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池景川手指点在耀东城手腕上,几近无声轻道:“冷静。”
没人说话,那边另一种声响就清晰起来,肉体碰撞抽插水腻,还有咬牙拼命压制在喉咙底的呻吟。
耀东城没忍住:“沈煜?”
还是那男人冰冷声音:“叫你呢,再不应他该报警了。”
“你他妈……有病……接,接,接个鬼电话!你他妈出土文物不知道手机有关机,有静音,有……操,你轻点……挂电话会不会?手指不行就用你鸡吧捅那个带红的键!”
“沈煜,你干什么呢?”
熟悉的低笑,急剧喘息中强弩之末的硬撑:“能干什么?以前你又不是没听过,跟人……玩呢。我刚点的……鸭子,新鲜得要命,你有兴趣等我玩完……啊,操,不行,你他妈放开!进不去了!”
男人冷笑道:“操你还有钱拿?之前那几次怎么没给,今天一块结算是吧?”
“给!当然给!但老子只给技术好的,就你跟装修队拆肠子一样还他妈有脸要钱?给你包一块钱处男红包,老子换成一分硬币一个一个扔死你!放开别抱我!别那么弄!”
“轻点叫,你哥们听着呢。还是他早清楚你挨操是什么德行。”
“滚你大爷……你他妈强奸我喊人救命,不喊他喊谁?锦鸣,你不是……吃醋了吧?”
交合声陡然加剧,伴随倍受折磨又似乎欲罢不能的喘息,呜咽低叫:“你他妈要弄死我?锦哥,我错了,你喜欢兔子,我给你装小白兔行了吧!锦哥哥……我疼,我不敢了……饶我这回……”
通话霍然被中断,留下桌前耀东城面红耳赤,呆若木鸡。
池景川挑下眉,看向他认真询问:“他这是被强迫了,还是两厢情愿?”
耀东城抓着头皮缓解大脑压力:“不知道。我现在回去找护照,我得回去一趟。”
一小时后,沈煜电话阻止了耀东城行程,声音里有事后的倦怠,更多却是玩味和餮足,也不多废话直接道:
“老子明天一早飞机过去找你,洗干净屁股准备接驾。”
耀东城额头青筋跳了跳,忍不住问:“你屁股还能熬得住长途飞机么?”
二十六小时后,耀东城在出口,再三核对降落多时的航班信息,总算看到一身长风衣的颀长身影,下面黑色紧窄裤子,熨得两腿笔直修长,蹬着马丁靴,边走边跟旁边脸上微汗透红的制服空少说笑,狐狸似的弯梢眼睑,满是勾引人的味道。
“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半钟头?”
沈煜前手挥别小空少,后脚抛个媚眼给他:“这不是惦记你才速战速决了么?”
“走吧,先回去睡觉,倒时差。”
沈煜一胳膊勾住他脖颈,没好气道:“倒个屁时差,赶紧补你被坑的千疮百孔的进度吧!那硬茬小点心在哪儿?”
906门前两个高大男人跟小学生一样拉拉扯扯,耀东城几乎是手脚并用捆束拖人:“先回我那边!不打无准备的仗!”
沈煜抵死不走拼命抽出手敲门,一边恨铁不成钢骂道:“打个炮的事你准备个屁!”
池景川开门,人体麻花扭在他面前,仍是见怪不怪的淡然。
“嗨,钓鱼高手。”沈煜笑容灿若桃花。
池景川略微诧异,却显得很是认同:“你怎么知道?”
沈煜凑前少许,直勾勾的眼波流转,言语低滑:“你不认识我,但我对你身上各处长短软硬,可都了如指掌。”
池景川回想片刻:“没见过,但你声音有辨识度,小白兔。”
905公寓里,厚重硬靴砸在茶几面上,沙发里的沈煜把另条腿也叠上去,脸比锅底还黑:“解释,什么情况?”
耀东城在旁边单人座,手掌撑着半边脸:“在他家,手机充电开着扬声器。你那又是什么情况?”
