!”姜扬伸手扼住雷霆的咽喉,面孔扭曲得狰狞,“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盯进那双淡漠死寂的眼眸,姜扬彻底脱力的悲哀。这个人,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不为所动,连丝毫破绽都没有。
姜扬放开手,后退几步,抓起门口的外套离开他的房子。一个人,衣冠不整,漫无目的走在深夜的街上——什么这辈子就离不了?连偶尔停留到他身边都不可能,什么人也不需要,什么人也
不依靠,这就是雷霆。
雷霆,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六年来,我都对你——念念不忘?
不在乎,不该在乎这些,姜扬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雷霆现在,不是任凭摆布吗?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撑到什么程度!
“总裁,这次首款期房的投资计划——”
“不要问我。”姜扬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握鼠标,操控着游戏枪手击毙一个个隐藏的敌人。
“我不能代替你做决定。”雷霆淡淡说。
“我说可以就可以”,趁过关画面姜扬抬头冷眼看着雷霆,“这个月的盈利要比上个月番一倍。否则就让归欣海去帝空卖春补差。”
雷霆淡睇姜扬一眼,并无任何感情,惊诧或者愤怒在里面,转身去找关于手上这份策划的资料。
姜扬从那背影中回身,游戏主人公早被打成马蜂窝英勇就义了。
从浴室中出来,毛巾擦着湿辘辘的头发,书房那边传来翻阅资料的纸张哗啦声。
姜扬的眼,沉凝得比窗外无星无月的夜更黑,不带情感的平板声调叫道:“雷霆——”
三秒后,淡漠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两具躯体在床上激烈交缠,像一场野蛮的征服战争,浓重的体味弥漫在屋中的每个角落。姜扬的每一次冲击,都强悍得锐不可当,势必撞击到最深的尽头。雷霆的眼神,却总是穿过压在他身上的人,落在虚空的一点上,仿佛是灵魂出了壳,肉体受到什么伤害什么蹂躏都与他无关了。
姜扬从不会要一次就够,几乎都会持续三五次,耗尽自己每分力气才甘心,榨干雷霆每点意识才罢手。可他醒来时,身边总是空的,不知何时清醒的雷霆,总在书房,继续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二十多天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姜扬翻起已有点陌生的公司业绩报表,惊愕的发觉,定单和合约爆增,粗略算起来,盈利已超过上月的三分之二。
他真的做到了?!在这个经济不景气,人人自危的时代。
姜扬推开办公室的门,雷霆正在通电话,
“没问题,夏山先生,今晚六点整,恭候驾临。”
“哪个夏山?值得你用这么谄媚的语气。”
“日本东泰集团的支部经理,准备买南区那块地皮盖商场。”
“你还真了不起,要不要我给你颁发最勤劳员工奖?或者干脆你坐我的位置更合适?”
“总裁,东泰集团有长期合作的可能,今晚您能来吗?”
姜扬看了看雷霆,冷言道:“好啊,我去,如果不妨碍你的话。”
夏山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身材不算肥胖,小腹微突,脸被保养得像细面馒头,笑起来眼眯成一条缝。
合约意外顺利的敲定,夏山几乎没有做任何讨价还价,最后签字前,雷霆礼节性的举杯致意,腕却被一只白得油腻的大手握住,杯中的液体,轻微的激荡一下。
夏山蹩脚的中文生硬的对姜扬说道:“姜总裁手下的能将让人羡慕,今晚能借雷助理一用,来增进双方今后的合作的可能吗?”
姜扬的瞳孔一缩,凝结成冰刃,却并没有直射向夏山,而是看着雷霆,缓缓道:“雷助理今晚有没有事情呢?”
雷霆神色不动,淡淡道:“听总裁安排。”
姜扬转向夏山时,已是开怀可亲的笑容,“我当然很乐意让夏山先生传授一些宝贵经验给我的助理。”
他举起自己的酒杯,用力碰上雷霆手中的,酒水溅出小半,姜扬将剩余的一饮而尽——为什么,自己就是喝不醉呢?
