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火中取栗
都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塞牙缝。
就沈煜来说,凉水就是锦鸣晦暗压抑的眼神。
他也服自己运气,续寒冬蚊咬后,再度陷入尴尬境地。
这次更无辜。
作为副店长,替一口气买十几套的花枝小年轻拎购物袋,跟着那个风骚扭动的腰臀下到停车场,顾客要换新买紧身裤,横躺后座,伸腿直接勾上他腰,压到两条花白软肉间。
好吧。
沈煜承认,他确实觉得好玩,想看看这关公面前耍刀的小玩意儿能浪出多高水花。
突然间心底一凉,抬头,锦鸣站在不远处,目光对上,喜庆热闹戛然而止。
车上一路沉默,进家门锦鸣如常转进厨房,准备饭菜。
沈煜换了身居家服,对镜子扒拉着头发,扫了扫自己身体,软硬兼备,再说性格,也直截了当。这两者结合用在认错这个事上,姿势比态度重要。
翻出床头眼罩套上,手铐咔嚓反铐,视力剥夺,又无法伸手探路,短短几步走得跌撞,顺清粥香气淌进厨房,额头抵上温热结实的身躯后肩,隔着布料一口咬下去:“先喂我吃点够劲的。”
停顿一秒,被推到旁边水槽压住,裤子扒下去,心里就轻松起来。
沈煜生活里所有麻烦事,钱解决63%,性解决36%。毕竟大多数人,都喜欢钱跟性。
“反正你那根够粗够硬”,后穴潦草捅了点润滑,透湿但扩张不足的紧闭,但他只管晃腰催促,“直接给我操开。”
“非要逼我这么对你么?”锦鸣声音低缓如同沙砾干涸。
“我也可以逼别人,呃……”热度棱头顶入,扭合盘旋出痛楚和快意。
锦鸣粗粝手掌正磨上腰侧,卧室里手机铃声大作,耀东城专用。
“别理他,真他妈会挑时候”,沈煜喘息淫靡,“操我。”
不多时卧室铃声偃旗息鼓,身后锦鸣的手机却响起来。
锦鸣一手握住他后颈,另只手接通到耳边,语气沉静:“耀总?”
伴随挺进,粗硕凿开狭仄甬道,深重一路捣磨过壁垒。
“锦哥,沈煜又不接电话,你们在不在家?我不小心把醋瓶砸了,能过去借你家的么?”
“你过来吧。”
沈煜浑身僵硬,前端颤巍矗立湿润:“锦鸣你他妈想死!”
“怎么了?”锦鸣插在他体内停滞住。
“不准让东城看见。”
锦鸣手抚过他背脊,按在紧缩臀肌。
“你夹太紧了”,男人低声耳语,“我抽不出来。”
电子门锁密码输入,解锁,门开。
“怎么不开灯啊?”,迈进阴暗室内的步伐无知无畏,差点迎面撞上突兀拐出的男人,“我靠!锦哥?吓死我了。”
“醋。”
“谢了”,耀东城往外走了一步,转回头,“这个点了,沈煜早该下班了吧?”
“他睡了。”
“这么早?”
“他工作,辛苦。”
“切,卖卖衣服,辛苦个屁”,耀东城顿了顿又问,“对了,你今晚也去拳馆教课吧?能不能早点走,让景川搭你顺风车?最近地铁又出了持刀抢劫案,治安太差了我实在不放心。”
锦鸣略微思索,就沉稳应承:“我换个衣服,就过去找他。”
“谢了,锦哥,不过景川年纪最小,人又单纯,就麻烦多照顾他一下吧。”
关门声响,沈煜松懈下快崩裂的神经,立刻破口大骂:“到底是被几百头驴踢过脑子,才看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单纯!”
摘掉眼罩,锦鸣徒手往两边一挣,蛮力拆散了情趣手铐,手指划过沈煜手腕上红瘀印迹:“以后别用这种。”
沈煜瞟眼讥诮道:“现在玩不成就算了,再说倒胃口的话,我他妈操死你。”
锦鸣给他整理好裤子指了下灶台:“饭菜都在锅里温着,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我去拳馆了。”
“等下”,沈煜往下一捞握住沉硬,“没解决的,打算怎么办?”
