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上
完全顺从于沈煜微弱力道,锦鸣仰起头。
再坚如磐石的躯体,致命处也是脆弱。单薄皮肤下,喉结轻动,动静血脉青红分明。
沈煜盯着祭品般引颈就戮的男人:“看不出来,平时不吭声,开口黄腔说得也挺溜。”
锦鸣淡然道:“我本来就是流氓。”
“现在流氓都喜欢当飞机杯?”沈煜长舒口气,试图起身却头晕脱力,愤恨道,“他妈的迷奸药,浑身使不上劲,不然我现在就操死你!不是叫你掰屁股骑上来么?”
锦鸣垂眼像个犯错孩子:“准备后面费时间,我确实不太会,先缓过药劲,以后你再想怎么样,都听你的。”
沈煜讥诮勾下唇角:“所以现在最好选择,就是拿手指操我,硬了给我口出来?”
“这样对你身体,负担最轻。”
火烧火燎的干渴,耳膜鼓穿,沈煜无奈妥协,散漫晃悠下膝盖:“继续榨汁吧,飞机杯。”
“先告诉我”,锦鸣问道,“跟那些毒贩鬼混,你是要做什么?”
沈煜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锦鸣更为平淡:“那让我再见到,就直接剁了他们。”说话时,手指再次探入上转,轻缓勾动抚触。
沈煜咒骂般呻吟一声,伸手扣住他后颈,低头凑近他耳边轻喃两句。
锦鸣神情如释重负,但仍然不解和反对:“你没必要那么做。”
“行善积德,你还管着我了?”焦躁遮掩过局促,更用力将人压向腿间矗立,“你该管的在哪儿?张嘴,给我含到底。”
后续几次,持久凶悍,发泄的人肆意使用。
又抵在喉咙深处射出,锦鸣咳得厉害,手撑着跪在地上,嘴里精液涎落,长时间缺氧,整个人涣散茫然,摇摇欲坠。
接连掏纵后的空虚,满身汗水湿腻,沈煜困倦乏力,示意锦鸣坐上沙发,歪身倒头枕在他大腿上。
锦鸣身体僵了片刻,先抬手脱掉衣服盖到沈煜身上,然后躬身收腹,像个熟透沉甸的麦穗,弯腰笼着身下的人。
沈煜蹬腿转身,脸从外转向内侧,抬手划过腹肌排布沟壑,一路向下停在裤子里顶起的挺硕,手指戏谑弹动:
“硬多久了?”
锦鸣压制住呼吸变化:“一直。”
沈煜哼笑:“滚一边撸去,想弄我脸上么?”
他想起身,肩膀隔着衣服被锦鸣按住,低如恳求:“不用了,你别动。”
沈煜活动下脖颈,枕得更舒服:“你这是有受虐倾向吧?”
锦鸣考虑片刻,认真答道:“对,我有。”
沈煜咂下嘴:“行,等我满足你,养狗嘛,确实得喂。”
“安稳睡一觉,再想怎么样都行。”
沈煜低笑:“陈词滥调。”
那时在楼道里,听沈煜说只喜欢耀东城,亲眼见沈煜随意抬头吻上池景川。
池景川违背本性的说过一句,事情有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
那时嫉妒烧透了胸口。
现在想来,他凭什么嫉妒?一个陪沈煜十年的人,一个对沈煜深信不疑的人,一个走场就能护沈煜周全的人。
对过去,锦鸣只能总结一句:“你从来没喝醉过。”
“给我讲个睡前故事”,沈煜打个哈欠,眼睛闭上,“你一看,就是小时候非缠着人哄你那种熊孩子。”
锦鸣想了很长时间才开口:“从前,有只兔子……”
“闭嘴吧,不想听了。”沈煜含糊不清嘟囔着,昏昏陷入沉睡,脸仍朝着内侧,手臂交叠环抱,膝盖略微蜷缩。
几个小时过去,锦鸣维持同样姿势,一动不动。
有只兔子,没有獠牙利爪,就把自己淬满毒,粉身碎骨换仇人肠穿肚烂。
笨死了。
你轻易就能操控我,替你去杀人。
把你的喜欢,善良,光亮,都给耀东城,他值得,你也值得。
但你不舍得沾染他的,憎恶,愤怒,不甘,那些黑暗伤痛的泥泞——
能不能,给我?
