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回到别墅已是傍晚。
吴速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快到我交货的日子,要做最后的程序调试。”
李逐行点点头就要走:“那你忙。”
吴速拉住他:“能在旁边陪我么?”
“行吧”,李逐行耸耸肩,“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
夜幕全数垂临,诺大房间里清冷快速的键盘敲击终止。
“好了”,吴速收手,抬眼看他,“你放心,答应给崔哥的东西,已经给了。”
李逐行手撑脑袋,百无聊赖:“你们那些高深莫测的玩意儿,我半点不懂。”
“就好比帝空的银行金库,钥匙只有两把,我额外加了保险,别人拿到都没办法用。”
“说了我听不懂还说”,李逐行眉头一挑,“我跟你关于这个的交易,可早货银两清了。”
“无良奸商,经常坐地起价。”吴速突然抓了他手腕,探身嘴唇温软碰触上来。
“别太过分了,真当我什么都惯着你?”言语冰沉同时,吴速被他扼住手臂关节反扭。
筋骨钝搓折断的痛,顺从力道转身才能缓解,但吴速却生硬挺身站住不动,臂肘被内扭顶压在胸下,说话声音压抑:“不然呢?”
拎人进卧室,从后抽出吴速腰带同时,抬脚踹进膝盖后弯。
吴速跪倒在床边,被他扣肩断头台似的侧脸压在床面上。
“想要是吧?”地痞流氓咂下嘴,“成全你。”
衣服背后上掀,后腰收韧的纵线肌理细致,划风响过,皮带抽在上面,浅光在深影里颤动散落。
吴速瑟缩下肩膀,手紧握抵在地上,稳住跪姿,俯趴更低。
李逐行啧了两声,停够了第一下给人的回味时间,就接连不断十几下,精准摞打在同一处,很快那截窄腰皮肉绽裂,血丝在伤肿汇聚成缕,一条一段的往臀丘起处滲积。
凄惨诡丽,像被狼爪剜破的月亮。
“喂,你那里有烟吧?”李逐行停下手问道。
“等我,给你拿。”吴速支膝起身,麻木的腿不听使唤,竭力挺直腰,平稳出卧室下楼,从门口外套里翻到烟盒和打火机,加快步伐返回。
烟递到嘴边,李逐行戏谑扫了眼冷湿汗透的苍白面孔:“算了,我只抽崔宪商给的烟。”
“我知道”,吴速低声道,“你让他帮你控制烟的数量,酒也只有陪他去应酬躲不过才喝,你要维持体能状态。不过这盒本来就是他给我,让我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
“现在倒也没必要控制了。”腿轻微晃动,李逐行直接攥过整包烟,吴速手里那根也叼进嘴里。
打火机火苗跳动点燃烟,熄灭煤油味盘踞不散,吴速转身,跪回到原来位置。
李逐行也走过去,背靠床沿坐下,吐出几个烟圈,:“别闹了,不好看,好像我对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吴速侧脸线条埋在阴影里,声音低冷:“你想减轻我的负罪感,靠这么抽,三五年也不好使,你想我早点放你走,就做点更过分的。”
李逐行挑下眉:“比如?”
“什么都行”,吴速眼睛里已不再掩饰卑微请求,“哥,真的,什么都行。”
烟在一片死寂里到底。
“你是不是误会我想挽回什么”,吴速闭了闭眼,像赌徒最后孤注一掷,“我说过,你我不要了,就不会出尔反尔,很快你就可以回去崔宪商那边了,所以你就……给我一点……”
“什么要不要的,当我是什么东西”,李逐行冷冷道,“吴速,早在你十八岁时,就拒绝我了,我也接受你的拒绝了,之后事态发展,在你看来我纠缠不清,又对你亲人下了杀手,你怎么恨我,我都认了,但你现在知道缘由,不用再强调你有多看不上我。”
“我拒接你?”吴速眼中暗光明灭,像点燃的火柴被抛落深渊,喉咙里无声重复着几个字,“看不上你?”