锦鸣垂下眼:“一会就好了。”
“一会,不是要先接池景川么?”沈煜没正经邪笑,“你不会路上把他办了吧?毕竟人家年纪小又单纯。”
“不会。”
郑重认真的回答,只换沈煜变本加厉的逗弄:“别低估男人本能,密闭空间单独相处,你这压着满管邪火,外加个强迫人妻的高亮光环,我都替你把持不住。”
“我只是觉得”,锦鸣低头整理自身衣服,不经意说道,“如果跟池景川做,应该是他上我。”
沈煜直接愣住,等人都打开门要离开了才抬眼问:“为什么?”
锦鸣不见情绪的摇下头:“不知道,就只是那么觉得。”
门无声缓慢闭合,楼道里打进905的灯光,随之一分一寸消失。沈煜独自站在黑暗里,心脏擂鼓般不停敲击,无名火气随之窜高。
如果跟池景川做,应该是他上我。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凭什么?!
。。。。。。。。。。。。。。。。
“那就辛苦你们两个了。”迪哥招呼一句,走出正门外落锁,留下收尾清洁的人,都是从侧面只出不进的应急通道离开。
诺大空荡的拳馆,锦鸣归类完器材,路过拳台,站在上面的男人黑色短衣短裤的,眉眼冷淡,冲他勾动下手指,硝烟味道浓烈。
锦鸣抬臂握住粗硬护栏绳,纵身翻进场。
两人没有言语,沉默中你来我往拳声破风,肉体击打碰撞的闷响不断。
锦鸣一招不慎,被对方闪到侧面,提膝撞进腿后,向前跪倒瞬间,背后男人手肘已架成断头台锁技绞杀咽喉,将死之棋。
挣扎举起手,认输,窒息力道却不减反增,直到眼前发黑,男人才松了力道,手摸过肩膀,手臂,提拽他右腕。
池景川脸上神情,是游戏太过简单的意犹未尽,瞟了眼攥握的手:“沈煜那手除了好看,没别的用处,你不一样。”
就面无表情拉过去,按到自己腿间,上下抚弄几次,短裤中凸显出形状。
锦鸣混乱的呼吸,跟手上节奏逐渐诡异契合,脸被池景川按进腹下,喉咙堵塞被迫吞吐,颈侧青筋涌动。
池景川像是无意发现了新游戏,猛然推倒人压制上来,撕扯裤子甚至等不及完全脱掉,就抄腿挺身贯穿进去。
锦鸣手掌扣在汗湿的拳台地板,却阻止不了身体被顶动上攒,两腿盘在男人后腰,让对方侵占到最深,肆意掠夺,忍耐着低叫:
池景川……
沈煜脑海里,充斥各种情景,各种姿势,主动的被动的,自愿的被迫的,混沌不堪,变幻莫测,唯一相同点,是锦鸣每每被操弄到失神,就只会叫人名字,说不出更多情趣诨话。
还有,不管被操得多狠,都会敞开腿忍耐着迎合,似乎让粗暴插入的人满足,是他唯一需要在意的事。
啪!床头灯被砸亮开关,手掌又急忙盖住被强光刺激的眼睛,沈煜嘴里不干不净连串咒骂:
“操!妈的,锦鸣你真他妈欠操!”
密码解锁,门开让沈煜心中一凛,火速关灯侧躺,做出平日熟睡姿态,耳朵却高悬捕捉细微动静。
听见脚步往浴室方向,鲤鱼打挺坐起身就喊:“锦鸣!”
推开卧室门的人,跟臆想淫行的身形重合,沉静如山:“怎么还没睡?”
“你着急洗什么澡?”
兴师问罪的语气,让锦鸣有点不明所以,但仍一板一眼回答:“晚间课结束想早点回来,就没在拳馆洗。”
沈煜歪头,眼梢上挑:“那其他课下了你就在拳馆洗澡?池景川也一起?”
锦鸣没发觉不对,照实直说:“不止他,还有很多人,浴室更衣室是教练跟学员共用的。”
“过来。”沈煜一把拽倒听话走到床边的人,翻身张腿骑压上去。
锦鸣平躺在床上,肢体松弛,向上仰望他淡然问道:“吃饭了么?”
吃他妈见鬼的饭!脑子全是你偷吃的画面!
内心暴动,面上维持着漫不经心,轻佻拍下锦鸣脸颊:“蛋白质过剩,你先帮我消耗一下。咱们之前的帐都没算完,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就故意说话埋汰我?幼不幼稚?”
锦鸣满脸疑惑:“什么帐?我怎么埋汰你了?”