看着雷霆跟着夏山离去,手中不由用力握紧,杯子碎了,血缓缓淌下,滴落无声。
第四章
什么是人的存在?一个名字,一副躯体,一缕魂灵。
当名字不被任何人叫出,躯体得不到丝毫触及,魂灵被无视如同空气,这个人是否还真的存在?
雷霆常常梦见自己漂浮在白色的海上,举目皆茫然,发不出声音,四肢也动不了,缓缓上下起伏,水盖过脸面,昏暗天空模糊,张牙舞爪的扭曲。
连最初的恐惧都消失,淡淡反复想着一个问题——我是否存在?也许自以为的现实反是一场浮生梦,这极端寂静和空茫孤独,才是真实。
我是否真的存在?证据是什么?
存在——这里是因为他的存在,才痛苦的无法忍受吗?
紧握住流血不止的手,重重捶在自己胸口,这里甚至被充满,快要漫溢撕裂开一般。
雷霆那种人,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有谁会在乎他?
姜扬想付之不屑一笑,窗外突然一道闪电刮破深沉夜空,随着而来的轰鸣声中,似笑非笑的弧度就僵硬在嘴角。
什么东西——挣脱了束缚,破茧而出的情感绝堤奔流。
原来我在乎,比什么都在乎!
姜扬霍然起身冲了出去,灯红酒绿的街头人群涌动,十字路口的过往车辆川流,一簇簇花花伞面,挡风玻璃的刷子来回摆动,大雨弥漫从天空洒下,姜扬从头到脚被淋透,却似乎毫无察觉。让他浑身血液冻结的,不是这场夜雨,而是他发觉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迷失了混乱了找不到方向,命运就渺小的飘忽不定,错过刹那,是否就失去一生?
雷霆——雷霆!
这晚,很多伞下的脑袋都清晰记得,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雨里,发疯般不顾一切的奔跑。
旧式座钟敲响十二下,童熙晔从无表情的酷脸,眉宇间出现小小的波折。直到楼道里传来走调如同山路十八弯的歌声才又展平得如同无风的湖面。随手抄起八卦杂志
开锁的声音,进来一个虎头虎脑一团傻笑的男人,鞋子一甩撒丫子跳上沙发,脑袋枕到童熙晔腿上。
“老大,我当班第一天就出好玩的事了。有个淋得跟落水狗一样的男人往里冲,那个宾馆大堂里的地毯可是纯羊毛的啊,可惜我们拦出外面往里进的管不了里面往外出的,电梯里出来个阴阳眼的家伙,风风火火的抱着个男人裹着床单血还吧嗒吧嗒全流地毯上了。他们两个就跟斗鸡见面眼都红了,落水狗就喊着‘把人还给我’,阴阳眼一脸阴险说‘要不是我他早被那头变态的猪弄死了,你还有脸要人?’我看那个落水狗的气焰就灭了,正好那个被抱着的人醒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阴阳眼还是把人交给落水狗带走了。你说他们——啊,哎呦,老大你害人啊!”
童熙晔抽出腿害秦烁脑袋猛然一空,他径自走向自己的卧房,丢下冷冷一句:“我困了。”
秦烁在沙发上蹬腿翻个身,抄起被扔下的杂志,随口说道:“困就早睡嘛,看这种无聊的东西干什么?”
童熙晔无声合上门,额上青筋缓缓动了两下——没脑子没感觉的迟钝小王八羔子!
雨已停,黎明前不仅最黑暗,也最阴冷。
左佑手插在裤兜里,垂头踢着易拉罐走走停停,紧绷的嘴角挂着不爽。
“谢谢你救我,剩下的交给他吧。”雷霆醒来第一句话,仍是平淡。
“你还要任由他折磨你到什么时候?”难以置信的低呼,怎么也忘不了雷霆的身体,被锋利的刀片一抹抹划下去,红色的液体静静的流淌,“我明白你的感情,但不能再认同你的作为!”