李逐行突兀上前,推他仰倒在床上,不咸不淡动手脱掉衣服:“要干是吧?要干按我喜欢的来,我说,你对我还硬得起来么?”
吴速登时愣住,李逐行倾身压上来,才触电似的往后退缩,一时忘记后腰上皮开肉绽,磨在床单火辣刺痛,动作顿滞被逮住裤腰,往下撕剥裤子。
向后抛丢布料,李逐行调笑道:“干什么?我强奸你了?不是你非要跟我搞?”
“你什么意思?”吴速手狠命抓在李逐行上臂定住距离。
“要做就顺畅点,没必要找别扭,就你僵的像块石头,有什么好玩”,李逐行懒散无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吴速阴晴不定反问:“习惯了?”
“我有时甚至觉得我大概都喜欢上了,几个月没做这种烦躁感是因为下面空虚”,李逐行眼神坦然自若对上吴速,“我现在想做,得确认一点事,你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不怪你,愧疚容易造成勃起障碍。”
吴速翻身反压下李逐行,抄起他腿硬热器物顶贴上去,面无表情:“你太高估我的道德感。”
床头抽屉里码放润滑剂跟保险套,李逐行视线跟随吴速有条不紊取出的动作:“这都早准备好了?刚才还半推半就的,跟我你就不能简单点。”
腿夹盘上他腰身,狭窄吸附,密不透风的挤压,脖颈也被手臂勾住紧拥,滚烫从吴速体内燃烧到脸颊,贴在李逐行颈侧的纹身羽翼上,脉搏跳动恍若相连。
“用力,吴速,让床晃得更响点,你也给我喘得更大声”,李逐行更密贴切近他耳边,低到几不可闻:“当初帝空卖了你,就你睚眦必报的个性,哪可能诚意合作?告诉我,你背后是不是天秤?”
吴速瞳孔猛烈收缩,起身死死盯住李逐行。
有必要惊讶成这样?
下面抽插绞热的晃动中,李逐行眼神戏谑凉散。
现在有胆子有能耐跟帝空作对,只有旗帜和天秤,旗帜下过杀手排除,答案再简单不过,吴速是觉得他有多蠢?一条没脑子没见识,只会逞凶斗狠,出卖肉体的狗?
他心底烦躁,别腿翻过身,趴伏抵埋下脸,抬高敞开使用部位:“往里捅,你以前不是挺能耐?别整的不上不下,半瓶水晃荡最折腾人。”
身后火热躯体轻拢贴合上他背脊肌肉,嘴唇吸吮住后颈,舌尖掠滑。
不耐烦伸手向后,李逐行反抓住吴速髋侧,向前扳动。手腕猛被擒住,连同另一只,并扣在尾椎上,吴速突兀发狠后拽,挺腰抽出再重炮连击的贯入。
“啊——呃,你别突然……”抑制不住叫出声,破碎低语压下去,嗓底蔓延出呻吟。
反剪桎梏的手臂成为刑架,里面层叠壁垒密不透风嵌套在火热翘动的整根性器,龟头捣在腺根上酸胀遍体,腿内肌肉反射性的夹紧缩动。
胯骨再度上提,吴速的手抚过他腿根,包裹勃发欲望攥动,试探着轻重,谨慎取悦起敏锐前端。
“操,你这样……我可更快。”额头抵得床褥湿热,肩膀蹭动着难以忍耐,没有任何限制,自在无拘的宣泄激热。
身后手腕被松开,器物随即硬挺着退出,李逐行平复下呼吸:“我装失忆,让你把事讲过一遍了你还不明白?你不知情,恨我也理所当然。”
男人湿漉散沙似得趴着不动:“我以前叫你高抬贵手,意思是你放过自己吧,至于放不放我,其实早就无所谓。”
“你——”吴速声音抖了下,换了次呼吸还是如履薄冰,“你能不回崔宪商那里?”