“停车场让我换裤子那个小浪货嘛。”沈煜抿下嘴,正要继续说下去——我就觉得好笑,没打算卖衣服白送炮。
“我没生气”,锦鸣却先开口,后知后觉的了然平淡,“也没想跟你算什么帐,今天在厨房,我以为你想要,才做的。”
沈煜沉默片刻,笑意森冷恶劣:“谁他妈管你以为什么?我说算帐是你搅了我的好事,那小子才满十八岁,屁股翘得一巴掌下去弹出三波浪,谁叫你没事跑去接我的?你晚去个十分钟也行,我早他妈插得他哭爹喊娘了。”
锦鸣喉结动了下,低缓闷出两个字:“抱歉。”
“鲜嫩的没吃到,拿你凑合对付两口”,气到手抖,沈煜转身去床头拿润滑,“愣着干什么?脱裤子,总杵得跟条棺材木一样又冷又硬,我他妈奸尸呢?”
对顺从褪裸下体的人,沈煜潦草做过润滑,就长驱直入进犯:“你的好处,听话,耐操,不过这两点,最容易让人玩腻。”
锦鸣脸上晃过一抹无措,沈煜目光更淫邪恶意:“衣服掀起来。”
不假思索的听命行事,抓住衣摆向上直拉到颈下。
又被沈煜嘲笑:“跟街上打架脱衣服一样,就学不会点情趣,慢慢往上卷,卡到胸这里半遮半露的时候,再求我弄一下。”
不留情面的数落,舌头却有些迫不及待掠上浅褐乳尖,卷进嘴里牙齿轻撕慢咬,印记斑驳上结实胸肌。
沈煜突然想起,身下这人,是吻痕跟蚊子咬,都区分不开的笨蛋。
曾经会因为一口蚊子叮咬,不由他百口莫辩,就想将他强行塞上车带走,独占欲铺天盖地。
跟池景川打架,被耀东城吵到头痛,固执却无奈的模样,引得他心痒难耐。
所以就拿着查池景川底细这个正当理由,顺理成章跳他背上,车开进北美地界随处可见的大片树林内。
从半夜到清晨,车内狭小空间,他放浪形骸得深可入骨,抵不过那份不知疲惫的狠命攫取。
为什么现在锦鸣对他,就只剩下机械和麻木,全然被动的应对?
手掌揉到拢绷的臀肌,托高扳开,沈煜更深压榨跟命令:“腿勾住我,像你对池景川那样。”
身下被贯穿透红的男人抬眼看他,缓慢问道:“你说什么?”
沈煜冷笑:“你不是很想让他上你么?已经上过了吧?怎么没射里面,他戴套了?”
“我没有”,锦鸣闭了闭眼,仍然逼迫自己说出口,“没你允许,不会让别人上。”
“我允许,你就张腿是吧?上次最后发现是假的,是不是特别失望?对了,你还问我,想不想留下看。”
支膝后撤,猛力摆腰贯穿到最深:“我告诉你,我不止看他们一个一个上你,还堵上你上面这张嘴,让你再爽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吸我。”
疯狂撞击的声响,阴茎捅到最深,裹夹烧灼的快感如灭顶之灾。
沈煜仰起头,目光虚晃,头顶天花板上灰烬飘转,残破不全的沈君霖,游荡落到身后,阴滑紧贴上汗湿背脊:
诋毁,凌辱,性虐,怎么做都是错——你调教他的手段,看着真眼熟,我们不愧是亲兄弟。
回头瞥向沈君霖戳在自己后腰那截软肉,沈煜无声嗤笑:本来就又软又细,腐烂后更短了,你已经死了,对我再没任何用处,闭嘴吧,哥。
。。。。。。。。。。。。。
“锦鸣被池景川上了。”沈煜坐在行长办公桌对面,对终于赶完审计文件,咬上第一口三明治的耀东城,投掷深海炸弹。
对方却连个水滴都没溅起,咀嚼几口咽下后笃定问道:“你又做什么淫邪春梦了?”
沈煜一字一字道:“锦鸣自己说的。”
“他原话是什么?”耀东城预先校准了谈话走向,“别添油加醋,别编纂杜撰。”
沈煜撇下嘴:“他说——‘如果跟池景川做,应该是他上我’,一个字不差。”
耀东城思索着点头:“那没说错啊,景川的性格本来就更适合在上面,他愿意迁就我,完全是出于对我的爱。”
“你得意个什么劲!他那屁股是福布斯富豪榜?上过能名垂青史?”沈煜抬抬下巴满眼鄙夷,“现在你坐的那个软垫又是出于什么?”