“也许你的确明白我,但你了解他吗?”雷霆淡淡说道,“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的——”
碰!左佑抬脚踢飞易拉罐砸向暗处隐匿的身影,被低身闪过,那人脚一撩将易拉罐拐到脚下踩扁。
“师弟没出息,我都觉得丢脸。”尖酸的讽刺,说话者身材瘦小,容貌细腻,十四五岁的美少年模样。
“你专程来看我笑话吗?钱厚!”
“没那么无聊。因为雷霆你动用我的情报网,五十万拿来。”天使面孔跟紧迫讨债的神情格格不入。
“拿去,快点消失。”左佑将支票一折掷了过去。
钱厚双指夹住,冷笑一声:“好心才提醒你,雷霆跟你从小到现在捡回家的无数受伤狗猫有什么不同?你以为那种感情叫做爱?真丢人显眼,贻笑大方。”
“我叫你滚啊!再不走我强奸你!”左佑忍不住大喊,手掌按住额头——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钱厚转身走出几步,停住无声叹了口起,折回来用胳膊肘戳戳左佑:“走吧,我请你喝酒,反正赚了个傻瓜五十万。”
咖啡那种东西,根本不适合你啊,左佑。
宽敞的办公室里,两个男人面对面隔桌坐着,冷气机运转的轻微噪音清晰回响。
“他——怎么样?”姜扬像个做错事被抓个正着的孩子,迟疑问道。
楚冰炎审视犯人般看着他,慢慢悠悠回答;”这次并没遭实质的性侵害。伤口虽然多但只是皮肉之苦,跟其他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其他?”姜扬眼中的挣扎,是那种明知道却因痛苦而自欺,不愿面对的逃避。
“请你配合治疗,如实回答问题”,狭长柔美的眼眸箭一般射过来,“这段时间你给他多大的工作量?”
“……”
“我记得在欧洲认识你时,你同时有四个床伴,每个都满足得对你赞不绝口,现在呢?让他一力承担了?让你懂得克制除非你因为纵欲过度先死一次!”楚冰炎的怒气逐渐浮出水面,不可遏止的喊道,“我费心把他治好就是给你糟蹋的?那我还不如不治省事!”
姜扬面无表情,枯木死灰的寂静,从椅子上滑下去跪在地上,“冰炎,朋友一场,再帮我一次。”
楚冰炎冷冷看着他,“把雷霆留下,你立刻离开我的医院,以后也不准再踏进一步。”
路过雷霆的病房,姜扬呆呆看着紧闭的房门,终究没勇气去推开。
其实他也可以选择转去别的医院,虽然没有最先进的技术设备和楚冰炎这样的天才医师。
其实姜扬肯乖乖离去只因为一个念头——雷霆,想必醒过来,也不愿看见他。
姜扬没开灯,四肢大张躺在地上,他突然希望这屋子变小,越小越好,最好伸手就能触及四面墙壁,就不会觉得虚无和寂寞。
电话铃仍在响,姜扬数到三十七声以后就懒得再数,现在他什么事也不听,什么人也不接触,因为他觉得眼泪随时可能流出来,他决不让人看他流泪。
姜扬是顽固的人,可那铃声却比他更执着,一声连一声显得从容不迫,不达目的不罢休。
终于受不了,摇摇晃晃走过去提起话筒:“这里是墓地,没活人。”
“恩?号码错了吗?”平静没有丝毫不耐,不瘟不火的淡然,这世上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用这样的语调,这个声音姜扬也不可能辩识不出。
只是他不敢相信:“雷霆?”
“我不得不告假,楚医生坚持我至少住院一周,你的行程表在书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明天下午一点的考察请不要耽误。”
“雷霆——”该说什么,姜扬的情绪千丝万缕一时不能收拾。
“我下周五自己回去就可以,这段时间请您亲自搭理一切了。”
“雷霆!你别管这些,把身体……调理好。”
“知道了,你也保重。”雷霆的声音,平淡的通过电话线穿过来。
姜扬放下电话,过了许久,心脏仍剧烈跳个不停。
阳光,透过树冠的枝叶间隙班驳的散落房间的地上,少许幸运吻上倚坐窗边的楚冰炎那张清丽柔和的脸庞。
“你自虐的程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漫不经心的揶揄着。
雷霆坐在病床上,淡然微笑:“可我觉得你能了解。”
和煦的风拨乱楚冰炎及肩的黑发,雷霆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功成名就的天才医生背后有他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觉察得出,但无意探究追寻。
护士推门进来,例行的测体温配药剂,最后殷勤问道:“楼道里新装了饮料机,你有没有想喝的热饮?”