沈煜歪歪头,懒散勾出个笑:“被狗咬了呗,得赶紧去打狂犬疫苗。你这小破地方怎么还有烟雾报警器?不会不能抽烟吧?”
“沈煜。”
十年相处的默契,对方一个腔调就知道意思。
打火机转在手里的男人,眼中沉寂下来:“是,我喜欢他,不然哪会让他操那么顺畅。我也算理解你对小点心走火入魔了,有些人就是天生让你多巴胺分泌过剩,性冲动一分一秒都停不下来。”
“那他知不知道,你对他——?”
“让他知道干什么?说了他是狗”,沈煜面色,透明玻璃似的硬脆,“奉了他主子命令,才他妈上我上那么起劲。”
耀东城胸膛几个剧烈起伏,缓了半晌才怒道:“沈君霖他疯了吧!他怎么也是你亲哥。”
“不是啊”,沈煜嗤声低笑,“我不是沈家的亲儿子,证据落在锦鸣手里,不过他扣着,没交给他主子。老头子刚立的遗嘱,家产百分之十归我,我那个兄长,可是钱一把火烧了都不想给我的主。”
“所以,你现在受他挟制?”
“挟制归挟制,跟他搞也是真的爽,我也不吃亏。保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可不能打水飘了,喜欢操就让他操,反正又操不死我。”
耀东城没理会他露骨话语,自顾思索着皱眉道:“我总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但不管怎么样,不让沈君霖知道肯定没错,他那个人,我说不上原因,但就是——”
“小东城”,沈煜突然半躺倒在沙发,伸手过去摸他膝盖,“我不是沈家的,还拿我当兄弟可没什么好处了。”
耀东城没好气拍掉抠索爪子:“管你从哪家来?反正早他妈卖到我家了!”
十年前,十七岁的沈煜,戒备冷硬下清楚自己的虚张声势,心底对十五岁的耀东城,这个无形掌管生杀的人,充满尖锐恐惧。
不管这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少年如何温吞无害,保持着距离示好,也不肯放下警惕。
“跟我做朋友?那你能保证——”,直到他挑衅激将,掩盖毫无筹码的乞求,“一辈子就只跟我做朋友?”
十五岁的少年神情些许失落,但看着他的眼眸仍清澈明亮:“我保证。”
拉回现实,沈煜夹着根烟在中指跟无名指之间:“看你这无忧无虑的劲头,最近又吃到点心渣了?”
耀东城噼噼叭叭说完近期跟池景川所有事。
烟不点燃只是转动把玩,沈煜看破红尘的无欲无求:“但凡有一点叛变立场,我都头不回直奔那边阵营,你这都不叫劣势,是全面崩盘。”
“没那么糟吧”,耀东城开朗积极得如同稳定热恋中,“说不定他心里喜欢我,只是感觉迟钝没发现而已。哎,你怎么了?飞机跟时差搞得头痛了?”
沈煜手掌盖住整张脸:“我想死。”
敲门声,耀东城有点奇怪回头,沈煜反射性缩了下肩膀很快又松开。
开门,池景川站在外面,径自说道:“耀总,后天长周末休息两天,我很早订好的木屋去钓鱼,你跟你那位朋友——
耀东城还愣着,坐在沙发里的沈煜手臂展搭着向后探身冲他笑道:“我叫沈煜。”
池景川视线淡扫过他,继续问:“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好啊。我正好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耀东城眼睛里几乎是熠熠生辉,“你先进来再说。”
“不用,我该睡了,明天你考核,我一起去分行。”
“哦,好,没问题,那你早点休息。放心,我一准儿通过!”
沈煜不忍直视冲还扒在门边的人喊:“你快把他关上的门看出洞了,是想日那个锁孔还是把手?”
“你看,他主动邀请我!”
“呵呵”,沈煜皮笑肉不笑,“你住他对门,上下班同进出,在他家比自己家时间长,他出门度假是能瞒过你,还是说你不会死缠烂打跟着去?”
“跟应该会跟的”,耀东城毫无负担的坦荡,“追人要什么脸?要脸追什么人?”
沈煜凉凉下结论:“所以他那不叫邀请,是预判。”