耀东城昂首挺胸:“更深的爱。”
“我他妈要吐了!”沈煜手掌按在额头,“你就知道池景川不会对其他男人有兴趣?他又不像我们,什么都早见识过。”
“他会不会有兴趣我不知道”,耀东城直白道,“但他要是打算上别人,肯定会按部就班先跟我离婚再去上,这点了解都没有,我还怎么追到人?”
“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又不是我老婆”,沈煜转开脸,“以后捉奸在床了别来找我哭。”
“这话本身作为事实没问题”,耀东城晃下脑袋,“但锦哥说出来,问题就很大。”
沈煜眼睛仍盯着墙面上那些英文证书,字母数完一遍终于忍不住催促:“你他妈说下去啊!那三明治是鸡吧味的让你吃起来没完!”
“你从认识他起”,耀东城终于开口问道,“他就是这种屈居人下的性格?”
“怎么可能”,沈煜驳斥得暴躁,少许不自觉的傲然,“那时他凶神恶煞,跟块铁板似的,但我就是看他什么地方都顺眼,恰到好处。”
耀东城啧了一声:“你好处真硬。”
沈煜习惯性有来有往:“我长处更硬。”
“都比不上你心硬”,耀东城回忆整理一番,“你对他做的那些事,下药,拍裸照,拿人亲弟弟威胁,设计他出卖你,还戴上锁送过来给我操。他说不定觉得,景川问你要,你也会大方给出去。”
“狗屁不通!你那次摆明跟我耍横,我能让你看我好戏?送给你操?我送进你嘴里你都不敢落牙!还有什么出卖不出卖的……那个事,我早跟他说过,既往不咎,翻篇过去了。”
“我是不知道你拿什么脸说你咎不咎”,耀东城凉凉道,“也不知道你这边翻篇,他能不能也没心没肺跟着翻,更不知道锦哥是不是现在还认为,只有做你的出气沙包,泄欲工具,才能留下,但连我都知道,即便被那样处置,他也选择守着你,寸步不离。”
沈煜被这一套一套的话堵得心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立场。”
“你是我哥们儿,锦鸣以前我都算不上认识,我当然不讲道理偏向你”,耀东城堆起乖巧真诚的笑,“但现在他是景川同事,我立场变了有什么好奇怪?”
“色欲熏心,精虫上脑,背信弃义,卖友求荣!”
“你文学造诣真好”,耀东城称赞一句转眼又想到,“说起来我之前再三明示暗示,你是不是也一度怀疑我真把他睡了?就你那破烂个性,又折腾他了吧?”
“你还有脸说!”沈煜拍桌起身,劈手夺过耀东城三明治揭开,把里面夹心的鸡蛋火腿全抖进垃圾桶。
“啊!景川特意给我做的啊!我十分钟后就一直开会到晚上,你让我吃什么?沈煜你真他妈……狼心狗肺的混蛋!”
将两片干瘪面包扔回桌上,沈煜眼底一抹暗淡,旋即满不在乎哼道:“怎么都不骂我欠操了?以前一天骂八十回。”
耀东城认真回道:“我现在挑词慎重,骂下属骂顺口爆出这种词,别人告我性骚扰。”
沈煜哈了一声:“你还会骂下属了?哪天你骂池景川我看看?性骚扰这种事你现在怕人告了?”
“我得准备开会,慢走不送”,耀东城叼着剩下的面包片操作起电脑,眼盯屏幕口齿有点含糊不清,似是漫不经心,“沈煜,两个人怎么相处,底气是对方给的,别人不像我认识你十多年,早建好了防火墙隔离你那些伤人的狗屁话。”
回家没见到锦鸣,沈煜打了两次电话接不通,烦躁到极点:
还他妈混黑道的,现在表现得跟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一样,走路上都怕被人拖走扒光了一顿操。
操,还他妈不接电话,不会真被人怎么样了吧?
地铁偏远线终点,人迹罕至,站台肮脏骚臭,持刀的男人将蹲守到的猎物逼近死路,眼里嗜虐兴奋:
“东西给了不够,老实点,上次那人被捅得肠子流到大腿上,你这衣服真碍事。”
刀割裂布料声,女人衣着泛旧手包也廉价,恐惧里充斥麻木。
有人挡到身前,扼住施暴者持刀手腕,她几乎难以置信,逃出几步又颤巍巍回头:
“我报警,我去找电话。”
出手帮她的男人身材高大硕壮,面相冷峻,神情却异常平和,冲她摇下头:“不用,走就可以。”
“谁他妈多管闲事!”空档里抢劫犯甩脱,转身挥刀。
闪身后撤抬手挡,腕侧被划破带出点血花,男人扫了一眼:现在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曾经的犯罪者寻找同类,远比执法者高效,制服手段也简单。
无需示警,没有程序,刀砸落地面同时,抢劫犯的一侧手腕脚踝骨头折断声一并响起,然后是惨叫回荡在整个地铁站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瘫坐拖身后撤的抢劫犯冷汗直下,惶恐到嘴角抽搐。
“去自首。”
“操你妈的疯子!我又没惹你!”