雷霆习惯性的回答:“咖啡,谢谢。”
楚冰炎眉一挑,不容置喙截口:“给他买牛奶。”
雷霆看了看杯中温热的纯白色液体,无奈一笑,放在桌旁。
“你胃里有大量咖啡残滓,禁止你再喝”,医生的命令口气一转,没好气的问道,“为什么你总要选择伤害自己的东西?”
“至少再喝不到,也不会觉得十分难过。”雷霆淡淡回答。这就是他的人生态度,与其冒失去后承受痛苦的风险,不如开始就不拥有。的确消极,可自我保护的意念早根深蒂固,像一层不可动摇的钟罩,杜绝伤害,也与世隔绝。
“姜扬不假思索闭眼蛮干,你就顾虑重重裹足不前,性格南辕北辙,相爱倒也合适。”楚冰炎缓缓说道——若是性格太相似,硬碰硬的过程,徒增本不必要的伤害。
雷霆沉默时,低垂的目中总会颜色深沉,悲伤和矛盾淡薄弥漫:“我不能——”
“不能爱他?”楚冰炎并不惊诧。
雷霆却摇头:“不能让他爱我。”
楚冰炎愣了片刻,问:“为什么?”
雷霆自嘲的苦笑:“我害怕。”
“聪明和傻就是一个环,没有界定,聪明过头就是傻”,“但我总觉得,你虽然冷静理性都远胜姜扬,最后还是难免输给他一门心思的韧劲,或者说不依不挠的死缠烂打。”
雷霆回以微笑:“至少我有避难的地方,这里他不是不能踏进一步吗?”
楚冰炎忍俊不禁,朗声笑起来。
雷霆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释然,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些许心声,不知是因为楚冰炎两次尽心救治,还是姜扬真的让他疲惫得逾越了底线。
他是没有野心的人,功名利禄与他无干,不介意粗茶淡饭简局陋室,甚至别人侮辱欺凌也不过一笑了之。他所求的,不过是心灵上的安定平和,盼望夜里不再被噩梦缠扰,不必担心有什么突然间离去消失会让他的世界再度崩溃离析。
伤痕累累的卑微和屈辱下,只是抱着如此渺小的愿望,是否也难以实现?
遇上姜扬,坚持的理念曾一度动摇,而后,不出所料的,受伤了。
回到姜扬的住处,是傍晚时分,无云的日子,夕阳红得眩目。
打开门,看见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男人。
“你回来了?”姜扬的语气异常平静,只是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沙哑,“你离开期间,临时调派的助理连份合约都找不到,行程也安排得一团糟,我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很抱歉。”
雷霆的话让姜扬肩膀抽动一下:“为什么要道歉?你应该恨我才对吧!你根本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甚至还救过我,我却一直侮辱你折磨你,为什么你不恨我?不骂我恩将仇报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因为我不认为你是这样。”雷霆淡淡回答。
姜扬垂下头抵在玻璃上,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不想害任何人。”
“我知道。”雷霆一步步走过去,直到姜扬身后,他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按住这个男人的肩膀。
姜扬却迅雷不及掩耳,霍然转身一把抱住他,脸埋入他颈肩处,温湿的液体渗进敏感的肌肤之中。
“不准你讨厌我!不准离开我!别的人我无所谓了,只有你不行,你听见没有?雷霆。”姜扬带着哭腔,霸道的话语像个孩子,任性却害怕孤独,倔强中仍透着无助。
雷霆任由这个哭泣的男人紧抓着自己,抬手轻拍他剧烈起伏的后背,淡淡说:“我并不讨厌你。”
“复活节的时候我要做烤鸡大餐,把你那个宝贝扬扬也叫来吧。”凌缺一派当家做主的架势。
“小扬不吃鸡肉”,乌鸦嘴中叨着烟说道,“他小时侯走路就怕踩死蚂蚁,对什么人也热心,跟什么动物也玩在一块,他家里养了只公鸡,长到过年要宰了吃,他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鸡说什么也不松手,最后鸡还是被宰了,他红着眼睛过了年,从此就再不吃鸡肉。”
凌缺嘴巴半天合不拢:“你……你说的是……那个现在跟匹狼一样凶神恶刹阴险歹毒的姜扬?”