李逐行右膝轻微移动:“我对他已经没用了。”
吴速声音更低:“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可以啊”,李逐行没看他,爬起身下床往浴室走,“我去洗一下。”
门一关,气定神闲尽数退散,李逐行迅速打开洗手台水龙,又转身将淋浴花洒扭到最大。
水声掩盖下,跌跪到马桶前耸身呕吐不止。
不多时他摸索按下冲水阀门,摇摇晃晃起身,弯躬到洗手台前张嘴漱口,缓慢调整絮乱的呼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
“看来是真他妈废了。”
“哥,你没事吧?”吴速敲门。
李逐行抹了把嘴:“不放心就进来帮我洗。”
淋浴下千点万坠的水线,吴速毛巾慢慢擦拭过伤痕纵布的背脊,正中三道深白裂伤:“救崔宪商留的,还是最明显。”
“都过去很多年了,受这伤的时候,你还不认识我们呢”,李逐行腰身往后挪挺,“刚才没射,来下半场。”
吴速手绕到他胸前揽抱,自然附到李逐行耳边:“你猜对了,我是跟天秤有交易,给帝空送来一块肝,但要挖走它的胃。”
“行啊,双面间谍。知不知道你才最可能是那个被掏空心肺的?”李逐行厮磨着对方再度充涨的性器,针孔摄像机的拍摄下情欲浸透的沉醉,全然看不出喃呢言语的思虑深重。
“所以从我回来,你就寸步不离守着我,就算到现在,你还是一门心思看顾我。”
李逐行手撑墙,低声道,:“插进来干我,快点,不然显得很奇怪。”
“我们被监视,监听了?”
“帝空行事作风我了解”,按在墙上的手臂,水流里青筋凸显,“你往后什么打算,告诉我。”
头发湿贴遮住眼睑,吴速紧拥身前赤裸躯体,耸动操干的深狠,像要穿透皮肉吞融下骨骼:“明天东西拿到,我们就走,哥,我能带你走……你不用再担心崔宪商,他能比帝空活得还久,至于我带走的东西,能让天秤保我们一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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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进枕头里,李逐行侧身向内,打了个哈欠,懒散道:“你没给我吃什么安眠药吧?”
旁边坐着的吴速顿了下:“没有,从来没有。”
“那就是太无所事事,所以特别能睡”,李逐行弯臂到脸边,闭上眼低喃,“每天都很早就躺下,还能一觉就到中午。”
“困了就睡吧”,吴速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分明的隐约风响,“你需要休息。”
吴速侧躺在床上,数李逐行呼吸的次数,除了等待,别无他法:今晚会有所不同么?
答案是不会。
午夜过去不久,李逐行半睁半闭着眼起身,步伐缓慢踯躅,摸到房间角落,缓慢倚墙坐下。
吴速跟过去,面容冷清灰败。
不能靠太近,从医院回来第三夜,就每晚都出现这种状态,一旦肢体碰触,李逐行就像个发条转动的木偶,褪掉裤子,手指并插进后穴,涩裂划伤也无知无觉,同时搜找他腿间的器物,后仰摆出接受进入的姿势。
从矿井下找回李逐行,就一直期待他能再开口说话,那晚得偿所愿,声音低冷如尸骨,李逐行说的是:一个一个来。
后来的某些夜晚,李逐行会焦躁撕扯他,像是饥饿到失智的人闻到他身上有饭香,一脸迷茫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给。
床头柜里备上了润滑和保险套,吴速会在李逐行太过难耐时,用手指安抚他,抱他在怀里,听他无意识的呻吟。
直到窗外拂晓日出,穿过厚重窗帘的光箭射入透在身上,李逐行会安静下来:
“吴速——”
发生过很多次,吴速已经知道,李逐行只是在自言自语,为他在深渊里仍放不下的事。
“吴速,你听我说——”
“吴速,不能信他。”
“吴速……不要再恨我了。”
然后就歪头,在晨光熹微里沉沉睡去。醒来后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