男人简单盖棺定论:“惹了。”——不是你,我不用开车带池景川,沈煜就不会生气。
时间不早,还要接人下班,锦鸣踩住他骨折的脚,单手扼肩让人挂在站台边缘,仰身摇摇欲坠,不远处地铁进站的隧道回响震动不停。
“放手!不是,别放手!救命,杀人了!我自首,我这就打电话!”
列车疾驰而过,地上眼眶裤裆都湿热的抢劫犯颤巍巍掏手机报警:“是我,我捅的人,我……”不敢抬眼看旁边站立的人,但为求活命还是努力提高声音,“我良心发现,是我自己,对,就我自己在NC站,你们快他妈来抓我!凶器指纹我都有!”
。。。。。。。。。。。。。。
“又来接人了?”商场保安认识锦鸣,商场清空,大门关闭前放了他进去,“盘货晚走的话,从应急门出去就行。”
本该人潮拥挤的地方一旦空旷,比墓地更显诡异安静,极为容易让人陷入思索和回忆。
如果那时听懂池景川的提示:事情有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沈煜身上的伤,至少可以少一处,少一处也好。
追悔过去无用,但未来,绝对要避免重蹈覆辙。
在木屋那时,趁沈煜拉了耀东城出去解释亲吻池景川的空档,锦鸣主动求援:
“池景川,帮我,有利于你的长久稳定。”
“不用想太多”,池景川一贯的淡漠,“他三教九流套路见识多了,既然喜欢你,想必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他的喜好和步调,不管是胡说还是胡来”,锦鸣缓慢道,“我都愿意配合他。不过具体怎么做,我怕把握不住分寸。”
“分寸”,池景川带出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笑意,“可能没有更好。”
沈煜工作的店门留了狭窄一线,锦鸣侧身才勉强通过,中央展示台的模特假人,长款呢质大衣垂身,高高在上,空白眼框半抬睥睨。
异常安静的环境里,一声极低呻吟都出处明显,锦鸣拐进后面通道尽头,抬手明显迟疑片刻,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怎么会突然想在那里工作?锦鸣曾经问过。
沈煜狐狸笑得玩味:因为它那个贵宾试衣间。
空间宽敞,灯光幽暖昏黄,侧边整墙的镜子,将全部巨细无遗的对映成双,正中长方形冷白大理石台,和倚站在前的男人。
白衬衫是质地上乘,剪裁利落的商务款,比海边偶遇轻飘飘那件,正经许多。
可穿到沈煜身上,只系了腹部处那个扣子,还扣错扣眼的歪斜,但那已经是难得的遮掩。
衣摆下几乎赤裸,所谓几乎,是右侧腿根,勒进一圈黑色皮革,连带枪套紧贴腿侧。
“嗨”,沈煜随意的招呼里,有事后那种独有的慵闲懒散,手拍在腿侧,“新进的热销配饰,说是很能激起男人的热血……怎么样?客人,想不想也把枪放进来试试松紧?”
锦鸣视线扫落在地:“你裤子,外套,在哪儿?穿上,我们回家。”
沈煜似笑非笑,重心后仰少许,卡坐上石台边缘,腿分开,下面沾湿得石面水光,慢悠悠回答:“被人带走当纪念品了,我可不是卖衣服送炮,是卖炮送衣服。”
“沈煜”,锦鸣低沉声音隐隐颤动,“别闹了。”
“有点自知之明,你凭什么管我?”沈煜像暗夜里的野猫,瞳孔张大,无声猎杀的步调,“我一直把你当玩具,想玩就玩,想丢就丢,之前办你全家护照,也是支开你的后手。
我每次说,要跟你在一起,都是在骗你,也就你没脑子,不长记性再三上当。”
锦鸣轻轻抬头,恳求神色逐片瓦解,透出内里锋冷。
“从最开始我就只看上你的狠和硬,轻轻松松就能操透了我,玩这个事图的是快活,你现在搞这些苦大仇深的,我他妈受够了,你对我没用了就麻溜的滚蛋,去找个纯情小可爱陪你玩过家家!”