雷霆平躺在床上,姜扬抱着他仍不肯松手,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死盯着他。
“睡吧,你太累了。”
“睡我也抱着你睡!”姜扬狠狠说道,表情有点尴尬。
“随便你。”
“雷霆,你真的不怪我?”姜扬不放心的多问一遍,看雷霆点了头,才舍得合上困倦的眼。
只有姜扬不觉察的时候,雷霆的目光才会专著的落在这张野性中不失纯真的面孔上——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善良,硬要把自己打造得冷心冷性,不择手段,到头来最痛苦的人却是自己。
姜扬,论伪装自我,你实在太稚嫩了。雷霆的手指,似要轻刮上姜扬的脸颊,最终停留在相隔一公分的空气中,比画了一下而已。
“雷霆……”姜扬没睁开眼,只是梦呓般的喃喃,“我好像爱你爱惨了,怎么办?”
雷霆无奈苦笑,这问题竟然丢给他吗?
“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
“你这种感觉,现在可能浓烈,很快变淡,然后消失,等你以后回想起来,会知道现在只是陷入一时的错觉而已。”
“不可能”,姜扬仍闭着眼,嘴角勾起自信决然的笑意,“雷霆,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姜扬初醒时,头脑混沌还有些搞不清状况,自己怎么会蜷成一团紧贴在雷霆身旁,像只讨好谄媚的猫。
记忆的底片很快冲洗出来,回想起昨晚示弱暴短的又哭又闹,简直就像赤身露体的裸照摆在眼前。
不堪的用手按住额头——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谁能告诉他那个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人不是他?
雷霆……对了,只有雷霆知道,念头一闪,不如杀了他灭口。
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动静,转过身支在雷霆上方,那张安稳平和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丝毫艳丽,却总能死死吸住他的目光,有条不紊的呼吸让那两片薄唇极为轻微的扇动。
我闷死你!姜扬低头贴住雷霆的嘴。
习惯浅眠的人恩了一声,登时转醒,姜扬在他睁眼以前慌慌张张跳下床冲进卫生间。
漫不经心的刷牙洗脸刮新露头的胡渣,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悉簌的起床声。
“雷霆,我放你一个月的假,你不用去上班,也不用急着起床,听见没有?雷霆?”
咬着牙刷拉开门,雷霆正站在外面,包了冰块的毛巾递到他面前:“敷一下,总不能顶着两只桃子去公司吧?”
“呃——什么?”姜扬不明所以。
雷霆有点无奈的轻笑:“你的眼睛。”
刹那明白过来,一把夺过毛巾,火速关上门——怪不得觉得哪里不对劲!
扒到镜子上一照,姜扬几乎忍不住用头去撞马桶,眼睛肿得老高,脸也不知所谓的赧红一片,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生涩小鬼!