沈煜的下午,是吃早饭的时间,松散着睡衣,喝起鲜榨果汁,漫不经心问锦鸣:“你这整个礼拜,是不是都在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锦鸣正给面包上抹奶酪,似乎谨慎斟酌答案的沉默。
“去把我护照找出来”,沈煜眼睛微眯,“我想东城了,顾不上喂你。”
将食物稳妥摆盘放到桌上,锦鸣转身,像个机器沉默执行排序的命令。
外面传来沈煜咀嚼同时的话语:“还有你的,跟着去吧,说不定有用处。”
沈煜小时候,爱看戏剧化的曲折情节,比如神话故事里上天入地的爱恨情仇。
十六岁之后,时常觉得有个充满恶意的人在写他的人生剧本,身为舞台上的演员,连几时拉下帷布落幕都做不了主。
但前所未有的忍无可忍,是耀东城在他眼前,明明看着信号灯转绿,迈出步伐瞬间,冒失左转的轿车甚至加速冲过来。
狗血淋头的定格慢镜头,沈煜动弹不得,却清晰看着锦鸣,疾掠过他旁边,伸臂揽过耀东城折转身体。
尖锐刹车让时间恢复流速,车头撞在锦鸣后腰,未收住的力量,让两人摔出四五米,擦磨过柏油马路。
驾驶车辆的男生十八九岁,惊魂未定的几乎要哭出来。
沈煜愣愣看着,耀东城先半蹲起身,紧张拉过锦鸣,关切问他怎么样,锦鸣摇摇头,撑手缓慢站起身。
那一刻猛然坠回胸腔的心脏,让沈煜大口喘气,弯腰颤抖,又翻眼看了青天白日,比了个中指。
医院等待区,沈煜坐不住,站在窗边,烟盒被手中揉搓变形,耀东城率先半举胳膊走出来:“扫描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抽血?”
“你个不长眼的!”沈煜上去就想抬脚踹,憋闷着又放下,“查仔细没有?”
“我没事,就胳膊肘擦破一点,锦鸣垫着我了”,耀东城也回望检查室,“怎么还不出来,不会伤得很严重吧?”
沈煜眉头皱紧,嘟囔道:“才不会,他平时,打架斗狠什么的,肯定有保护要害的本能。”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舍命救我?”耀东城自言自语着沉吟,“总不会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吧?”
沈煜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你说什么?”
耀东城有点诧异,随即满是歉意:“池景川的事太憋屈,那晚喝多了,他又那副乖顺样子……我以为你真不在乎。”
“我他妈信你个鬼!”
耀东城幽幽叹口气:“事后我也后悔,给他清理干净,说好当没发生过。”
“耀东城,你再给我扯犊子——”
医生走出来:“锦鸣,家属呢?”
沈煜急忙迎过去:“他怎么了?”
“轻微内出血,左手骨挫伤,住院观察两天。”
病房里,锦鸣安静坐在床上,见两人进来,浮出一点歉意:“餐厅订的时间过了,晚饭你们……”
“我要陪救命恩人,哪都不去”,耀东城走到床边,看了眼挂的输液,拇指抚在锦鸣手背插针的地方,“这流速不会太快么?”
仍站在门口的沈煜不耐烦道:“我快饿瘪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耀东城头也不回:“自己去,给我们打包带回来。”
沈煜走出两步,又顿住折回门外,就听见耀东城低声问:“那天晚上,你后来也一直没睡么?”
锦鸣不明所以,但也无心追问,在别人听来就像岔开话题:“你还是陪沈煜去吃饭吧。”
“干什么不要命的救我啊?”
锦鸣摇头:“没想那么多。”
耀东城拉过椅子坐下,胳膊叠放床边下巴枕上去,目光灼灼笃定:“因为我死了,沈煜会难过。那你自己呢?”
锦鸣轻道:“我怎么能跟你比?”
耀东城趴得更懒散,像个沉浸影片的前排观众,对剧中人物怒其不争的淡笑:“我就看你们折腾到几时。不过小心,别,过,火,了。”
外面站的人,被这尾音提高的腔调抓了个现行,手抄进风衣口袋,头皮酸涨,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