沈煜说得激情澎拜,左臂突兀被攥住,不知何时逼到他面前的男人,反扭他整条胳膊,迫他转身弯腰,侧脸砸在冷硬石面上。
痛叫出声,却罕见的,完全没被理会,身后男人单手擒制住他,一字一字道:“选你的安全词。”
沈煜垫脚够着地面,臀部紧贴厮磨男人腹下硬挺,无所谓哼笑:“安全词这种东西,既不安全又不刺激,有个屁用,嗯……”
手指,直接是两根,捅进去,检查确认,那明显刚使用过的热度和润滑。
沈煜仰挺少许:“想知道刚才那个人——”
得意挑衅言语,被直接顶入的通透火热碾压,内壁瞬间蜷缩痉挛。
“不想。”锦鸣话说的缓慢,平直,操动节奏不疾不徐,挺翘娴熟磨到端倪。
沈煜抖着声喘息,咬牙耸肩,并腿试图抵抗,愤恨道:“你他妈,用力点,不够,不够深。”
“碰这个地方”,锦鸣却确认似的更集中火力,“你就会爽,要那么深干什么?只会让你疼。”
“你还不明白?”沈煜讥诮轻笑,“我不喜欢爽,我喜欢疼。”
抽插停住,沈煜松弛喘息片刻,耳廓被皮革质感刮过,他侧目余光看见锦鸣手里攥握的腰带,风声嗖响,甩打在脸边石面上。
“真可惜,我想要……”沈煜失神的喃喃自语,下一秒鞭笞凶狠甩在他背上,火炽剧痛窜流过血脉,从心脏爆动到手指尖。
“锦鸣!”猛烈收缩的后穴,严丝合缝勒出阴茎硬直轮廓。
俯在他背上的男人,手掌从后抚过咽喉,抄握住他的脸:“是我。”
“继续……”,沈煜难耐得躬身,缩动讨好得姿态卑微,“已经很久没有……我想要。”
攥握腰带的手背,太过用力而筋骨分明,不断举起,抽笞,落下后轻微的颤动,被忽略和掩埋。
沈煜被翻过身,背后皮开肉绽的磨痛,腿间射出的性器余烬未平的轻抖。他胳膊抵在额头半挡住眼,呼吸絮乱稍微平复:
“等什么呢?姿势换好了就继续操啊。”
锦鸣手按在他曲起的膝盖上:“你刚射。”
“你管我呢”,沈煜扯了个漫不经心的笑,“你就这么能忍?还是说,你不过因为愧疚才想着满足我,你其实根本不想跟我做爱。”
锦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我喜欢,喜欢操你。”
沈煜理所当然:“老子脸帅臀翘腿长活儿好,不喜欢的除了直就是瞎,或者又直又瞎。”
锦鸣平直问道,“那你为什么,就不喜欢自己?”
沈煜甩动着抻下腿,勾上锦鸣腰身:“刚有点意思又扫我兴致,别他妈废话了,咱们玩到尽兴,好聚好散。”
肆无忌惮敞开自己,主动吞纳进去。
钱和性能解决99%的问题,钱尚需成本,性却太方便了。任何困顿都能在性器抽插淫湿交磨里找到出路,那是他唯一熟悉和擅长的路。
余敏从小教化他礼义廉耻,一遍一遍拼命清洗。那种躲闪着看他的眼神,像是极力克制住不动手打他,还不如劈头盖脸打下来,都图个痛快。
沈君霖那个废物软弱无能,蠢不可及,却能掌控玩弄他那么久,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误打误撞,的确是他沈煜,本性淫贱。
锦鸣一言不发,两手抄进他腰后,手臂上筋脉盘结肌肉绷显,猛将人托抱起来。
“操!”凌空失衡,沈煜惊慌失措盘腿紧勾住,“你他妈想摔死我?”