姜扬开始觉得他定的下班时间太晚,手指总一下下敲着桌面恨不得代替秒针多跑几圈。
姜扬开始抱怨城市交通状况太差,一路红灯太多,有车阻他个三五秒就把喇叭按得响声震天。
姜扬很快的养成一种习惯,开门进屋的同时说一声”我回来了”。
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色香味俱全,让人绝对猜不到这是初学者的作品。姜扬突发其想说要吃雷霆做的菜,雷霆淡淡说他还不会,不过可以学着试试。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每天晚饭都由雷霆准备。
吃饭时雷霆偶尔询问公司的事务,姜扬答得详尽,颇带些自负邀功的孩子气。
若是旁人看见,肯定觉得这是对感情极好的兄弟。姜扬却常偷偷在心里想:新婚也就是这种感觉了。每次都不觉吃吃傻笑起来。
顾虑着雷霆的身体状况,姜扬没有再急于求欢,但每晚必然要同床抱着雷霆一起睡。
“我一直想问”,姜扬脸上难得有思索的表情,“你天大的能耐,难道就从来没想过反抗那对大小王八?”
雷霆眼望着天花板,徐然说道:“马戏团里的象,总被栓在一截木桩上就很安分,也许以它的力量很容易就可以挣脱。可能是因为它小时候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渐渐就放弃了,也可能是因为它自己也知道,没有了束缚,也就失去了安身之所,立足之地,不知道去哪里,该干些什么了。”
姜扬不以为然的摇头:“太懦弱太没用了吧?路靠走,天靠闯,留在原地永远任人欺负,换做是我被绑着逼着做小丑听那些无聊的笑,别说是木桩就算前面是千把刀我也冲出去。我是我自己的神,谁也别想做我的主。”
雷霆不动声色斜过目光看了看姜扬,下意识道:“有时,我也想抛下一切,去世界各地游走,看不同地方不同的人……你说得没错,我是缺乏勇气的人。”
姜扬突然呵呵笑起来,翻身压在雷霆身上,眸子精亮:“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说,你想什么……雷霆,我终于觉得离你近点了。”
雷霆微怔,被姜扬一语道破他所没觉察的事情,他侧开脸,不动声色避开了姜扬投来的目光。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水般平和得流逝而去。
“你真的好了吗?其实在多休息几天也无所谓啊。”姜扬不太放心的说道。
“我该开始工作了。”雷霆坦然答道。
“公司没有你又不会倒闭。”姜扬无意的嘟囔了一句,没发觉雷霆听到脸色黯了几分。
晚间金融新闻结束,雷霆起身走向卧室,姜扬贼兮兮紧贴在后面,别有用心的问道:“你身体,真的没问题了?”
雷霆没回答,一直走到卧室的床边仍是背对着姜扬。
“雷霆?”姜扬步步跟进。
“想做就做吧。”
压抑太久的冲动让姜扬在得到应允的同时被喜悦占满了头脑,忽略了雷霆冷淡的语调。
从后面抱住雷霆,吻从耳根延续到后颈,手揽到前面隔着衣料揉弄两点突起。
“有感觉吗?”姜扬暧昧吐着气,手指像爬行的蜘蛛,触及所有敏感的点向下进军,很快捕获了猎物,以胜利者的姿态随意玩弄起来。
雷霆的背紧贴着他的前胸,能清晰感觉到他肌肉的收缩,随着急促呼吸越发起伏。脱掉两人身上所有衣物,姜扬迫切渴求每一寸肌肤的相互接触摩擦,他要占有,要侵入,要雷霆完全成为他的所属。
雷霆趴跪在床上,姜扬扣住他的肩头,刺入至深,畅快的抽送起来,他听见身下的人轻微的呻吟声,手探到前面,握住已含羞抬头的男根,技巧的抚摩,时轻时重的搓揉。
欲望渐渐攀上高峰,姜扬如置身云层倾听天籁仙音陶醉其中,什么烦恼忧愁一概抛往脑后,在越来越剧烈的冲撞中倾力爆发,几乎是同时手中也觉得一热,情欲汁液弥漫在他指间。
雷霆疲倦的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喘息,浑身的皮肤仍红潮未褪。姜扬躺在一边,伸手揽过他的肩,亲着他的额头,眼睑,鼻梁和嘴唇,然后对他绽出满足而灿烂的笑容:“我们在一起,会一直很快乐的。”
雷霆没说什么,任由姜扬抱着,眼睛睁着,目光仍避开姜扬,落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