稳妥把持住他,锦鸣走动两步,将他抵在镜上,不等他震惊反应,就借着一点微乎摇晃的支承,扣住他腰臀猛然按向自身的迎击冲撞。
深狠凿穿的强烈刺激,无形掐住脖颈,发不出一点声音。
上身僵挺后仰,斜滑下坠的力量倾轧在嵌顶肉刃上,几乎要撕开紧裹的穴口上缘,碾压进他肺腑位置。
“锦哥,停……停。”
“我分不清情趣跟真话,不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撞击的水声湿响,伴随话语沉稳,“但让你爽到射出来,总不会有错。”
太深了,任何躲避都是徒劳,被拖拽回巨大原始的图腾柱牢牢钉住,阴影下流沙掩埋过头顶。
根本不需要寻找什么内里的准确位置,装填过载过热的连环引爆,掀到前端矗立硬挺,磨在锦鸣贴合上来的腹肌深线里,抖动不止的连番喷薄。
泵到空无一物,两侧太阳穴突跳不止,腹部痉挛到无法松懈,沈煜浑身肌肉轻颤不止,锦鸣终于停下,托住他不动,缓慢从踏平的属地退出。
膝盖脱力向前一跄,锦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沈煜还没站稳,看见面前凶器硬挺如遭雷击:
“你还没?你怎么总是……你是不是偷摸嗑药了?”
锦鸣摇头,正要开口被愤然抢白:“你可别再跟我说,一会就好了,什么天杀见鬼的持久力?你总这么忍回去忍回去,哪天痿了我怎么办?”
手被握住,拉过去,掌心按上硬戳热度,锦鸣轻道:“那这次,能不能按我喜欢的来?”
“你喜欢,就这个?”沈煜整个震惊,旋即堆满嘲讽,“跟我装什么纯情?平时逼着你放浪形骸为难你了。”
锦鸣立刻否则:“我不是,没装,我也不纯,以前各种花样,我也没少玩,不过是跟别人……”
每个破碎的断句解释,都让沈煜脸色更加铁青,手里力道让锦鸣吃痛消音,神色里多了抹平日的无措和委屈,小心翼翼道:
“你想做什么,我都没问题,但我主动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真正心意,所以,确保不会弄伤你的,反而能放松,能心无旁骛。”
沈煜瞥他一眼,没好气但手开始上下攒动:“我让你很紧张?都放不下心享受?”
锦鸣慢慢咬牙,声音抽紧:“紧张,我也喜欢,我什么都听你的,除了一件事,别想让我走,我哪都不去。”
“所以老子十八般武艺,你他妈就想跟我玩石头剪子布?”言语仍是嘲讽,沈煜脸上却笑意真切,手上动作也逐渐适当的轻重缓急,细致入微。
起初的不以为意,略感滑稽,在锦鸣呼吸凌乱,面孔透红时,胸口阵阵发紧,不自觉别开脸回避视线。手心里清晰无比的湿滑灼热,顺脉搏透烧心底,背脊上仿佛有只蜘蛛自下而上爬过,一口咬在后颈,电击颤栗直穿大脑。
“沈煜……”
火上浇油,是锦鸣叫他的名字,额头抵进他肩膀,沈煜转回脸,对方就蹭上他下唇,没有侵入,翻搅,封堵,只是轻到极致的触碰,像不忍惊扰酣甜睡梦,像不可打扰沉静聆听。
“真够多的。”手里黏腻的白浊,沈煜暗暗松了口气,多亏之前被榨得透支,否则他怕要跟着这种幼稚一起沉沦疯狂了。
锦鸣抬眼正色看他:“把那句话收回去。”
“什么话?好聚好……”沈煜哼了一声,“你跟我,就没好聚过,做个爱每次都剑拔弩张,现在怪我说话难听?我跟你第一次做完,你还说我叫你恶心呢。”
锦鸣神色一滞,低下头:“对不起。”
“你道个屁歉,我那时在强暴你——”,沈煜整个人歪倒躺下,头枕上锦鸣大腿,“我堕落,混乱,不是因为你,跟沈君霖那头牲口都没多大关系,都是我自己选的,我本来就这样的人。”
沈煜仰起脸,喉结轻动:“我早就不想再自证清白了。”
锦鸣收在腿侧的手指勾动,忍住没去碰触垂软的黑色发梢:不必急于找寻出路,我可以陪你,一直坐在迷雾中。
“你最近好像有点,说不上来的变化”,沈煜仰望他的狭长眼睑微眯,“该不会真被池景川那个混蛋调教了吧?”
“池景川不爱管闲事。”
“也是,那家伙,十来岁就能不计后果的反抗”,沈煜随意道,“肯定很看不起我这种。”
“我觉得不会”,锦鸣认真分析,“他应该都很少看你,他眼里只有耀东城。”
“切,肉麻,你就知道他?”
“有感而发”,锦鸣目光垂下,“专心看一个人,会忽略其他,我好像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在意耀总了。”
“但是你要知道”,沈煜收敛起玩笑,沉缓郑重,“东城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他我可以不惜一切。”
“我知道。”
沈煜抿了下唇,话说不出口:在你之前,我一无所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守护属于我的东西。
“操,纵欲过度,好困。”
“睡吧。”锦鸣手掌轻盖住他眼睛。
沈煜没客气陷入昏睡,只含糊道:“你收拾一下,那个,收银台——”
锦鸣思索片刻,起身出去,从收银台外侧拿过打价器,那条他顺手拿的皮带四百美金就算了,沈煜腿上绑的破枪套,七百多,直接让锦鸣沉默原地。
被沈煜洗白的前帮派老大,现在的奉公守法好公民,不敢越收银台半步,当然也没看到里面柜台下放的那包,沈煜的裤子外套,还有根满是润滑,用到没电的按摩棒。
。。。。。。。。。。。。。。。。。。。
沙发里斜坐看书,手机响,池景川接起来。
“借我两千,月底发薪水还”,锦鸣顿了片刻,补充一句,“我在沈煜店里。”
池景川瞟了眼墙上快到十一点的钟表,挂断电话打开手机银行转账。
厨房里传来欢快的声音:“景川,你知道今天我给沈煜当情感导师了,他那个蠢货,哈哈哈哈,吃醋都吃到你身上了。”
略带自嘲轻微叹息,池景川想,自己是拿什么底气去给锦鸣指点迷津的?凭这段避开深坑又回头折返的勇气可嘉么?
“你再等等哈,牛肉炖烂点好吃,最近下班太晚了,只能给你煮宵夜”,耀东城搅动着浓稠汤汁,继续闲聊,“沈煜那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越喜欢越折腾,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永远是反义词,性格超级别扭,怎么说呢?”
“水火难容。”池景川已经走进厨房,抱臂站在他身后。
“对对对,没错”,耀东城回身猛点头,勺子舀出丝滑入扣的酱肉尝上一口,“应该差不多了。”
池景川靠近一步,轻张开嘴:“我尝一下。”
耀东城微愣片刻,吹了几下,不太确定的喂过去,池景川不带迟疑吃进嘴里,慢条斯理咀嚼吞咽。
抬眼望见耀东城眼睛点亮起来,随意问了句:
“想上我?”
耀东城眨下眼,池景川就了然压过去:“想我上。”
。。。。。。。。。。。。。。。。。
信用卡结完帐,又想到沈煜几近赤裸,扒下模特身上长款大衣,再度打价,两千多。
锦鸣无奈又翻出手机,才看见之前的信息提示,池景川给他转了五千美金。
耿直的男人默默想:这下,池景川要上他,还真不能拒绝了。
先把沈煜包个严实更重要。
疲惫让沈煜半梦半醒,有人给他温柔穿衣已经习惯于呼吸,迷迷瞪瞪扫过男人杀戮纵横的肌肉,内削腰腹如峭壁陡然,钢筋铁骨的浑实,绝不能变成廉价塑料的质感……不要变得跟他一样。
再没有任何人能像锦鸣,将他捧在手心,小心翼翼撕碎,再耐心细致拼凑回完好,满足他扭曲堕落的自毁和高高在上的自尊。
到底要怎么才能做到杀伐决断,舍弃这样一个人?
锦鸣背起他,悄声道:“回家了。”
“不准给别人上”,难得沈煜昏头涨脑,还没忘记最初目的,“就算我说的,也不准。”
锦鸣应承:“知道了。”
收拢手臂环抱,沈煜突然问:“你为什么总不太愿意接吻,尤其是舌吻?”
锦鸣托稳他慢慢向外走:“我喜欢听你说话。”
“你,哈——”,要不是太累沈煜会笑到岔气,“你这受虐倾向,真是病入膏肓了。”
锦鸣不反驳,不解释,内容无所谓,但他能从语气高低,抑扬顿挫,喘息亢奋里,分辨出沈煜真实的情绪和欲望。
“小受虐狂,我唱歌给你听吧。”
“好。”
“你是不是最喜欢童话故事?”
“嗯。”
“啦啦啦,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白雪公主一次睡七人,七个人有长有短呀,七个人有粗有细……”
(番外六完)
【不重要的天秤彩蛋:
时苒像个严谨的审判员,执笔在书写板清单上,逐一勾划:
“跟直系血缘关系的人性交,达成;会导致死亡后果的自杀,达成;找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人……这个有待商榷嘛。”
明黄色篮球服的少年抬头,笑容灿烂递刀进沈煜手里,拉着他手腕,刀尖抵到锦鸣下腹:“现在就证明一下,他愿意为你死,如果你真这么想代替耀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